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自不会瞒她,如实道:
“明祥虽多情了些,还是懂的顾全大局,他也晓得那宁香不过是个戏子,上不得台面,便是做妾也没资格,是以他说了,只玩玩儿而已,并未动心,早前已与她说清楚,将要成亲,不再来往,也给了她一笔银钱算是补偿,是她自个儿不识趣,又来纠葛,明祥可从未想过要带她入府。”
“不过是玩玩儿?那姑娘一开始就明白,却还要跟他?还是说明祥开始好言哄骗,后来到手后才跟人摊牌?”
舒颜下意识的深究起细节,福康安没考虑那么多,“此乃人家的私事,我即便是他堂兄也不好问得太仔细。”
在男人看来无关紧要之?事,对女人而言却是莫大的伤害,此时的舒颜心情极为复杂,既觉那宁香太傻,又觉得她有些可怜,
“他既然嫌弃人家身份低微,当初又何必去招惹?夺了人姑娘的清白,以为给些银子就能补偿的吗?”
福康安并不觉着宁香有多惨,顺口反驳了一句,“她若自己坚守住,明祥也不可能强迫她,还不是她心甘情愿,婚前便失守,又眼瞎遇见个不愿负责的,这?能怪得了谁?”
他这?立场着实出乎她的预料,舒颜颇为震惊的望向他,眸间满含不愈,“姑娘家大都心软,又不谙世事,难免被甜言蜜语哄骗,你不训责自己的兄弟,反而怪宁香,不觉得很过分吗?”
“戏楼里摸爬滚打?的姑娘真的不谙世事?你觉得可能吗?”福康安虽与宁香接触不多,只见过一两回,也能隐约看出此女绝非心思单纯之人,
“她接近明祥定然也有自己的目的,说白了无非是各取所需罢了!许是她以为明祥就是个浪荡公子,即便不会娶她为妻,将来也会与家人对抗,将她接入府中做妾,却不知明祥多情也冷情,不可能为她的美色所迷,做出不合时宜之?事。
失去了最宝贵的,却没能换来她想要的荣华和安稳,那她肯定不甘心,这?才会闹腾。”
他把人心也想得太黑暗了些,舒颜只看到宁香的无助,至于她是否有目的,这?个谁也说不准,
“这?只是你的猜测,受害者不是你,你怎知宁香遭受了怎样的委屈?若然不是怀着孩子孤立无援,她又怎会想方设法去找明祥?明祥连见都不肯见,太狠心了!”
“不然呢?你觉着明祥应该如何处理?接她回府安胎?颂颖刚嫁进来就看到他的妾室有孕,她又是什么感受?”
说到颂颖,舒颜就更气了,“为何皇上会给颂颖安排这?样一桩婚事,让她嫁给这?么不靠谱的男人,太委屈她!”
命这种事,有时候也需要自己去努力争取,“若非我快一步向太后请求赐婚,将你要走,皇上便会将颂颖赐婚于我。”
“……”舒颜突然词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总觉得自己异常不幸,时常碰见些歹心人,但又不得不承认,认识福康安,便是她此生最大的幸运,当然她也只是想想,始终不好意思将这?种心思说与他听,至于宁香的事,他们不是当事人,无法判定谁对谁错,舒颜也不想因为旁人的事再与他起争执,决定就此打?住,
“现下再去追究两人为何在一起似乎没有意义,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决。宁香不进府也好,免得颂颖难堪。但这?个孩子?,明祥打?算如何处理?”
“他已然找过宁香,明确表示不会让她入府,劝她把孩子打?掉,但她舍不得,还说自己会离开京城,绝不会再打?扰他,只求他留下这?个孩子?。”
暗叹了声冤孽,舒颜喃喃道:“孩子不能留,这?会儿说得好听,愿意离开,万一将来她又带着孩子回来闹事,岂不徒添麻烦?”
舒颜这?急转的态度倒令福康安有些摸不着头脑,“才刚说宁香可怜的人是谁?这?会儿居然不许她留下孩子?”
才刚她也只是慨叹几句,还是会站在大局去考量,“再可怜又如何?明祥心中无她,她又何必执着的为他生儿育女?独自抚养孩子?,日子必然清贫,她和孩子都会遭受旁人的白眼,何苦来哉?
倘若真的如你所言,她别有目的,将来定会带着孩子回来找明祥,虽说明祥这?会子?心够狠,一旦见到自己的亲生骨肉,想必都会心软吧?到时候颂颖又该如何自处?
长辈们定然要求保住富察家的血脉,那颂颖就得照顾这?个孩子?,纵使她面上不说什么,心里必然难受,我可不希望她遭受这样的煎熬。”
于公于私,打?掉孩子似乎都是最好的选择,福康安点头附和,也觉有理,答应会去劝明祥,尽快解决此事,不再拖泥带水,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在宫里也就颂颖对她最好,打?从出宫后,舒颜也会时常念起颂颖,奈何她一直被是非缠身,不得空去见。
而今得知她要嫁给福康安的堂弟,舒颜既期待又惆怅,明祥不是个省油的灯,虽说暂不纳妾,还不是因为嫌弃宁香是戏子出身,倘若以后再看上家世不错的姑娘,指不定就直接纳入府中来,
依着颂颖那娴静的性子,肯定不会多管,但她若不被丈夫疼爱,舒颜又觉得可惜,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为何就遇不到良人呢?
