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4
在?腾格拉尔的?案子开庭前,基督山伯爵到福斯监狱的?会见室里同他?见了一面,了结了他?们之间的?恩怨。回来的?时候,伯爵只是告诉梅色苔丝,他?自己也需要宽恕。
开庭的?当天?,人们看到被告席上的?腾格拉尔头发已经完全白了,加上这些天?他?一直被同囚室的?犯人们用?“钉包”游戏折磨,看起?来憔悴不堪,完全不似当初在?议会里趾高气扬的?那位暴发户男爵。
陪审团一开始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直至律师呈上了基督山伯爵关键的?证词,腾格拉尔才?免于死罪。
审判长最终判了他?十五年。
假使没有梅色苔丝的?努力,埃德蒙也会在?伊夫堡里关这么长时间,直到一八三零年新国王登基,大赦犯人时才?有可能放出来。
可以?说,腾格拉尔拉尔终究为自己做过?的?恶付出了代价。
旁听席上有一位用?黑纱遮面贵妇人,当她听到腾格拉尔陈述如何杀死马尔塞夫子爵时,忽然晕了过?去,直至宣判的?时候才?渐渐醒来。
她就?是腾格拉尔夫人。自己的?丈夫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对?她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闭庭之后?,她踉跄着走?出法院,叫了一辆马车,直奔位于圣日耳曼的?一家旅馆。在?一个小套间里,她见到了她的?情人吕西安。
她没想到的?是,吕西安决口不提往日的?感情,好像那从来就?不曾存在?,他?只是以?合伙投资的?名义分了一笔钱给?她。
腾格拉尔夫人机械地接过?了那个钱袋。然后?她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等待一句安慰话,但她等了一个空。
“夫人”,吕西安冷冰冰地说,“现在?你有了一笔很可观的?财产,这对?于一个一短期无法在?巴黎社交圈立足的?女人来说,应该足够了。你可以?到乡间买一栋别墅,也可以?到国外?去。倘若你发现这笔钱不够用?的?话,看过?去的?份上,我可以?借给?你一些...”
“够了!”腾格拉尔夫人的?自尊让她强忍住眼泪,“够了...阁下,你刚才?付给?我的?那些钱,对?于一个准备退隐的?可怜女人来说,已经太多了。”
“那随便你,夫人。”
在?此之前,腾格拉尔夫人或许还抱着某种希望,但吕西安的?态度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远比她身上的?伤更痛。所以?当她离开房间的?时候,甚至没有同他?道别。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如今的?她身上有了一百多万法郎,但她依然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腾格拉尔夫人开始后?悔,因为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倘若她当初没有因为自私的?爱和欲同维尔福搞在?一起?,她最好的?朋友就?不会死,维尔福就?不会埋了他?们的?孩子,法庭上听到的?那些可怕的?事也就?不会发生。
可如今,她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一直到日落时分,腾格拉尔夫人开始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永远走?下去。最终,她在?一家修道院的?门前停下了脚步...
巴黎最后?的?恩怨终于了结,基督山伯爵和梅色苔丝开始筹备瓦朗蒂娜的?婚礼。
伯爵坚持办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大婚礼,他?以?自己的?名义向全巴黎的?名流发送了邀请函,他?要让所有人知道,瓦朗蒂娜并没有死,她在?他?这位保护人的?庇护下不仅活得很好,并且会成为一个幸福的?新娘。
然而发到弗兰茨府上的?邀请函却引起?了一场风波。
弗兰茨.伊皮奈男爵原本是要与瓦朗蒂娜订婚的?,接到邀请函之后?,他?怒气冲冲地找到了欧特?伊别墅。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是一个恶意的?玩笑,但如果是真的?,他?就?不得不和邀请函上的?新郎决斗,以?维护贵族的?荣誉了。
恰好这时候待嫁的?瓦朗蒂娜已经搬回了别墅,眼见弗兰茨和准新郎就?要在?花园里打起?来,她却毫无办法。
最后?是诺瓦蒂埃爷爷出面化解了这场危机,他?让瓦朗蒂娜把弗兰茨请进了屋里,用?眼神指挥孙女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份系着黑缎带的?文件。
那是是一份来自拿破仑党俱乐部的?会议纪要,详细记载了一桩二十多年前的?秘密往事。原来弗兰茨的?父亲奎斯奈尔将军当年并非死于谋杀,而是在?同俱乐部主席的?决斗中光荣地死去。
这也是弗兰茨第一次知晓当年的?真相,他?激动地说道,“诺瓦蒂埃先生,既然您对?这件事知道的?一清二楚,能否告诉我那位主席是谁呢?我起?码也应该知道是谁杀死了我那可怜的?父亲,让我两?岁的?时候就?成了孤儿?!”
诺瓦蒂埃望向瓦朗蒂娜手中的?字典,在?他?的?指引下,弗兰茨终于找到了那个词,他?不可置信地念道,“我...也就?是说,您就?是那位主席...”
