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私霈说着,脸上的神色越发的阴沉,看向曾以显的神色越发的不善,而曾以显对此却是恍若未觉,对于谢私霈突然强硬起来的态度他也只是短暂的惊讶了一番,随后又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既然殿下愿意亲自为我家大人受害一事清查,就还请殿下千万秉公处理,一定要抓住那个谋害我家大人的真凶!”
曾以显说着对原本来到莫水鸢身边要对莫水鸢动手的两个侍卫挥了挥手,两侍卫上前来到莫水鸢的身边不过并未对其动手只是来到了莫水鸢的身后对其形成一定的挟制。
场面一度陷入了僵局,而显然对于这样的局面是在场的众人都不曾预料到的。
究竟谁会是这场暗斗中的赢家,实在叫人耐人寻味。
“启禀王爷,里大夫来了!”
听到底下人来报,漠北王沉吟一声,抬起一直垂郁的眼眸直直的望向曾以显,出声问道。
“既然这位小兄弟信不过本王这府内的大夫,那本王请来的城中的圣手,小兄弟总该是能够信得过的吧?这位里大夫医术高超,一直很得大家的信服,若是你还有任何的疑问,大可去到街头问当地的百姓。你说呢?”
虽然这话语一字一句都是温言细语,可是瞧着漠北王这说话的态度以及语气,曾以显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寒,也知方才自己这一通随性发怒有些不给漠北王面子,确也没有想到当真是得罪了漠北王了。
如今想来,倒是真的有些后悔。
看着曾以显的姿态不再那般强硬,众人便知这是关系缓和下来的标志,在漠北王的示意下,仆从将里大夫迎进屋内。
里叁是整个漠北城内最为著名的大夫,因着一手银针使得出神入化,重可叫人起死回生,轻可止血化瘀,叫人叹为观止,一度被方圆几里内外的百姓们尊为神医圣手。
看着走进屋内的白发老者,众人皆是一片静默,这个架势倒是让里叁心头一跳。
漠北王作为皇亲国戚,又是国之栋梁,朝廷对其重视非常,府内常有配备专门的御医,何时请过外面的赤脚大夫?由此今日收到漠北王的聘请,里叁是心中难安的。
而如今看了眼下局势,对于三殿下漠北城内的普通民众可能并不认识,但是里叁作为一个常年行走在京都到漠北一线的赤脚游医,对于京中的各位贵人还是略有耳闻,也曾有幸在京都窥见过谢私霈,再一联系近日城内有关与朝中特使来监察的消息,以及在场众人的服饰穿着,作为一个心宽眼明却又格外机灵懂事的老者,里叁登时便明白了自己的定位。
而今日之所以会请到他,而舍掉王府内本就存在的几位大夫,也实在是因为这位金贵的总督大人对于漠北王府的人实在相信不过,由此漠北王也不愿让自己受到牵累,索性就请了外援。
而显然对于突发顽疾的总督大人,舍近求远并非良策,只是现如今在涉及到权责关头,本就不是一路人,那么自然都是为各自的权益谋划,而至于总督大人究竟是否有的救治,这就不在漠北王的考虑范围之内。
谢私霈作为旁观者对于眼下的局势认识清晰,由此也不愿意让莫水鸢与刘思珍参与其中,尤其此事本就牵扯到莫水鸢,该如何为其洗清罪名就成了当务之急。
“总督大人突然不适我们也始料未及,与其现在我们在这里议论不休,倒不如听听大夫究竟如何说?”
既然曾以显出声向自己请求声援,且不论其究竟是否真心实意,又或者说只是为了试探谢私霈的站位,单单是如今那李志勤的身份地位,就是谢私霈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漠北王独占一方,距离京都十万八千里,其素来知进退很会审时度势,由此朝中众臣以及皇上乃至后宫对其素来都是敬畏有余,而后手不足。
虽然如今皇上对其可能已经生出了防备之心,但是这区区一位特使的生死,比之整个漠北的安定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可就是因为这样,谢私霈才不得不更加小心,作为朝中三殿下,其一言一行都受到关注,尤其此次违反了律令擅自离京来到漠北,不能暗中与漠北王勾连撺掇这是其一,保证特使来到漠北城内乘兴而来,决不可败兴而归,这是其二。
显然目前想要降低自己以及莫水鸢未来要受到的关注和非议,顺利完成第二项,让这位特使将他们想要传达回京中的声音顺利传达这是当务之急。
只不过如今这特使刚到漠北王府就突然倒地,且瞧着情势十分的凶险,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太正常。
这其中究竟又有多少算计在等着他,谢私霈不敢妄想,只得越发小心谨慎。
“殿下说的有理,既如此,便请老先生为我家大人诊治吧!”
曾以显显然现在也意识到了何为当务之急就是让大夫去给李志勤诊治,否则这消息若是传回到了京都,先不说皇上会如何修整他们,但是李大人的亲妹妹,当今后宫的李贵妃追究下来他们都无能应对。
“有劳里大夫了。”
“屋内还是需要时时保持通风,王爷何不先劝退掉闲杂人等?”
说着里叁环顾屋内,作为一名合格的大夫,四处游历,除了增长了见闻,更多的是增强了自己的胆量与勇气。如此,众目睽睽之下里叁无半点的胆怯。
“既如此,那我们就去外面等着吧,不打扰里大夫问诊了。殿下,曾大人,外面请。”
“我要留在这里守着大人,有劳王爷和殿下费心了。”
说着曾以显便留在了原地,誓死捍卫李志勤的模样看着实在叫人啼笑皆非。
“既如此,本殿也留在这里吧。”
谢私霈见着曾以显岿然不动,索性也留在原地,以作制衡。
对于李家与曾家之间的恩恩怨怨,谢私霈在京中的暗卫众多,自然是有所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