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温玉兰也不是被吓大的。
她眼珠一转,脑子里便有了应对之策。
肖三娘不是要她留下吗?行,她留。
“娘的意思,我懂了!”
“您放心,我已经悔悟了,以后啊,我一定会好好侍奉你,和柯郎好好过日子的。”
温玉兰红着又肥又黑的脸,低头痴痴一笑,自顾自说道。
对面柯家母子三人,已经被她清奇的脑回路,惊的嘴巴微张,眼睛睁大。
那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分明就是觉得温玉兰疯球了,在说傻话。
温玉兰可不管这些,她觉得刚才那些话,还不够惊悚不够刺激。
顶着一张含羞带怯的小黑脸儿,她又下了一剂猛药。
“子嗣问题,娘也不必担忧。”
“我家中那些嬷嬷说过,我屁股大,定是个好生养的。”
“日后,我会努力为柯家开枝散叶,给您生很多像我一样的大胖孙子!”
温玉兰心里笑开了花,面上却娇羞的低头,扭扭捏捏的搅着手指。
看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她似乎还对生孩子一事,很是期盼?
肖三娘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温玉兰把自家儿子,压在身下这样那样,以及一群像她一样黑,一样肥,一样丑的孩子,在她身边跑来跑去的画面。
她只觉得心口一窒,顿时崩溃,嘴里发出气急败坏的尖叫。
“啊!”
“温玉兰你休想祸害我儿!”
“就你这样的,还想碰我儿子,给我生孙子?也不撒泡尿照照,看你配不配!”
指着温玉兰怒斥了两句,肖三娘方觉解气。
只是一想到温玉兰刚才那番话,她就恶心得想吐,连忙端着架子,掐着嗓子继续叱道:“姓温的,你少给我装疯卖傻。”
“你家骗了我家两千多两的聘礼,你又在新婚夜伤了我家大郎。”
“你欠我家良多,我要你留下,是要你为奴为婢,以身偿债!”
“你若听话,我自不会为难你,你若是不依,我便叫人绑了你浸猪笼!”
肖三娘下颚微昂,居高临下的睥着温玉兰,一脸凶悍。
……
“夫人的意思是,只要我还清那两千两的聘礼,我和柯家就两不相欠,各自安好?”
“我就不再是柯郎的媳妇儿?”
温玉兰眼中精光一闪,肥硕的身子害怕的抖了抖,口中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语气怅然,似乎对不能继续做柯庭致的妻子一事,耿耿于怀。
肖三娘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儿,虚荣心却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那种她还是知府夫人的感觉,回来了!
她不疑有他,雍容华贵的轻“嗯”了一声,等着看温玉兰痛哭流涕,却不得不接受事实的狼狈模样。
可对面,温玉兰却眉头舒展,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肖三娘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想矢口否认,温玉兰已经喜气洋洋的开口:“夫人宅心仁厚,遇到您这样的婆母,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事!”
温玉兰二话不说,先给肖三娘扣上一顶高帽。
紧接着,趁肖三娘没反应过来,她又笑眯眯的继续道:“既如此,此事就这么说定了。”
“我留在柯家,偿还被我父亲骗走的聘礼,什么时候还清,我就什么时候离开。”
“口说无凭,未免日后夫人不认账,夫人,我们立个字据吧!”
一直到温玉兰拿着肖三娘写的字据,老神在在的吹着上面的墨迹,柯家母子三人,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事情明明按照她们想的那么发展,可为什么到了最后……
她们反而有种被温玉兰卖了的感觉?
“对了夫人,咱现在冰释前嫌了,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您看,您是不是去知县大人的府中走动走动,把我的户籍名字更改一下?”
温玉兰嘿嘿一笑,故作亲热的说道。
她得趁肖三娘还晕乎着,哄着她先把户籍更名。
后面等她还完两千两的‘债务’,她拿到和离书时,就不用再找柯家人更名,也就少了一桩麻烦。
肖三娘心眼儿这么黑,谁知道届时,她会不会以此为要挟,继续奴役她?
温玉兰表现的唯唯诺诺,实际上比猴儿还精。
见肖三娘和柯清欢对视一眼,两人脸上皆露出了清明之色。
她心里一凛,赶紧扯下脖子上的挂坠,毕恭毕敬的呈了过去。
“夫人,这是我娘留给我的玉佩。”
“我戴着也没什么用,倒不如让夫人拿去典当了换些银钱,也好给柯郎买些吃食补补身子。”
“洞房夜弄伤柯郎,我确实罪该万死,请夫人一定不要拒绝我的心意。”
“我只想赎罪!”
温玉兰眼泪汪汪,说的是情深意切,痛心疾首,做的一手的好戏。
以退为进的法子没用了,她决定采取金钱攻势!
务必把字据的篇章翻过去。
肖三娘眉头微皱,将信将疑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接了玉佩。
看清楚玉佩上雕刻的图案,以及玉的成色后,饶是她见多识广,也忍不住吃了一惊,面上露出一丝异色。
这玉佩的式样,可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
这个温玉兰的娘,到底是什么身份?
心里产生了疑问,肖三娘并不表露出来。
“你有心了。”
她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玉佩,似笑非笑的看向温玉兰,口不对心的赞道。
温玉兰束手站在肖三娘面前,看似低眉顺眼,嘴角却微微勾起,心里得意极了。
毕竟,能这么顺利的算计到肖三娘,也是她的本事儿!
只是下一秒,听清肖三娘又说了什么的温玉兰,顿时就斯巴达了。
“早知道你这么不经吓,我刚才,就该把户籍的事情编造的更严重些。”
“指不定还能从你身上掏出更多好东西。”
温玉兰猛地抬头,直勾勾的盯着肖三娘,嘴里发出了不敢置信的惊叫。
“什么?你说户籍名字登记错的事情,是你无中生有,凭空捏造的?”
肖三娘收起玉佩,在温玉兰的怒视下,不紧不慢的点了点头。
“是呀。”
“我魏国早有规定,女子嫁入夫家礼成之后,夫家才能去官府登记户籍。”
“这是我魏国人人皆知的常识,温玉兰,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你长得是猪脑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