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出宫建府

“殿下想要知晓的,卑职都已经尽数告知,还请殿下看在卑职这些年尽心竭力守卫疆土的份上,给卑职一个痛快。”

“痛快?”谢私霈顿了顿,又看向那匿在暗中的人影,长久待在这样幽暗的环境,食宿皆不得安宁,人也清瘦了许多,可是那周身强硬的气魄却是丝毫都不曾消减,当真是个铮铮汉子。

一缕光斜斜的照射进牢房内,随着铁索晃动声,在灰黄的墙壁上映出几道寒光。

谢私霈偏过头,避开那阳光照耀在铁索上所折射出来的光斑,就见着牢门紧闭着,上面并未落锁,可里面的人却是一直这般安分守己,谢私霈忍不住勾起嘴角轻笑出声。

随后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打开牢门,迎镇远将军出狱。”

“是!”

身边一直紧跟着的侍卫得了谢私霈的吩咐当即上前将本就未上锁的牢门推开,侧过身去对着镇远,恭请道,“恭迎将军出狱。”

随着这一声恭贺道出,周边狱卒见状也纷纷单膝跪地,行着武将抱拳礼。

“殿下,您这是……”镇远显然也没有料到这狱卒竟然会来这一出,可是谢私霈尚且还站在旁边,其中究竟是谁的手笔自然无需多解释了。

只是对于突然性格大变,竟然开始开起这种无伤大雅玩笑的谢私霈,镇远心中多少是有些惊异的。

“出来吧,该回家了。”也不等镇远再多说什么,怕是连反应的时间都未给足,谢私霈看了末尾还单膝跪地的侍卫一眼后便转身大步离去,在转身的一刹那,谢私霈动了动鼻尖。

这味道,实在不堪忍受。

一路直到出了牢房,待站定良久后,谢私霈蹙起的眉头这才有所缓和。

味道可算是散尽了。

“殿下若有差遣直接派人过来知会一声便是,又何须这般亲自前来?殿下金贵之躯,岂能受这般折辱?”

负责看守这牢狱的狱长也在得了消息后也匆忙的赶了过来,只见他步子尚未站稳,就见着谢私霈等人从地牢内大步而出,且阴沉着脸,似是十分的不快。

遥遥看着谢私霈那脸色,狱长便直冒冷汗,心中又是惊慌又是无措的,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而等他反应过来,当即就上前去行礼,一时间用力过猛,整个人都快要趴到了地上。

“廖大人何必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今日不过是来接一位故人,哪里需要劳烦廖大人屈尊,廖大人好生当值便是,本殿这便告辞了。”

说完谢私霈只留下一个清冷的眼神后便大步离去了,其侍卫也紧随其后,簇拥着镇远一道远远的离了这地牢。

“方才殿下过来可有说是因为何事?”狱长看向一旁的守卫,心中依旧对谢私霈的气势心有余悸不敢过分张扬,可又不能再众人面前露怯,故而只得小声询问身边亲近的守卫。

守卫依旧沉浸在谢私霈方才的气势与排场中,乍一听廖大人的问话先是一个激灵,随后颤巍巍的说道:“回大人的话,殿下是来接镇远将军出狱的。”

闻言,廖大人心中长舒口气,脸上也露出了明晰的笑容。

那尊大佛,可算是走了!

听着廖大人的叹息声,跟前的守卫就更加疑惑了,方才那位究竟得是什么身份,不仅能够劳驾殿下亲自来接其出狱,还让他们这素来眼高手低目中无人的廖大人都露出这般姿态,实在是罕见非常。

“大人,方才那位究竟是什么身份啊?这住进来小半年了,不但每天都有好吃好喝的供着,还对其极为的宽松,就是连牢房门都未上锁。可他一直也不曾动过别的念头,如今殿下一句话,他终于舍得出来了,实在是不一般。”

守卫心中各种猜想却依旧想不清个所以然来,索性叨叨过后便不在意了。

一时间,阴沉昏暗的牢房内,只剩下几人私下的低语。

一阵窸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镇远一改之前的邋遢颓丧,绛紫色的崭新衣袍给其原本苍白的脸色更添冷然,原本杂乱成结宛若枯草的发丝也被清洗干净,一支玉簪将其牢牢固定在头顶,露出其原本饱满的额头,更显面容清俊。

“嗯,过来坐吧。”谢私霈听到脚步声并未抬头,兀自看着手中单薄的信纸。

“是。”镇远领命来到谢私霈身边的座椅上落座。

而谢私霈依旧没有抬头,只低头浏览再三,确定并无遗漏后,谢私霈不禁撇撇嘴,折起手腕,将信纸收好,面上的情绪似是并不高昂,屋中的气氛更是静默无声,镇远对眼下尴尬的境遇倒并未感到半分不适,相反的他十分沉得住气,只挺直了腰板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待着谢私霈的指示。

“想清楚了?”确认信纸并无损坏后,谢私霈这才将再次封好的信封依着顺序放在手边的木匣中,语气淡淡,似是方才这话只是不经心的随口一问。

“卑职,想清楚了。”

这段时间在牢房之内,与昏暗和地鼠相伴,日子不可谓不清闲,远离了杀伐,豪气不再,壮志已褪,镇远倒是真的认真想过谢私霈告知他的种种。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还会有机会重新来过,他以为在知晓自己身世的那天起自己就该被泯灭了,做不到背叛,却又不能不顾许愿亲情,他所选择的是一条自我毁灭的道路。

而如今谢私霈给了他更为光明的生存之路,他如何能不把握住。

“出生至此,你没有选择,也无法选择,既如此,今后便换个身份,继续领兵如何?你领兵打仗的本事,合该奔赴沙场,就算是死也该是荣耀战死,而决不能埋首于乱葬坟岗,做了孤魂野鬼。你以为呢?”

谢私霈的语气依旧不甚波澜,原本该是慷慨激昂的劝勉陈词,到了他嘴里就成了淡然平常的陈述,也幸得镇远其本身就是个沉稳的性子,负责这谈话还当真不一定能愉快进行。

“单凭殿下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