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嫌丢人,抱臂冷哼,断然拒绝,“我?才不问,说出去倒教外人笑话!”
磨破了嘴皮子,舒颜始终不信他的话,福康安也有些恼火,没做过却被人冤枉,还是自家夫人,他甚觉失望,
“成亲当晚我?便与你说过,往后再不会对你有所欺瞒,既承诺过我?就会做到,你也该给自己的丈夫一丝信任。我?再说最后一遍,那宁香的确不是我的女人,你爱信不信,反正我问心无愧!”
语罢还将茶盏重重的搁置桌上,面色顿黑,再不肯好言哄她。
实则在他解释过后,她心里已经默认了这是事实,好受了许多,只不过她一向嘴硬才又质疑了几句,偏他不知轻重,又说什么我?纳妾你也管不着吧!虽是举例,可这话在她听来格外刺耳扎心,才消了大半的怒火又被酸涩代替,心里越发不是滋味,犟着不肯和解。
而福康安这金贵公子哥惯被人哄,难得来哄她,她却不信,以致于他失去了耐心,不愿再说好话,两人也就僵在此处,但凡有一人愿意再主动示好一句,这矛盾也就轻易消解了。
奈何两人都不低头,锦湘兄妹想着这会子?的工夫两人应该已然说开,这才回到雅间,虽不见他们夫妻再争执,可两人也没有任何交流,心下不快的舒颜拉着锦湘一个劲儿的饮酒,福康安则与恒瑞共饮。
本以为她喝两杯意思一下也就算了,可她一杯接一杯,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且是一口闷,颇有些赌气的意味,即便两人方才闹得不愉快,福康安也终是忍不住,主动开口制止,
“适可而止,再喝该醉了!”
纵使两姐妹解开误会心情大好,锦湘也不想将她灌醉,劝她收杯,然而舒颜不肯,说今晚颇有兴致,定要与她开怀畅饮。
奈何事与愿违,许是之前喝得太迅猛,酒劲儿很快上头,不用旁人再劝,她自个儿竟先受不住,晕晕乎乎的,看人都是重影。
福康安见状,干脆告辞,准备带她回去歇息,锦湘也能理解,遂与二哥一道回府,不耽误他们夫妻回家。
舒颜晃悠起身时,福康安要扶她,她还不许,挣开了他的手,可眼看着她走路有些踉跄,他哪敢让她独自下楼,强行将她搂在怀中,带着她往外走。
此时她已晕得厉害,连挣扎得力气都没了,任由他扶着出了酒楼。
上马车之际,还是他将人给抱进去的。
马车行驶之际,她只觉头更晕,难受扶额,眉头皱得更深,福康安当即吩咐车夫,“无需太快,稳当些。”
车夫得令,逐渐放缓,倚在他怀中的舒颜迷糊的闭着眼,仍在胡乱挣扎,“放开我?,我?不让你抱。”
说是推搡,实则她哪有什么力道?一双小手在他胸膛上胡乱抓抚,后来又无力的滑至腰间,于他而言竟像是抚摸挠痒一般,立马心猿意马起来,嘴上却还逞强道:“你若不喝那么多酒,我?也懒得抱你,你当那是水啊!装什么海量!”
“我?想喝便喝,用得着你管?你哪位?”
都醉成这样还不忘跟他吵架,福康安非但不松手,反倒将她搂得更紧,似宣告主权一般扬声正色道:“我?是你男人!”
未料下一瞬她竟嘤声哭道:“你不是,你有纳妾的心思,你以后还会成为别的女人的男人,我?才不要跟其他人共享一个男人,你脏,我?讨厌你!”
被嫌弃的福康安满腹委屈,“爷可是清清白白,至今都没吻过你,你说要培养感情,我?便依着你,只看不吃,从来不曾欺负你,对你千依百顺,你还不信任我?,怀疑我?与旁人有染,我?还生你的气呢!你居然认为我脏?”
“生气就不要理我?,快松开!”
就这般软作一团的模样,他若真松手,她大约会摔倒在地,念在她醉了的份儿上,福康安也不与她计较,肃声吓唬道:“甭与我?耍酒疯,老实些!”
然而她晕晕乎乎,犟得厉害,一再挣扎,偏说自个儿没醉,气得福康安干脆不再与她啰嗦,俯首堵住那倔强的唇舌,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勉强发出一丝呜咽。
之前在山寨时他也曾凑近吓唬她,后来成了亲也都是光打雷不下雨,说来他也算君子?,从不曾真正去欺负她,渐渐的,她也就对他失去了防备之心,以致今日突然被吻,她懵然失措,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只茫然的睁着眼,愣愣的望着他,两人唇舌接触时那奇异的感觉已然自心扉迅速蔓延至全身,本就醉酒的她更难抵抗这苏痒之感,瞬时软在他怀中,这回她终于不再推拒,得紧紧搂住他才不至于摔倒!
