钉耙尖刺的银光划过眼前的时候,温玉兰毫不犹豫的出手。
她将屁股下的长凳抽出,朝着柯麻子迎面挥去。
长凳横起,正好卡住钉耙。
危机解除。
见自己的攻击又被温玉兰挡下,柯麻子气急败坏,忍不住吹胡子瞪眼。
他并不知道温玉兰天赋神力,只以为温玉兰是侥幸。
于是便发了狠的拉拽钉耙,发现钉耙纹丝不动后,老头子心里已经生出了一抹忌惮。
只是仍然不信这个邪。
他拉不动,就干脆用力握着钉耙,朝温玉兰死死压来。
感受到钉耙上传出的力度,温玉兰眼里闪过一抹冷凝。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原以为柯麻子会有所收敛。
没想到,这臭老头冥顽不灵,不见黄河心不死。
这个性格,要是处理的不妥,只怕以后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为了以后能在柯家村过个安生日子,温玉兰不再心软,她决定给柯麻子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所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
柯麻子凶神恶煞的,就是横的愣的。
可温玉兰却是不要脸且不怕死的,刚好是柯麻子这种人的克星。
她手中使力,先是操控着长凳,将钉耙直接夺过。
然后趁着柯麻子愣神之际,温玉兰抽出钉耙,朝他狠狠扎去。
当然,温玉兰此举只是为了唬住柯麻子,并非真的要杀人。
但她这副横眉竖眼,一脸嗜血的模样,却像极了大凶之人,毫无理智可言。
在耍横一事上遭遇滑铁卢的柯麻子一瞧,终于感觉到了害怕。
他发出惊恐的大叫,身体下意识的后退,最后更是连滚带爬的往人多的地方扑去。
他本想着两个儿子正躲在此处,他过去,可以让儿子出面抵挡温玉兰。
没想到柯宝山和柯来财,见温玉兰追着柯麻子跑过来。
两兄弟竟然动作一致,朝一旁躲了过去。
柯麻子痛心疾首,却没心思细想,因为他在走神的一瞬间,已经被温玉兰揪住了后衣领。
柯麻子扑倒在地上,温玉兰便顺势用钉耙架在他的后颈上。
一室寂静,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吓到了。
在她们的认知里,从来都是做公爹父亲的,追着小辈打骂。
小辈只能无条件承受,绝不敢反抗。
可温玉兰身为刚进门的孙媳妇,如今却打破常规,把身为爷爷的柯麻子制于掌下。
且不说她彪悍的行为,就是这个举动,就足够惊世骇俗了。
一行人神色复杂的看着,谁也不知道,这一刻,她们的内心世界发生了怎样的改变。
片刻后,终于回过神的许媒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哭叫:“啊呀!老头子诶!”
“夭寿哦,夭寿哦!”
“温玉兰,你怎敢以下犯上?对我老头子下这么重的手?”
“你放开我家老头!否则,我就和你拼了!”
但凡是倚老卖老的老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没有自知之明,不知收敛,及时止损。
眼见柯麻子被温玉兰压在钉耙之下,这会儿浑身抖如筛糠,脸上冷汗直冒,已经认怂了。
他的老婆许媒婆,却看不清形势,又胡闹起来。
见她张牙舞爪的扑过来,温玉兰不闪不避,一手钳制着柯麻子,另外一只手,则捞起旁边的矮凳,朝着许媒婆狠狠掷去。
她用的力不大,但足够把许媒婆打晕。
看着两眼一翻,昏倒在地的许媒婆,温玉兰冷哼了一声,满脸不屑。
她已经看清楚了。
这个柯家的主事人,其实是柯麻子,与其让许媒婆出来搞破坏,倒不如让她躺地上,好好歇着。
扫了眼神色各异的众人,温玉兰将视线转回了柯麻子身上。
老头这会儿心惊胆战着,在钉耙下瑟瑟发抖。
吓没吓尿,温玉兰是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得趁热打铁,给柯麻子一点儿厉害瞧瞧!
“死老头,我长这么大,还没受过今天这种委屈。”
“若是不让你见点血,老娘心里这口恶气就咽不下!”
“受死吧,蠢老头!”
堂屋里,正是一片混乱时,房柱下,温玉兰突然举起钉耙,朝着柯麻子的后脑用力挖下。
“啊!”
许娇娘捂着嘴,发出惊恐的尖叫。
畏畏缩缩的柯宝山柯来财兄弟两人,则目眦尽裂,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却只是干张着嘴,放不出半个屁。
而当事人柯麻子,早就被身后的动静吓得两眼翻白,浑身战栗。
他哆哆嗦嗦的,吐出一两句求饶:“别!”
“别杀我……”
奈何声如蚊呐,温玉兰根本就没听见,只一心一意的举着钉耙,袭向他的后脑。
吾命休矣!
直到这时,柯麻子才明白,温玉兰是来真的。
他心中绝望,眼前阵阵发黑,仿佛已经见到了十殿阎罗的身影。
千钧一发之际,带着肖三娘避在墙角的柯庭致,动了。
他如鹰隼一般,朝温玉兰疾驰而去,一边急声呐喊:“玉兰,耙下留人!”
温玉兰受了干扰,手上动作一顿,正在这时,一条长凳横空出世,朝着温玉兰猛扑而来。
操!
柯庭致要死啊?
眼瞅着长凳就要砸到身上,温玉兰下意识的躲避,一边扭头,狠狠的瞪着柯庭致,一副要他好看的阴狠模样。
过程简略了一些,但柯麻子好歹是躲过一劫。
他长呼出一口气,手脚发软,已然是吓瘫了。
突然的变故,让堂屋一群人呼吸一窒,几秒后,露出明显的喜意。
柯庭致出手了。
身为温玉兰的丈夫,他一定能治住她!
只是这抹欢喜,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躲开长凳的温玉兰,蛮横的撞开了准备搀扶柯麻子的柯庭致……
她故技重施,又把尖利的钉耙,架在了柯麻子的脖子上。
这一次,她更过分。
竟然还伸手摁住了柯麻子的脑袋,把人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柯庭致:……
见此,柯庭致产生了瞬间的无语。
但不可否认,温玉兰对柯麻子的整治行为,让他觉得身心舒畅。
柯麻子对他,可没有爷孙之情。
对他的父亲,也没有所谓的父子之情。
他们一家人,在他看来,不过是予求予给,无度索取的傻瓜。
“柯庭致,你什么意思?”
温玉兰冷着脸,怒火中烧的死盯着柯庭致。
她双眼微眯,写满了警告。
都说酒壮人胆,温玉兰现在虽然没有喝酒。
但在柯家大发雷霆,战无不胜之后。
她的自信心膨胀到了空前的高度,她产生了和柯庭致叫板的底气。
柯庭致今日上门,身上没有带剑。
少了压制的利器,温玉兰自然敢以下犯上,放飞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