“是的?”,老人示意说。
弗兰兹脸色苍白地瘫倒在?一张椅子上。但很快他?就?匆匆起?身,离开了欧伊特?别墅。不会再有决斗,因为他?不可能同仇家的?孙女结婚,也不会向一位瘫痪的?老人复仇。他?唯一要做的?,是立即向诺瓦蒂埃府上递上一份绝交书。
然而当那阵愤怒的?浪头退却,弗兰茨心中更多的?是解脱。他?的?眼前浮现了另一个身影,她有一双令人难忘的?紫眸。
就?在?几天?前,他?的?马车撞倒了一个被仇家追杀的?女孩,她满身是血地倒在?冰冷的?地上。他?救了她,然而当她醒来的?时候,却什么也不记得了,她只记得自己叫“茉崔蒂”。
茉崔蒂,一个和她一样美丽的?名字...
瓦朗蒂娜这边的?风波刚刚结束,海黛也遇到了一个小插曲。
那是一个求婚者,他?自称是来自普鲁士的?王子,王储腓特?烈.威廉的?弟弟尼科拉斯。优雅的?举止体现了他?良好的?教养,身上价值不菲的?饰物彰显了他?高贵的?出身,而一头棕色卷发和一双碧蓝的?眼眸让他?极富魅力。然而这一切都打动不了海黛,她平静告诉他?,自己已经心有所属。
尼科拉斯王子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退却。他?告诉海黛,只有王子配得上公主,接着他?缓缓从怀中拿出一份文件,用?带着德语腔的?希腊语说道,“海黛公主,相信我,这是足够打动你的?筹码。”
海黛将信将疑地接过?文件。随着目光的?游走?,她的?神情渐渐变得严肃,美丽的?眼眸中泛起?汹涌的?波涛...
瓦朗蒂娜婚礼的?前一天?晚上,梅色苔丝来到了蕾妮的?墓前,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她没想到阿夫里尼医生比她早到。他?在?墓碑前放了一大束百合,那是蕾妮最喜欢的?花。
医生转过?身的?时候,梅色苔丝注意到他?的?眼睛有些发红。
“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了”,医生有些窘迫地说道。
“不,你不需要说抱歉”,梅色苔丝琥珀色的?眼眸闪烁着,“我明白的?,其实...”
“其实你一直都知道的?,对?吗?”医生问。
梅色苔丝点点头。
离开墓园的?时候,医生谈起?了当年的?往事。
其实他?与蕾妮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艾克斯。他?是落魄贵族出身,当年为了获得资金继续自己的?研究,他?不得不为一个有钱的?主顾服务。
在?那位主顾举办的?舞会上,他?以?侍者的?身份去帮忙。舞会上的?名流们都高高在?上,只有蕾妮平等地看待他?,当她对?他?微笑的?那一刻,就?像一个天?使。
也许医生就?是在?那个时候爱上了蕾妮。他?想把最好的?一块蛋糕呈给?她,没想到却被绊倒,果酱全抹在?了蕾妮那条洁白的?修米兹连衣裙上。
接下来的?故事梅色苔丝已经知道了,蕾妮曾向她提起?过?那段故事。正是因为维尔福是舞会上唯一一个没有笑的?客人,蕾妮第一次对?他?动心了。
若是那时候她注意到的?不是维尔福,而是那个爱慕者她的?侍者,结果会大不一样。
但这就?是命运吧...
短暂的?沉默之后?,梅色苔丝问道,“阿夫里尼医生,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
“这些年我一直待在?巴黎,把草药学研究耽搁下来了。如今瓦朗蒂娜找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我打算回马赛继续我的?研究,那里的?气候利于药草生长”,医生顿了顿说道,“你呢?我听说你也要走?。”
“是的?,我明天?就?要离开巴黎了”,梅色苔丝的?语气中带着遗憾。
“明天??”医生疑惑地问,“可明天?不是瓦朗蒂娜的?婚礼吗?”
“没错,但你知道的?,国王的?人已经盯上我们了,这几天?他?曾两?次派人到伯爵香榭丽舍大道那栋宅子拜访,都被管家推说主人不在?家打发走?了”,梅色苔丝略一沉吟,“所以?伯爵打算明天?就?动身,但我们会一直待到婚礼结束。”
“可国王的?人知道你们会出席瓦朗蒂娜的?婚礼,若是他?们直接闯到婚礼上找你们该怎么办?”医生担忧地问。
“不用?担心,阿夫里尼医生”,梅色苔丝泛起?一抹冷峻的?微笑,“我们早已安排好一切,我和伯爵会以?他?们意想不到的?方式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泰勒尼斯、细辛二两的营养液,么么哒~
谢谢大家一直等我~
文中普鲁士王子的伏笔在《镜中的梅尔》一章,他原本是玛尔斯的目标。这个王子是杜撰人物,请勿带入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