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秋默了片刻问:“你觉得会是谁?”
他转眸回来,“如果是,我不会姑息。”
她笑了笑,“你不用这么敏感,我没有意指是他们。”不过笑意不达眼底,其实心知肚明,会安排人在这医院附近守着就证明知道他们的行踪,那只有陈勉是知情的,极有可能已经知道她怀孕这件事了。
傅云熙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别吞吞吐吐。”
“我并不觉得是陈勉。”傅云熙认真地看着她,“你可能又要以为我在为他们开脱,但是从商人利益的角度出发,陈勉刚得到我签下的协议,不至于蠢到转身就来激怒我。”
听他这么一说,黎秋倒也觉得有道理。
“那你觉得会是谁?谁又知道我们在这?”
傅云熙沉吟:“很有可能被秦政那大嘴巴给说漏嘴出去了。”
黎秋一愕,倒是忘了昨天中午来送饭的那两位了。那如果是他们说出去的,岂不是全天下都知道她又怀孕这事了?
如果这已经不是秘密,那范围就广了,有可能是他商场上的敌家。
傅云熙当下决定要换一家医院,却被黎秋阻止了:“你先抓到那个骑摩托的再下判断,假如我怀孕这事已经昭告天下,那么无论换什么医院都没用。于其躲着,还不如正面迎击。”
顿了顿,又道:“而且你不是让孙军夫妻在明天早上给出细节报告吗?不要再夜长梦多,就回去等着吧。”
可能坚持留在医院也得不到明确的关于小夏的讯息,但不放弃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她的心思傅云熙怎么会不了解,最终沉默了也没再开口。
隔天一早去杜心田病房。看他们进门,孙军瞳孔缩了缩眼中立即露出惧意,“关于星愿在我们家的所有事基本上都在这里了。”
看他递过来单薄的两张纸,黎秋不由动气:“她跟你们生活了几年,所有经历就只有两页纸?”
孙军强辩:“当然不是,是我文采不好,不会描述,夜里又照顾心田与宝宝。”
“文采?”黎秋讽刺地怼回去,“你当是写书吗,还要文采!”从现在这对夫妻对星愿的态度,就能意想到当初发现星愿不见后他们消极的态度。
孙军面露尴尬,避闪目光不敢看她。
快速翻看完后黎秋惊抬起头,脱口而问:“小星愿是RH阴性血型?”
“没错。本来我们也不知道,是有一次她不小心受伤,需要输血时医院查出来的。当时血库根本没这种特殊血型,我们夫妻又不是,所以只能向外界求助。”
黎秋不信:“她受得是什么伤严重到需要输血?”
孙军突然不作声了,眼神躲闪。黎秋顿觉有蹊跷,越加不相信了:“动用到输血基本上都是重伤,一个两三岁的孩子除非重症一般是不会输血的。你们在撒谎!还不说实话吗?”
“我来说吧。”杜心田抢先开口,虽然说话很吃力但还是拦在了丈夫面前,“星愿是我抑郁症发作时出车祸受伤的。”
“心田,你怎么把这事说出来了!”孙军跺脚而喊。
“车祸?”黎秋不敢置信:“她那么小怎么可能出车祸?”
杜心田:“我不知道。当时我的脑子是浑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清醒过来时小星愿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抑郁症!这意思是小星愿很有可能是被她推到马路上的?这太可怕了。
半晌,黎秋才幽声而问:“那后来有人献血吗?”
孙军:“有,但却是有偿的。我们为了医治小星愿把手头的余钱全都花光了,谁能想到是熊猫血呢。”
黎秋大概知道他们为什么不积极寻找小星愿了,因为血型这件事。嘴上不说,其实他们这对夫妻内心里就已经不太希望小星愿能回来了。
摇了摇头,实在不想与他们再多言,转身走出了门。左右环视了一圈,刚才一进门就有电话进来,余光看着他出门去的。
绕走了一圈也没找到他,迟疑了下走进医生办公室。
“你好医生,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事……”
怔忡地从诊室出来,迎面便见傅云熙正目光搜掠而寻着什么,不由低唤出声:“我在这。”
傅云熙闻声侧转过身了,视线从她脸上移转到她背后,走过来便问:“怎么去了妇科诊室?”
这不是重点。黎秋不答反问:“你是什么血型?”
傅云熙愣了愣,“O型吧。”
“你确定吗?”黎秋再次追问。
他想了下点头:“我确定。因为有一年我受伤,失血过多有生命危险,后来是我妈给我输的血。”
黎秋向后踉跄,退靠在了墙上。
“怎么了?”傅云熙看她神色不对,扣住她的手沉声而道:“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必须告诉我。”
“我是B型。”黎秋喃喃。
可对傅云熙而言有点莫名其妙:“怎么突然说起血型?”
“因为星愿是RH阴性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