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漂亮,我帮苏姑娘戴着吧。”
苏小小赶紧摇头,“这可不是送给我的东西,我戴着也会折寿的,你还是好好的收着吧,以后给小烟,我头上戴着凤冠已经沉死了,还有几个时辰呢。”
“那奴婢就好好收着。”
很快,就到了百官朝拜的时间,苏小小又由着赤月国宫里的嬷嬷扶了出去。
这次真的比上次好了很多,只需要端坐在那里,文武百官一列列的过来跪拜,然后宫女会端过来一个玉盆,玉盆里装着清水,她拿起桃木枝,将玉盆里的水洒到官员的身上就可以了。
“宰相杜清,礼部尚书张奎,兵部尚书马泽阳……参见太子,太子妃。”礼官用很高亢又很庄严的声音喊道。
苏小小听脚步,是依次走进来的,走在最前面的应该就是当朝宰相杜清。
哼,能够惯出杜鹏飞那种纨绔子弟,这个杜清也一定不是什么好鸟。
盖头之下,那双眼睛目光一闪,嘴角勾勒出一道冷弧。
“微臣参见太子,太子妃……”
声音有些苍老,却霸气十足。
旁边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起来吧。”
这个声音压得很低,但嗓音清冷而纯粹,就像是最山涧溪流,每一个音调的震动都像是动听的演奏。
苏小小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但是也没有多想,赤月国和离国说话的腔调不一样,可能好听的男音听起来都差不多吧。
感觉到面前跪着的杜清已经站起来了,她伸出右手,立即就有宫女将桃枝放在她手里,她按照自己判断的方位将桃枝蘸了玉盆里的水,然后轻轻的洒向前面。
这时候,不管她洒向什么方向,官员都会主动的把头伸过来。
苏小小故意微抬手臂,并没有把桃枝伸出去,杜清只好往前两步。
唇角一挑,眼睛闪过一道寒光,看见对方的双脚就离自己脚边。
脚下一移动,就碰到了对方的脚踝……
杜清觉得自己的脚踝处一麻,然后双脚一软,就摔了一跤,至于自己为什么摔倒,他都没有弄明白……
这突然间一摔,不仅仅摔的很疼,而且颜面尽失,这里还有别的官员的。
他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就诚惶诚恐的说道:“太子,太子妃见谅,微臣失礼了……”
之前的傲气和霸气一下子就消失了。
苏小小头上还蒙着盖头,看不清楚眼前发生的事情,不过,可以想象的到杜清的窘态,唇角情不自禁的上扬:今天姑奶奶只是对你小惩大诫,如果以后再把你家里的那条恶狗放出来咬人的话,绝对饶不了你。
在她的眼里,杜鹏飞根本就不配称为人,说他是狗,已经高抬他了。
那清冷中带着疏离的嗓音再次响起,“真没有相爷的身体如此孱弱,早知道如此,我就应该体恤相爷,不让相爷过来参加这个大婚了。”
“太子,刚才纯属意外,微臣的身体还好,可能是因为微臣朝拜太子和太子妃,心情太紧张了,所以才会……”
“你看见我会紧张吗?难道我还能够伤了相爷不成吗?”
声音突然间冷的冬日的寒风,低沉中夹杂着威压。
这是怎么回事?好像不对啊,这气氛好像有些剑拔弩张啊?
难道这个太子和相爷不对盘吗?
“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微臣的意思是太子和太子妃的威严宛如天地之气,云海之风,令微臣这等如尘粒凡人心生敬畏之情,太子学的是仁义之道,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伤害微臣呢?”
苏小小一听,突然间明白这个杜清为什么能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他这口才就是一流的,每一句话都是有攻有守,有进有退。
“相爷没有这个意思就好了。”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悠缓了很多,“来人呐,快点把相爷扶起来,如果相爷这一摔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那责任说不定会怪到本太子和太子妃身上,就有违本太子学的仁义之道了……”
苏小小差一点没有忍住,笑意将小脸都给涨红了,这个太子好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最后一句话根本就是嘲讽。
自己本来想教训一下相爷,没有想到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太有意思了。
太子貌似和相爷不和,看来,这赤月国的朝堂也不太平啊。
杜清狠狠的摔了一跤,一把老骨头本来就快摔散架了,刚才又在地上跪了这么久,现在即便是护卫把他扶起来,他的双腿也是直打颤,站都站不稳……
苏小小从下面看去,只见杜清一瘸一拐的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接下来,又是一拨官员的朝拜,过了没有多久,就听见了师父吴肃志的声音,师父现在也是二品官员,而且就在京都,今天太子大婚,他自己也要参加的。
“微臣参加太子,太子妃,祝愿太子和太子妃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师父的声音醇厚,诚意满满,并没有阿谀奉承的感觉。
苏小小的心不由的一动,如果师父知道坐在他面前的太子妃就是她的话,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师父以前是赤月国的罪臣,苏小小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太子会不会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师父啊?
毕竟,他是连相爷都羞辱过了。
“您清起来吧。”她故意压低声音说道,希望师父快点完成这个仪式,不要给太子可乘之机。
吴肃志从地上爬起来,苏小小动作利索的帮他洒福水。
见仪式马上就要完成了,苏小小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这个太子并不是随意撒泼的,他应该是和宰相有什么过节。
“吴大人,等一等。”身边清冽的声音响起。
苏小小浑身的毛孔一缩,不会吧,难道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吗?
“吴大人有老寒腿吧?”
吴肃志赶紧回道:“微臣是有老寒腿,不过,也不严重,每年冬季的时候才会发疼的。”
“赤月国本来就是苦寒之地,这老寒腿可大可小的。”声音虽然充满无上的威严,但是并没有那种凌厉的感觉。
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关心起师父的老寒腿来了?该不会是借着老寒腿为由,逼着师父辞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