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再生枝节

祁楼不答,不欲理会?悬棺的调戏,依旧看着悬棺,等着悬棺的答案。

悬棺自觉无趣,垂下眼帘一瘪嘴道:“我出不了这阴山,只能送你们到此?了。”

“为何??”

“因为,这出山的阵克我。”

悬棺说?得满不在乎,祁楼沉默了。

良久,祁楼才?微乎其微的点了点头,转身迈步离开。

“师傅…”

悬棺一声师傅还未落地,祁楼瞬间转身望着悬棺,等待着他的后话。

祁楼眼中的情绪,悬棺看得一清二楚。

一挑眉将嘴角勾得更深,暧昧的问?道:“师傅可会?回来看我?”

祁楼再次沉默,悬棺也不等他的回答,继续追问?道:“师傅可想知道胎灵的下落?”

祁楼原本暗道的眼里瞬间聚起了光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悬棺,

二人?相视无言,沉默良久。

商醉见二人?这幅模样,破天荒的头一回自觉识趣离开了。

顺手带走了看热闹的一众人?。

四人?站的站,坐的坐,在山脚下的草地里,百无聊奈的等着祁楼出来。

半个时辰后,四人?身旁的青草地皮都被踩踏了不成样子了。

祁楼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慢慢悠悠的从阴山出来。

商醉头一回见祁楼如此?直观的将情绪写在脸上,乖巧的闭了嘴。

一路上时不时回头看祁楼,祁楼的眉间都拧成了‘川’字,一言不发。

连日长途跋涉,商醉心口灼烧感越渐重了,索性众人?马不停蹄,不出几日便?到了乱葬岗。

一行人?刚行至山脚下,商醉或许觉得回了家,便?不必再端着了。

心口犹如被烙铁贴着烫的感受也越发浓烈起来,微微弓着身子,渐渐缓下了脚步。

这一路俞昭都像是行走在绳索上一般小?心翼翼。

每行一步都提心吊胆,随时注意着商醉的变化。

突然间见商醉有异,吓得三魂七魄去了一半,急忙扶过商醉摸上他的胸口,焦虑的问?道:“可是越发难受了?”

商醉摇摇头,努力挤出一个痞笑来,伸手便?要去搂俞昭的脖子,看着俞昭道:“心疼我?那你抱我上去。”

商醉随口打趣俞昭缓和俞昭的紧张而?已,并没?有当真?要俞昭抱的意思。

谁曾想,俞昭竟真?的顺势直接将商醉打横抱起,几个纵跃直奔乱石窟。

“……”

祁楼钟离若与温落三人?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不管心中是羡慕还是失落,都快步跟了上去。

待众人?进入到熟悉的石窟内时,商醉正靠在石壁上扯着嗓子嚎:“师祖,别躲了,太幼稚了,快出来。”

回应商醉的只有空旷的回音,这嚎了半响也等不到回答。

商醉微微变了脸色,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但依旧不死?心的嚎道:“你徒孙快死?了,师祖救命!”

祁楼见状瞬间皱紧了眉,直接往石屋走去。

刚到门口与出来的俞昭险些撞个满怀,俞昭一脸严肃的看着祁楼道:“小?师叔不见了!”

祁楼闻言心中如有擂鼓,一把拂开俞昭钻进去仔细翻寻了个遍。

空空如也!

“师傅。”商醉见祁楼失魂落魄的出来,忐忑的唤了一声。

祁楼缓步行到石窟中间,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疾步往外去,行至门口才?冷冷丢下一句:“回鬼控城。”

钟离若与温落不解,以为钟离晋与祁妄去了鬼控城,咧开的嘴笑声还未发出来,便?见俞昭与商醉二人?一脸大事不妙的神情快步跟了出去。

钟离若与温落二人?面面相觑,待反应过来转身便?往外跑。

乱葬岗的鸟鸣依旧渗人?,可此?刻谁也顾不上这些了,都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立刻飞回鬼控城。

墨黑的树在钟离若眼中急速后退,五人?前前后后拉开来的距离越渐大了。

乱葬岗山脚处,蹲在草窝里的小?兽刚低下头,身旁便?是一阵疾风过去。

竖着耳朵听了半响,再无动静。

刚刚再次低下头准备歇息,又是一阵黑影疾风呼啸而?过。

如此?重复几次下来,小?兽都淡定自若了,自顾自窝在草窝里闭眼休眠。

待钟离若与温落赶到九生殿时,兄长与鬼引君几人?已经安安静静的坐在九生殿大堂里了,三人?均面色如水,一言不发。

钟离若害怕,哪怕此?地最?可怕的应该是鬼引君才?是,但商醉给他的恐惧感是刻在骨子里的,幸得甚少?看见商醉面色如此?沉重吓人?。

今日一见,更是吓得钟离若背脊一抖,唯唯诺诺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众人?沉默良久,祁楼抬眼看着一旁的温落,率先开了口:“你是温家人??”

