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秋蹙了下眉,没作声。
“怎么?还觉得不服?你真的以为他布今天这场局就单单只是为了帮你?不妨告诉你,原本今天凌晨五点的飞机我要去一趟S市,约了一个法国企业家谈项目,而这个项目据我所知他杜钰也在盯。后面的情形应该不用我再细说了吧。”
“你的意思是他有意引你来这,然后去抢项目?你不要小人之心了。”
黎秋不相信杜钰会是这种人,尽管商场尔虞我诈,但他绝不会利用她来达到目的。但她话一出来就知道说错了,傅云熙眼神骤然变冷,目光寒沉地看了她半晌才凉声道:“我是不是小人之心,天亮后自见分晓。”
话落他就抬脚走进会场,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气氛一时间变得沉凝,她僵站了片刻也走过去但与他隔了张座位坐下,低低说了句。他斜看过来,“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她微微气恼,但仍然重复了:“对不起,刚才不该那样说你。”
“哼,总之他在你心中地位就是牢不可破。不过,我会让你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傅云熙斩钉截铁地咬牙说。
“为什么你对杜钰要有这么大偏见?”
“我看他不爽不行吗?”
“……”黎秋无语凝噎。
静了半刻之后突觉身旁气息压来,傅云熙直接挪过了一张位置,可幽暗中的表情却还一脸无辜。
她决定不理会他,但这个人却得寸进尺地将长臂横过了她背后的椅背,就这么搁在了上面,等同于被他半抱在怀中。
“你到底要干嘛?”斜看着他问。
黑眸敛转而来,忽然问:“那个女心理师是不是杜钰找来的?”
“是又如何?”
“觉得有点眼熟。”他若有所思了下,蓦的眼睛一眯,眼中闪过恍然:“原来是他在S市搂着进酒店的那个女人。”
黎秋愣了愣,是那个女的吗?关于杜钰那件事,她并没有去多过问,也就从媒体上看过几张照片,倒是真没留意那女的长相。
“你是觉得这个陈冰有问题?”
傅云熙横眼,“我又不认识她,凭什么觉得她有问题?”
“那你怎么突然提起她?”
“刚好想到就提了呗,不然这一晚要怎么过?还是你觉得做点什么好呢?”
原本正经的语气说到最后就变了味,黎秋索性不搭腔,不过脑中却盘转起来。她觉得傅云熙绝不是表面那般简单地提起陈冰,如果陈冰是跟杜钰闹绯闻的那位,那就意味着两人关系匪浅,可杜钰在介绍她认识的时候却没有提及。
突听耳旁傅云熙道:“不用多想了,那女的一定是心理师,那些技术也不是一般人能冒充得了的。杜钰未见得有害你的心,但是他把身边人带来了柳市却没告知你是事实。”
他顿了顿往后靠在椅背上,语气慵懒了继续:“这个地方信号源丢失是不可能的,只可能是人为。那么你想想最有可能知道我和你还滞留在里头的人是谁?”
陈冰!
是她让他们先去旁边屋躲一下的。忽的脑中一顿,转过眸眼中渐渐露出惊异:“为什么我们当时要听她的先去旁边屋,而不直接离开?”
傅云熙在昏暗中眸光熠熠,“你终于想到这个点了。”
“可是,”黎秋不解,“她又怎么知道我们真的在那个房间?”
“她不用知道。一个好的心理师最能捕捉的就是人的心理,她观察着我和你的情绪变化,在适当的时候说出一道心理暗示,我们自然会照她的话去做,只要她在外面没发现我们就知道成功了。”
“你意思是当时我们也被她催眠了?”
傅云熙摇了摇头,“不能算作催眠,是心理暗示。就像你说眼睛疼是心理问题一样的道理。”
这……太不可思议了!
“你怎么会懂这些?”黎秋惊讶地问。
但见傅云熙眸光沉了沉,“自从小风被检查出有自闭症起,我就一直有在关注这方面。”
黎秋顿住,心头堵了下。都说久病成医,如果她的小夏得了这种病相信也一定会去研究心理这块,甚至都有可能攻读心理学。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小风有这个病的?”
一瞬间,傅云熙的脸上有懊悔闪过:“是到小风两岁的时候才察觉的。那次他生了场大病,连续高烧40度将近半个月,他们实在瞒不住我了。我发了很大的火,连我妈都被我吼了,后来虽然退烧了但人却一直不开口。医生再三诊断,最后结论是得了自闭症。”
“原因呢?”黎秋忍不住问出声。
“医生诊断是高烧太久,导致部分脑细胞死亡所致。”
部分脑细胞死亡?一场高烧这么严重?黎秋本能地质疑:“小风那么机灵聪明,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