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兰没心没肺的笑着,傻大姐一样。
那些看热闹的村民,立马就咋呼起来。
有妇人一边鄙夷的瞥着人群外围,正踌躇不前的付寡妇,一边掐着嗓子,对温玉兰尖声说道。
“啊呀,温家妹妹。”
“你可听嫂子一句劝吧!”
“那付阿奴,你可沾染不得。”
“她是个天生的狐媚子,勾起男人来,手段可了不得嘞。”
“仔细她恩将仇报,把你家柯庭致勾走了,让你成怨妇!”
妇人这话说的是掷地有声,仿佛真有其事一般。
温玉兰挑着空桶站在石板路上,因她的话陷入遐思。
话说,要是付寡妇真能把柯庭致那个大杀器勾走……
嘿嘿嘿,那简直就太好了!
一来,她可以趁机下堂保命,二来,柯庭致与付雷鸣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柯庭致就有了付雷鸣做牵制。
她自在逍遥的,简直不要太美好。
不过这种情况,百分百不会发生。
且不说付寡妇根本就不是所谓的狐媚子,就柯庭致那种不懂爱的直男。
emmm,一个在原文中暗恋女主不成,就恼羞成怒要杀人的神经病。
他会随随便便,就被一个孕妇兼寡妇的女人勾引?
纯粹想多了。
温玉兰沉默的笑了笑,摆明是不以为然,那嘴碎的女人顿时就急了,开始“引经据典”。
“啊呀,温家妹妹,你可别不当回事啊!”
“旁的就不多说了,就拿昨晚那事儿说吧,你也亲自看到的。”
“若非她付阿奴不要脸的勾勾搭搭,那方二牛和柯大壮两人,能半夜摸到她院子,欲行不轨?”
“也亏得付家老嫂子和付雷鸣死了,不然看到她这副风骚样儿,怕是要被活活气死!”
说话的女人,长了一张尖酸刻薄的苦相脸,说话也是尖声尖气的,让人不喜。
只是她在女人堆里明显地位高超,话音刚落,别的妇女就争先恐后的附和起来。
听着耳边嗡嗡作响的“对对对”,“就是就是”,温玉兰收了脸上的笑,先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人群外围,付寡妇捏着衣角,孤零零的站在树下,遥望着温玉兰,早已泪目。
温玉兰在她脸上,看到了委屈和冤怒。
两人眼神一对上,付寡妇对她拼命摇头,嘴巴一张一合,看那口型,分明就是说的“我没有,我不是!”
她是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温玉兰其实并不清楚。
毕竟,她来这个世界,来柯家村,才堪堪两天。
没有深交,温玉兰不好评价,只是她这人有些魔性。
她相信她的直觉。
她觉得,付寡妇就是个循规蹈矩,端庄保守的女人。
她深爱她的丈夫,时刻牢记着婆母的遗言,一心一意的照顾小叔,只想把付家撑起来,给付家留一条血脉。
大概是温玉兰沉思的久了点,面上渐渐透出三分惊疑。
先前说话的女人,又掐着嗓子,趁热打铁的继续举例。
“温家妹妹,你别怪我们嘴碎,我们也是好心提醒。”
“你是不知道,那付阿奴出生青楼,若非付家老嫂子好心收留,她早就饿死了。”
“付家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她却居心不良,搞砸了付雷鸣和柯九儿的婚事,自己嫁给了付雷鸣!”
“你说说,这女人是不是心黑,是不是特不要脸?”
妇女们照旧附和着,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
温玉兰微微挑眉,神情变得微妙起来。
这一次,她站付寡妇。
因为这事儿,她昨天找人打听村里各户人家时,那提供消息的人提过一嘴。
当时好几个人都搭过腔,想来真实性较高。
人家的说辞,和这长舌妇人的可不一样。
那人说的,是付雷鸣喜爱付阿奴,两人已经定情,就准备择日成婚。
那个叫柯九儿的女孩,却撺掇着家中长辈,给付雷鸣施压,要和付家换婚。
什么叫换婚?
就是柯九儿嫁给付雷鸣。
然后她的傻子哥哥,娶付阿奴。
她打的一手的好算盘,奈何付雷鸣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他不仅对柯九儿家的高额彩礼,视而不见,也对柯九儿的示好,避如蛇蝎。
柯九儿被拒婚,柯家人担心她的婚事受影响,便叫人放出谣言,诋毁付阿奴,声称是付阿奴勾引付雷鸣,这才导致两人婚事告吹。
如今,柯九儿已经嫁到了山外的杜家村,成了人妇。
这长舌妇人此时拿柯九儿说事,可以说是其心可诛。
被人拦在外面的付寡妇,这一次真的急了。
她护着肚子,拼命挤进人群,面对一群人不善的,看笑话的目光,她白着脸,哆哆嗦嗦的对温玉兰解释。
“温家妹妹,不、不是这样的!”
“我没、没有。”
“你相、相信我!”
付寡妇的口吃,属于一紧张就犯的那种,并不是一直就口吃。
她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看温玉兰的眼神,充满了哀求。
这个女人无助卑微的让人心疼。
温玉兰顺势放下水桶,将她护在身后,自己昂首挺胸的面对所有人的打量。
她眉眼肃然,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声音轻飘飘的,听在众人耳里,却威力巨大。
温玉兰主要针对的,是那个长舌妇人。
她得帮付阿奴辟个谣,做个小小的反击。
“柯家大婶子,您刚才那些话吧。”
“恕我直言,我是一点都不认可!”
“第一,你说到昨晚那两个地痞流氓,偷入付家,企图对付嫂嫂不轨,你说,是付嫂嫂行事不端,勾引所致?”
“意思就是说,是她活该?”
“您是这意思,我没理解错吧?”
温玉兰好声好气的说着,一副和人讲道理的派头。
那长舌妇人被她的假象迷惑,当即便大大咧咧的点头回道:“是啊,我就这意思喽!”
“温家妹妹,你问这话是啥意思?”
一群人惊疑不定的打量着温玉兰,温玉兰却勾唇冷笑了一下,面上的嘲讽和鄙夷毫不掩饰。
她横眉竖眼,发出一声怒喝,傲然回道:“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当然是你在放屁!”
“你们的三观,扭曲得让我叹为观止。”
“付寡妇差点儿被人侵犯,你们不谴责为非作歹的人,反而骂付寡妇不守妇道,认为是她咎由自取。”
“那位柯家大婶子,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是有女儿的人吧?”
“假设一下,如果昨晚遭罪的,是你的女儿,你还会落井下石的觉得,是你女儿勾引歹人,是你女儿自作自受吗?”
“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