不吻则已,一吻起来,他就放肆的忘了收敛,肆意品尝这美好,甚至还大胆的将舌尖涌入她檀口,齿尖残留的酒香萦绕着女儿香,溢入鼻间,传至心田,撩得他心花盛放,下意识将她搂得更紧,继续勾缠,不舍离唇。
直吻得她喘不过气来,他才终于松开,此时的舒颜也说不清自个儿是否还醉着,她感觉自己很清醒,但又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想骂他几句,可才刚她明明也沉醉其中,又怎么好意思说人家?
明明上一刻还说讨厌他,不想理他,被他拥吻之际,她竟连反抗都没有,想想都觉丢人,是以干脆装傻,闷在那里不吭声。
福康安已然做好被她训责的准备,却迟迟听不到动静,不觉好奇的望过去,但见她静坐在车榻内,目光木讷的落在覆盖车板的红毯之上,安静得超乎他想象。
这般温柔他反倒有些不习惯,不禁怀疑她是不是不舒服,试探着唤道:“舒颜?舒颜?你没事吧?”
已然回神的她未免尴尬,索性装醉,扶额嚷嚷着头疼得厉害,福康安赶紧又将她搂入怀中,浑忘了还在与她置气,柔声询问,
“这样依着可舒适些?”
含糊应了声,她终是没再反抗,任由他抱着,回想着方才的情形,她的脸又兀自发烫,惊觉自己对他其实并不怎么排斥,不知怎的两人方才就吵了起来,仔细想想,他会生气似乎也正常,毕竟他怀疑她喜欢恒瑞时她也很生气啊!由此及彼,他不被信任时肯定也会难受,这么算来便是她的错,可她又不愿开口道歉,便一直倚着装傻。
他并不晓得她的心思百转,只当她喝了那么多定然迷醉,否则不可能在他强吻之后她居然还能如此平静,方才两人闹僵后他不愿再吭声,这会子?认为她醉了,他反倒放开些,没再计较那么多,絮絮叨叨的抱怨着,
“怎么就娶了个你这么不通情理的媳妇儿,被你冤枉我?很生气!若不是看你醉成这样才懒得管你!自打咱们相识之后,一直都是我在救你,一心一意对你好,也听不着你一声感激,见不着你温柔相待,合着我?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就该我?对你好,你不领情我?还要倒贴上赶着巴结你哄你?”
舒颜不禁在想,贵公子的高冷矜持呢?怎的没人搭理他他还能一直说下去,对她的怨气竟深重到如此地步?
然则他也就是刀子?嘴,抱怨的同时还是将一旁的薄毯拉开覆于她身,碎碎念道:“可别冻着了姑奶奶,夜里若是发热我又得挨踹!”
前面她都在装睡,听到这最?后一句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但又怕他察觉,机智的将险些憋出来的笑?声化作了干咳。
听到她咳嗽,他摇头数落道:“不让你饮酒,你偏喝,喝多了嗓子?不舒坦吧?”说话间,他已端起茶盏,揭开盖子?将茶盏送入她唇畔,别说她还真有些渴了,顺道儿喝了两口。
那一瞬,说不感动是假的,她发觉福康安对她的态度就好比是父母对女儿一般,训斥的同时还是会忍不住去关怀,算来已是十分用心,两人相识不久,他能这般真诚待她实属难得,她面上表现得嫌弃,实则心里早已开始接受这份感情。
正如他所言,他纳妾没人敢拦,倘若那个宁香真是他的女人,他完全没必要瞒着她,由此可见,那真是明祥的风流债。
想开之后,她也就不恼了,在他怀中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睡,直至归府时,马车停下,他打算抱她下去,她不忍再劳烦他,便假装悠悠醒来,只让他搭了把手,自个儿走下去。
只是下去后被这夜风一吹啊!这头还真有些疼,她才揉了揉脑袋,下一瞬就被他打横抱起,径直往府中走去。
惊吓的她挣扎着要下来,“我?自个儿能走,你抱着我?走一路多累啊!是不是傻?”
“你老实些别乱动我就不觉着累。”他坚持要抱,她也不好再逆他的意,乖乖的任他抱着回了房。
身子落在床铺之上的那一刹那,她的双臂仍在紧紧的圈着他脖颈,抱了一路,他难免轻喘,被她这么往下一带,一个没留神就倒在她身上!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使她睁开了眸子,抬眼就见他的俊容近在眼前,她仿佛看到自己倒影在他眸中,还想仔细看清些,便一直脉脉的凝着他。
福康安也被她那迷醉的眼神所蛊惑,挺翘的鼻梁下正是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唇,莹润粉嫩,离他那么近,他感觉自己就快要抑制不住想狠狠教训这倔强红唇的意念!
偏在此时,她还不怕死的提出请求,“这盘扣太紧,勒得不舒坦,你帮我解开些。”
居然让他帮她脱衣裳?这不是明摆着诱拐他伸出魔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