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沉了脸，“就是！”
怀安在旁瞧得不高兴了，“喂，你们都给我好好说，这都什么态度！到底谁是这里的东家？”
秦静晚只笑了笑，抬手制止，也不与他们争辩，自顾自地翻起账本来。
“又是哪来的小屁孩在这里指指点点？”邱掌柜斜眼看了看，拢手在旁边等着，脸上的不快和不耐烦表现得明明白白，有恃无恐，因为自认为自己够老练聪明，还有眼前的人够蠢。
她还能真看出什么不成？
约莫半个时辰，秦静晚看完，“将近一年的出入库单子，以及现有的库存货物单子也都拿来。”
邱掌柜诧异了一下直接道：“大小姐，大家都很忙，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和事要管，这都在这里等着你也不是个事，要清库存这些的话，那就需要更长时间了……”
这不是瞎耽误时间吗？
总之，那话里话外，就是不想伺候！
秦静晚眸光冷下，话语不温不火却夹枪带棒，“邱掌柜，你一不能让店里盈利，二不能支配好上下，三连配合东家查验账货这种最基本的事务都没办法协调，请问我花大价钱请你来是干什么的？我是该怀疑你的能力，还是态度？亦或者其他……”
邱掌柜被这一连数问问得哑口无言。
这蠢货是怎么了？
窒了窒，邱掌柜懊恼道：“大小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今天来就是故意挑刺的吧，你若是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若嫌我们管不好，大不了我们自请辞去，如此奚落大可不必！”
“就是——”
其他管事也跟着附和。
更有人道：“邱掌柜，只要你一句话，我们都跟着你走。”
他们都走了，看着蠢货怎么收拾这烂摊子！
怀安看得那肥头大耳的一个个都闷气。
这些人是在威胁三嫂吗？
谁料秦静晚一句，“你们若是真想走，我也不拦着。”
大家一惊，快速地相互对视一眼，都没想到这个半点撑不起事的大小姐竟会一口答应。
事实上，这里有吃有喝还有大量的油水可以捞，哪个东家都没有秦静晚这么好欺负，谁真愿意走？
秦静晚轻理着袖子淡淡道：“上赶着不是买卖，但在这之前，有的事情咱们得一五一十地摆置清楚了，我再说最后一遍，将这一年的出入库明细拿来。”
邱掌柜虽恼，但也只能照办。
拿就拿吧，看在银子的份儿上，他就陪这大小姐耍耍。
各家管事将五个铺子的出入库明细拿来，厚厚的一大摞，“碰”地置在秦静晚面前，那相互交换眼神的样子，还颇有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这么多，就算给她一个月的时间都整理不完！
“不，是，吧……”怀安隔着案上那即将超出他眼睛的本子，望向秦静晚，“三嫂，我去给你请两个账房先生来吧，不，至少得十个今儿个才能看完。”
照这形势看来，这里的账房不可信。
秦静晚却笑了笑道，“不用。”
怀安一惊，三嫂不会是想让他帮忙吧？
“三嫂你可别指望我啊。”他连忙道：“我算术这些是最头疼的，先生都说我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