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内黎秋正在专注地切葱,身上围了围裙,头发随意地扎了个马尾。
傅云熙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的一面,五年前不曾,五年后也没有。她为他洗手作羹汤的画面,直接就想到了“家”。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黎秋感应到身侧的注视,转眸过来,撞上傅云熙迷离的眼神顿了顿,低道:“马上就好了。”
他扫了眼冒着热气的锅,是在煮面吗?
只见她熟练地将面从锅中捞出来,撒入葱花,再倒入清汤,最后夹了一个荷包蛋在上面。
“过来端吧。”见他视线落在碗中,她又再解释:“冰箱里没有食材,只能将就着吃点了,鸡蛋和葱都是昨天买的。”
傅云熙走过去,见她还在盛另一碗,但明显面条要少许多,不过却是同样的配方和材料。忽然心头一暖,忍不住抬眸去看她,狭长的睫毛遮住了那双幽静的眼,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觉得她好看。
这么近的距离,黎秋自然感应得到傅云熙灼热的视线,心率不受控地加速,脸颊上也飘了一抹嫣红。正当情难自禁时,突的“演戏”两字生生扎入脑中,瞬间如一盆凉水兜头而下,立刻心凉如水。
戏都是演出来的,谁一旦入了戏当真,那谁就输了。
甚至,一败涂地。
多年前因为爱他而得了入狱的下场,如今她不想再这么傻地跳进坑里去了。
“出去吃。”丢下一句就端起面与傅云熙擦身而过。
一碗面吃了两三口就吃不下了,实在没有胃口,抬头看坐在对面的傅云熙竟已经碗见底了,连汤也不放过。
是吃多了山珍海味,突然来吃这素面觉得口味新鲜?
黎秋放下筷子起身,还没迈步就听见他道:“吃不完的给我吧。”
愣了愣,他很饿?可是……“这是我吃过的。”
傅云熙挑了挑眉,好似在说“那又如何”,直接起身端过她面前的碗,毫不介意地又开始吃了起来,静谧的客厅只有他吸溜面条的动静。
黎秋僵站了片刻,转身往楼上而去。
就在她转过楼梯口的同时,傅云熙抬起了头,眸光复杂地盯了眼她的背影。
隔天一早,黎秋顶着黑眼圈下楼,本以为会在客厅看见傅云熙,却发现沙发上空无一人。她下意识地环扫四下,目光落至门边定住,他的鞋不在了。
墙上的钟显示七点都没到,他是刚离开还是……昨晚就走了?
走进厨房便看见洗水槽里两只碗,顿时被莫名的怅然若失盈满心头。她机械式地洗碗、擦拭料理台,蓦的听见有动静从外传来,几乎是立即丢下手上的东西就往外走。
傅云熙刚好推门进来,看见厨房门口的她扬了下眉:“起这么早?”
“你去哪了”的疑问到嘴边被她生生咽了下去,换成——“你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用钥匙开的门啊。”某人理所当然地回,还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正是黎秋的那串。
她当然不可能拿着钥匙上楼睡觉,通常开门进来会把钥匙收进包里,而她的包……搁在门边的壁柜上。
“洗漱过了就来吃东西。”傅云熙提了提手中的袋子,径直往餐桌走。
黎秋默声跟过去,见他从袋子里拿出了两大盒牛奶与三明治、吐司等。
“你去跑步了?”
刚才他进来时就暗暗打量了,一身白T加运动短裤,背上有明显的汗湿。却见他摇了摇头,“昨天回来时见楼底下有个通宵健身房,过去试了下器材。”
印象中好像是有,但她没怎么留意。此刻她只关心:“律师Dan那边有给你再打电话吗?”
“别急,就算上到法庭也需要走流程,时间上是允许的。”
听出他话中有话,她追问:“允许什么?”
傅云熙气定神闲地回道:“将缺失的弥补回来。”
起初黎秋没反应过来,等过几秒后脑中一顿,眼睛蓦然睁大,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臂问:“你是说……小夏的出生证?有办法能办到吗?可是我们没有医院的出生证明啊。”
“出生证其实容易,分分钟可以搞定。但为了严谨不留把柄,前期必须要做很多细节。大到打通医院的关系,小到明确到主刀医生、助理医生、护士以及麻醉师,都不能遗漏。”
黎秋闻言瞳孔缩了缩,“万一被查出来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