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鸢,你可有觉得这王府有何不同之处?”
刘思珍趁着莫水鸢在给王爷施针把脉之际,与玄离在王府内暗地里周游了一圈,因着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王爷身上,倒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的行踪,因而两人将整个王府都逛了个遍。
这一逛,倒还真的发现了异常之处。
而如今他们是住在王府的客房内,被尊为贵宾,刘思珍寻得了机会自然要来同莫水鸢沟通一二。
“有何不同?”
因为噬魂草一事,莫水鸢现在心中还有疙瘩依旧未解,对于刘思珍的话她也只是耳中听过,一时间到并未真的放在心上。
“这王府内的花草绿植未免过多了些,虽说这淮南自古以来便以庭院建筑雅致而闻名,但是这王府内,倒是与平常规格中的庭院有所不同。”
刘思珍回忆自己今日所见,继续补充“虽然我并未在京都或是淮南久居,却也度过不少民间传奇,其中对于庭院的描述,与这王府实际相差甚远,因而我觉得不太对劲。”
“你是想说,依照皇家宗室的习惯,这院落的布局陈设应该都是有严格的规定的,而这王府,并未依照规制来?还是,另有玄机?”
莫水鸢知晓刘思珍不是那种会多言废话的人,当即就找出了刘思珍说这话的主旨,只不过对于皇家庭院的规制,她作为一个外来者对此也是一个门外汉,若是想要彻底的弄清楚其中究竟是否有玄机,也该寻找到一位行家才行。
“一般的庭院规制其实无论是漠北还是京都都差不多,总归也离不开轴对称与坐北朝南,东西分部三大点,同时也讲究屋前有水,屋后靠山,堂中有光,松竹桂梅。水鸢,你再想想这淮南王府的规格。”
刘思珍自知这事也只是自己的一个初步发现与推测,目前她也不能保证这事儿当真就存在什么问题,因而她只得将自己所知晓的以及所怀疑的核盘抛出来,让莫水鸢自己去想。
“而这淮南王府却是一样都没有占到,且不说屋前有水,屋后靠山,就是这厅堂,淮南王府似乎都不曾有过。整个淮南王府只有前厅是依照京都的世家府邸建造,而进入到后院,一路西门町向内,越是往里走,就越是会发现其中的不寻常。”
根据刘思珍这么一说,莫水鸢倒是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这家家户户的房屋规格在现代人眼中,其说严重是关乎了家族兴旺、子孙后辈,而说的不严重也就是住的舒心与否。
可是这明显不同与现代,这里是古代,一个王府尚且如此的不合规矩,这本该是一件大事,足够问责淮南王并且严重时甚至能够以离经叛道,挑衅皇权,藐视宗法论处,但是京中似乎从来都不曾听说过这件事情,这说明了什么?
是有人在背后故意的帮扶隐瞒?还是说,是皇帝听之任之,任其发展呢?若真是这样,淮南王好歹是一届王爷,是皇帝母家的侄子,他已经断断续续重病近两年,可皇帝却从来不曾慰问。
甚至这个人还是他大女儿的女婿,也不能得到皇帝的一点爱宠。
这背后,又说明了什么?
在京中时,莫水鸢对于淮南,一直以来听到的都是家中商行内部的流言,淮南一地从来看不起京中人士,多年以来对京中的商队要么是直接拒之门外,要么是多有打压。
经常会以低处其他地方许多的价格进行交易,这也导致两地的生意,尤其是货物往来经常不顺畅,而京中民间大家的自发举动似乎就是不与淮南客商做生意。
形成这样局面的原因是什么?后面的始作俑者是谁?
想必这个人应该不会是淮南王,京都是全国最为繁华的大都市,与其打好交道,做好货物流通,这对于淮南的发展有利无害。
作为一个聪明的统治者,淮南王自然应该是知晓轻重的,可是他却并未阻止这样的局面恶化,甚至说是对此听之任之,这又是为何?
再联系如今淮南王府的规制,这莫不是直接同京都皇城中的那位在宣战?
若真的是在宣战,那么作为吾恩公主的王妃,在这中间又会是怎样的心境?
莫水鸢一时之间想了许多,而这些终究只能是空想,并没有证据,似乎也不便于求证。而与此同时,其实她也有所犹豫。
究竟该不该求证。
谢私霈会答应吗?
那毕竟是他的姐姐,若是最后追查出真的有鬼,届时她该如何去面对谢私霈给予她的信任?
可是莫水鸢此刻同样有些疑惑了,谢私霈究竟对此事是否知晓呢,若是他是本就知晓此事,那么让她来到淮南的用意又究竟是什么?
为淮南王解毒?然后发现王府的不合常理,揭露这些不合规矩之处?
还是说当真只是为她寻了一处庇护呢?
谢私霈不在身边,莫水鸢一时也有些思绪不宁了。
“水鸢,要不然问问殿下吧?看看殿下是何打算。”
刘思珍也知此事事关重大,他们的确不能轻举妄动,万一有个什么处理不当的,一个不好就是牵一发儿而动全身牵连到谢私霈甚至是莫府上下,莫水鸢虽然对莫府并无什么感情,却也不想让自己欠他们命。
“恩。为今之计,只能如此了。只不过,或许我们还能去探听点什么。”
不知为何,莫水鸢此刻的眼前浮现出了吾恩在看向淮南王时的眼神,那个眼神当时莫水鸢因着注意力都在淮南王身上,并未深入去想,可是如今再去细究,无论是出于什么心理,莫水鸢都觉得很不应当。
那个眼神,过于凄迷,很哀伤却又不见痛苦,似是已经习惯了,麻木了,却又忍不住去偶尔挣扎,看见莫水鸢选择搭救淮南王,甚至给出了噬魂草这个名字,吾恩似乎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可是当时她的表情,分明又还夹杂了很多别的东西,那是莫水鸢看不清楚的情绪,而其中深意,想必只有其本人才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