温落被问?得一激灵。

祁楼虽语气平静,温落却觉得格外摄人?,颤着嗓子答道:“是,璧山温家。”

祁楼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将方才?屋里捡到的一块玉佩举在手上道:“这可是你温家的家玉?”

温落见到玉佩形状时,蓦地瞪大眼睛,脸色瞬间煞白。

不敢相信的看着祁楼手中玉佩,心中颤悚不已。

如今温家人?与鬼控城众人?无冤无仇,玉佩怎会?出现在这里。

这种时候出现这块玉佩,傻子也能知晓代表是何?意思。

温落颤抖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

楞了半响好似突然想到什么,抖着手在怀里一阵摸索,众人?均冷眼看着温落,温落慌乱的手突然钝住了。

良久才?从怀里掏出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来。

温落傻了眼,若自己的不见了,还能骗自己这是自己落下的,

可如今自己的玉佩好好的在身上,那这块玉佩…

温落的玉佩众人?均看在眼里,祁楼轻轻放下玉佩道:“你温家还有何?人??”

“父…父辈都在。”

“劳烦姑娘带我们去一趟吧。”

祁楼语气彬彬有礼,甚至神色也温文尔雅。

温落却从祁楼的眼中看到了狠厉。

感觉温家好似大难临头,眼泪裹在眼眶里,颤着声音哽咽道:“这当中肯定有误会?。我温家向来不问?世事,不会?无缘无故来针对鬼控城的。”

温落说?罢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突然提高声音笃定道:“定然是我家谁人?玉佩被偷,被别人?嫁祸了,一定是这样的。”

“不管如何?,去看了便?知。若当真?是温家出了事,我们此?去正好可以施以援手。”

祁楼自始至终平静如初,温雅含蓄。

让乱了方寸的温落更是惶恐难以心安。

商醉心脉之?伤耽误不得,

祁楼担忧祁妄与钟离晋的安危,

温落害怕温家与众人?起了冲突,忧心忡忡。

一行人?各怀心事,不曾休息片刻,又踏上了前往温家的路。

连日不眠不休的奔波,死?人?也感觉到疲乏了,何?况钟离若与温落。

待众人?行至镇上时,商醉看着疲态尽显的几人?,不管不顾的叫了停。

死?活要先寻个客栈歇息两个时辰,即便?是没?有太多休息时间,让俞昭几个活人?吃口饭也好啊!

祁楼与俞昭皆拗不过商醉,只得乖乖坐进了客栈,商醉点了一桌子酒菜,勒令几人?必须吃光。

客栈内,商醉一行人?吃得压抑,其余的客人?可是热闹非凡,讨论这最?近的大事说?得唾沫横飞。

好几次商醉都觉得,这隔壁的唾沫星子已经溅到了自己碗里。

“要我说?,这严家堡灭得好,大快人?心。”一个武夫模样的人?,一拍桌子义愤填膺的高吼了一嗓子,瞬间吸引了商醉的注意力。

武夫同桌之?人?被他吓一跳,伏在桌上急得五官都挤到了一起,

急忙阻止他道:“你可闭嘴吧,还敢说?严家堡灭得好,你怕是活腻了。”

“事实如此?,严家堡恶事做尽,就算真?是鬼控城那伙人?干的,我也赞他们一句仙人?勇为大义。”

武夫可不管那么多,一仰头喝了碗中酒,好似他自己去灭的严家堡一般大快人?心。

商醉闻言看着俞昭笑得意味深长,用口型对俞昭道:“仙人?爱我!”

俞昭瞥了商醉一眼,见他没?个正形儿,便?不再看他。自顾自的一边吃饭一边听着旁人?讨论。

“你说?温家以前向来高高挂起,也没?听说?他温家与严家堡有什么关系,怎么就做了这出头鸟?”

“谁知道呢,连云离颠都一并开罪,要说?这温家没?有图谋,我是死?也不会?信的。”

钟离若乍一听云离颠三个字吓一哆嗦,几次三番想要去询问?个清楚,都被俞昭拦了下来。

钟离若只得忍着心中不安继续听着旁人?的闲话。

“那你齐山门还屁颠颠的跟去。”

一袭青衫的年青男子闻言将手中筷子一放,手臂直直的伸了出去。手心对着说?话之?人?,拒绝他人?再将自己与齐山门混为一谈,

连声驳道:“别介,我已经如愿的被赶出来了。何?况天下还有哪个大门小?派没?去呢?”

这被赶出来的齐山门弟子说?罢,重新拿起筷子递了口肉进嘴里,

腮帮子鼓得满满的继续道:“要我说?,这次去的人?再多,也跟上次一个结局,谁能打得过那鬼引君?”

“上次你去了?”

“是,正因为去涨了见识,才?不愿再去送死?。

别说?鬼引君,那黄泉少?司杀我大师兄时,我根本没?见他出手,我师兄脑袋都滚我脚边来了。”

齐山门弟子说?到上次讨伐还心有余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是说?得绘声绘色。

邻桌一汉子端着酒碗转身对着说?话的弟子道:“这可说?不好,听说?这次可是温家老?祖宗出面的。”

“温家老?祖宗?哪个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