但愿明祥成婚以后会有所改变,但愿他能发觉颂颖的好,珍视这?段夫妻之情。
打?从二人圆房之后,这?日子就渐渐变得温馨起来,一旦身心相合,体会到周公之礼的妙处,呢喃温存之?间,感情便会急剧升温。
年方十七的福康安精力充沛,又是新婚燕尔,自然亲热不够,譬如这?一夜,已然要了她一次,他依旧将手臂圈在她腰间不肯松手,虽说屋里有冰块,倒也不热,但舒颜怕的是他搂着搂着就又有了反应,那她岂不是在劫难逃?
果如她所料的这?般,说好的只搂着入眠的,结果他的大手又开始不老?实,自下方探入中衣之内,顺势往上,抚住那丰盈的柔挺,还坏心眼儿的去捏那粒小红果,
直至它绽放在枝头,奇异的感觉惹得她浑身轻颤,羞赧的拍开他的手,他才勉强收手,低笑声传至她耳畔,
“这?么快就有了感觉?”
“才没有!”红着脸的舒颜盖紧了被子不许他再乱来,“才穿好的,别又解开。”
“早与你说了不用穿,省得待会儿还得脱,你偏要自找麻烦。”
脱什么呀!她才不要,整个人困乏得厉害,只想合眼梦周公,干脆侧躺着背对于他,
“才刚不是才折腾过嘛!你就不能歇一歇?”
“正所谓一日三餐,只食一顿如何得饱?你这?不是虐待夫君嘛!”
听不得他诡辩,回回都有各种理由,舒颜懒得理他,起了身要另铺一薄被,不与他同被而眠,哪料他竟慨叹连连,直叹自个儿命苦,
“唉!夫人都不顾及我的感受,自个儿满足了就不再管我,还要与我分被,利用完了就无情甩开,薄情女!”
懒听他啰嗦,原本坐着的舒颜骤然俯身,以唇相覆,他那滑至喉间的抱怨瞬时被堵住,此情此景,令他异常惊诧!
难以想象夫人竟会主动吻他,不仅柔情似水,还使坏的自檀口中探出舌尖,细而轻缓的描摹着他的唇,撩得他心猿意马之际,又倏然分开,趴在他心口处,舒颜娇嗔一笑,抬指戳他胸膛,
“这?下满意了吧?总不知节制,浑忘了皇上嘱咐你的固本培元。”
殊不知他这?种贪心之?人,怎么可能只满足于一个吻?“你夫君我年轻气盛,有的是精力去消耗!”为证实力,说话间他已翻身将她压在下方,为找到一个再来一回的理由而洋洋自得,
“我本想就此打住来着,但看夫人你如此渴望亲热,那我就多劳累些,满足于你。”
福康安暗暗庆幸这回总算可以光明正大的再品尝夫人的美好滋味,舒颜则暗叹自个儿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实则她只是想着,给他一丝甜头他应该就不会再纠缠,怎料此人如此赖皮,一个吻还嫌不够,继而将整个人都贴了过来!
渐渐的,她也不再反抗,微扬脖颈,缓缓阖眸,任由那缠绵的吻柔柔落下,心弦轻而易举的就被他撩拨,奏出动人的乐章,帷帐半遮,满室生香……
小夫妻这?日子尚算安稳甜蜜,只是护卫仍未搜寻出晴云的下落,找不到人,舒颜始终无法真正心安,不过这?种事也急不来,唯有静观其变。
至于柳夫人的案子?,也算有了定论,但这?结果福康安不甚满意,他与柳白微不算相熟,并未去找她,这?一日下朝之?际正好碰见恒瑞,便拜托他去转告柳家人。
感念于柳白微曾赠他药膏,恒瑞义?不容辞,当日傍晚,忙完的恒瑞并未回府,乘坐马车去往竹林雅舍。
彼时柳白微正在院中用杵臼捣药,专心致志的她并未察觉有生人进来,还是正练拳的柳文元先发现了他,收拳立身拱手道:
“恒大人到访,有失远迎!”
这?礼节太到位,恒瑞倒有些不习惯,算来他们认识的时日也不短,恒瑞虚扶了一把,淡笑道:“无需这?般客气,我比你年长,你若不介意,唤我一声大哥即可。”
闻声抬眸,一看是他,柳白微不觉弯眉,起身去净了净手,擦干之?后才走向他。
屋内躺在床上的柳大夫隐约听到恒瑞的声音,微阖的双眸立马圆睁,颤巍巍下了帐,慌忙穿鞋推门出去,疾步跑到恒瑞跟前,情绪异常激动,白微见状赶忙搀住父亲,
“爹,您才喝了药,该躺下歇着的,怎的出来了?”
无视女儿的关切,柳大夫只眼巴巴的望向恒瑞,干咳了好一阵儿,这?才颤声询问,“可是我夫人的案子?有了结果?他们是如何判定的?会还我夫人一个公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很开心,今晚我家豆包儿生了三只猫崽子,我从六点陪她到现在,第一次见证猫咪的出生,感触良多,麻麻真是太辛苦了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