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辛苦了。”
说着,莫水鸢抬起手攀着谢私霈的后背轻轻的拍了拍,算作是一种安慰与支持。
谢私霈倒没有想到自己这突然的示弱莫水鸢竟然会有这样的反应,埋首在莫水鸢的脖颈处,轻笑出声,嘴角上扬,看得出是十分的满意了。
同时,他也从善如流的回应着,“夫人辛苦了。”
一来一往,你来我往,这二人之间的和谐气氛直接影响了整个院落。
这天深夜,莫水鸢与谢私霈二人皆无睡意,瞧着院外的昙花正值花季,二人一合计,索性便命人搬来了摇椅,点燃了蜡烛,齐齐坐在院中等待着昙花一现。
“殿下许久不曾这般闲坐了吧?”
尤其是近来这朝中和漠北接连出事,谢私霈作为如今朝中新皇心目中首屈一指的靠山,自然是对这些事情要更加的上心。
“确实许久不曾这样好好陪夫人了。”
也不只是因为今夜的气氛太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莫水鸢总觉着今日的谢私霈变得更加的柔和了。
无论是神色还是这说话的语气,都轻柔的令人心醉。
“听闻今日殿下出城去了,不知与皇叔可有商议出对策来?”
依着规矩,莫水鸢作为后院中人,本该不去过多的过问朝中的政务或者说谢私霈在外面的事情,但是眼下毕竟情形特殊,莫水鸢不多问几句,她当真是担心谢私霈会突然做出什么大胆的决定来,让她毫无防备。
“皇叔将漠北城交给了我,明日,我打算进宫去面圣,同皇上请辞。夫人……”
“王爷是打算去漠北了?”
所以这般温柔小心翼翼的,是为了那般?
莫水鸢抬起眼来直视着谢私霈,与谢私霈两两相望,彼此眼中的澄澈与清明尽显。
“是,漠北正乱,需要有人前去镇守。一路舟车劳顿,还请夫人暂且留在京中,待为夫将漠北一切都归拢完毕再接夫人前去。”
这话倒并不相识在商量,更像是在通知莫水鸢了。
一时间所有的决定和话语都被谢私霈给抢先了去,莫水鸢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殿下是从此以往,便常驻漠北城了吗?”
对于这个问题,莫水鸢并非是随口一问,相反的,她问的十分的真诚且慎重,甚至于,这是她一直都想要问却没能问出口的问题。
其实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比起这喧闹浮华的京都城,谢私霈分明是在漠北城才更逍遥快活,哪个人不喜欢自由自在呢?
明明是这朝中的九珠亲王,结果却还要处处受限,甚至于还不时的要受人的弹劾与监视,这样的日子,其实不需要谢私霈言明,莫水鸢都能觉得万分的憋闷和委屈。
而若是去了漠北情况就会大不相同,首先这今后谢私霈是漠北城的掌权人,天高皇帝远的,就算那城内确实有设立监察机关,上传下达,但实际上因着到底漠北城是谢私霈的地盘,那监察史就算是再愚钝,也该知道谢私霈是轻易不能够得罪的人。
所以平日里是少不了要套近乎,搞好关系的,再加上谢私霈本身的处世为人很让人放心,所以那位监察史的设立与漠北城而言倒更像是地方监督中央,并时不时想上方反应底层民众心声的一个存在了。
尽管民众们有许多的怨言与委屈,但实际上真的会被监察史传递入京的不过二三罢了。
“是,常驻漠北城。”
谢私霈回应这话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莫水鸢,这姿态打有一些小心翼翼的意思,似是在打量和窥探着莫水鸢的反应。
事实上莫水鸢当真从来都不会令他失望的。
只见听完谢私霈的回答后,莫水鸢突然起身,朝着二人的内院去了,听到身后谢私霈想要跟来的动静,莫水鸢甚至还站定了一瞬,留下了一句“殿下在院中候着吧,待花开时,记得通知我一声。”
说完,也不管谢私霈此刻究竟是个怎样的面色与心境,头也不回的就进了屋,不一会儿又拎着她经常装药草的竹篮出来,往后院去了。
“殿下,王妃这是要做什么?大晚上的莫不是还要去收割药草?”
玄离见莫水鸢这样反常的举动,甚至于还不让谢私霈跟着,一时间也不由得生出了疑惑。
“且看吧。”
因着此刻形势不明,紫林对于莫水鸢此刻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其实也在心中直打鼓。
毕竟这里是莫水鸢生长的地方,谢私霈这般,可不就是让她今后也跟着背井离乡吗?同时,谢私霈都已经自己做好了决定了才想着同莫水鸢只会一声,这要是换做旁人,只怕是早就委屈上了。
更令人气愤的,紫林仔细的想了一想,依着莫水鸢的性子,能够让她这般反常到甚至不愿意再面对谢私霈的应该还是谢私霈说的现在先让莫水鸢待在京中,等漠北城安定后再来接她这句话吧。
莫水鸢是多傲气的一个人,要才有才,要颜有颜的,且一身的本领无穷无尽,到现在紫林还不曾真的见过莫水鸢有怕谁,或者说怂过的。
可偏偏就方才谢私霈那话一出,莫水鸢果然就蹙起了眉头,因着与莫水鸢距离近,所以紫林看得格外的清楚,只是不知谢私霈究竟是否有注意到这一点。
“殿下不去哄一哄?”
见谢私霈当真听从莫水鸢的话乖乖坐在原地,认真的盯着那一丛昙花,玄离在一旁看着心中直着急上火。
什么时候自家主子变得这般的听话了?甚至于对王妃的话更是连反驳都没有?
“王妃并未生气。”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身边的这些个平日里朝夕相处的近侍们觉着此刻的莫水鸢是生气了?谢私霈有些搞不太明白了。
虽然身边的人都是这么说,说莫水鸢是生气了,且火气应该还不小,因为都不搭理他的。
可实际上,谢私霈清楚的知道,莫水鸢并非是因为生气了才这般的。
她是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