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墨轩抚在腿上的手猛地一抖，双眸骤厉，“你说什么。”
男人那双深邃寒眸之中，更多的是怀疑，揣测，质问，惊喜和兴奋被死死地压抑着，埋藏着眼底深处近乎于无！
“你再说一遍！”晨光熹微映在男人完美的侧颜之上，那双瞳孔之中满是复杂，让他看上去犹如修罗冷厉，全然没有方才的半点浩然明朗！
秦静晚微笑，“王爷没有你听错，我有办法可以治你的腿。”
“口，出，狂，言。”赫连墨轩眸光如炬落在她身上，寒戾闪烁，“秦静晚，你应该不会想体验一下欺骗本王的下场。”
满京城都知道，赫连墨轩的腿是他心底不可触碰的痛，就是皇家御医之首，都对他的腿束手无策，当年顺德皇帝更是广发皇榜，寻遍天下名医。
可如今数年过去，赫连墨轩身边的各路名医去了又来，都没能医好他的腿，也无人敢夸下海口，不敢承诺任何。
毕竟别人治病最多只是要钱，给他治，可是要命的！
秦静晚这般随意一句，赫连墨轩如何能信？
如何敢信！
可怕的不是没有希望，而是一次次希望之后的失望，可怕的不是身在地狱，而是从天堂一次次跌入地狱！
如今连他自己都已经放弃了挣扎，再也承受不住哪怕一次的打击。
不敢再抱希望……
秦静晚面不改色，回道：“妾身有些什么本事，不需要我再多说，王爷应该已是知晓一二的，我既敢开这个口，那么就一定有这个把握。”
“……唯一存在的变数，就是看王爷肯不肯配合。”
赫连墨轩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女子，那双原本承载过万千星辰的黑眸，渐渐闪烁出萤光般的星火，“你……你真的，有办法能治好我的腿。”
他的嗓音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但依旧极力压抑着。
确实，若是以前，他一定对秦静晚的话不屑一顾，但现在，她不止一次证明过，她能比宫中的首席御医都做的更好！
窗帘缝隙透出的微光，映在女子清冷静好的面容上，那淡淡的笑意竟给人一种格外沉静心安的力量。
赫连墨轩眸光微恍……
女子颔首轻一点，缓缓道来，“之前治伤的时候我就仔细观察过你的腿，虽然你久居轮椅，多年不良于行，但你这些年一直保养的很好，也一直在护理，肌肉并未萎缩，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断裂的筋脉我可以手术给你重接，只是后续的复健会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需要超常的意志力，这就要你的配合，哪怕你有一丝的退怯，我所做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且再不可逆……”
赫连墨轩沉然寒声，“剥皮挫骨，断续重接，不管是什么痛苦，本王都可以配合！”
秦静晚红唇无声轻张了张，最后选择了沉默。
够狠的……
不过想想也是，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将一个本可以挽弓，骑马，雄鹿万里，拥有整片天空的飞扬少年，困守在这方寸轮椅之上更为痛苦？
赫连墨轩看着眼前女子，厉眸之中晦涩起伏，难以言喻的复杂暗涌。
他是不是可以再抱一次希望，再相信一次，就最后一次？
他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