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点儿小心思?,舒颜还?能不懂?奈何她今晚心绪不佳,才知真相的她余怒尚存,根本没那个兴致,被他握得手心出汗,舒颜将手收回,坐于一旁的桌畔,以手支额,懒声敷衍道?:“的确是困了,不过我心情不好,不想圆房。”
“才刚不是说已然原谅,不生我的气吗?”他是想着既然已把话说开,圆房不是顺其自然的吗?然而舒颜一时间还有些难以接受,需要缓一缓,
“欺瞒身份一事的确是原谅了,可咱们之?间还没有感情,若然太亲密我会?不习惯,先相处一段时日,培养出感情再说吧!”
模棱两可的言辞听得他莫名心慌,感觉自个儿成了个假亲,焦虑的他试探着问了句,“得?培养多久?”
微偏头,她那双黑亮的眸子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着一丝狡黠的光芒,“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当?然你要想用强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已经成亲,这是你的权利,你高大威武,我反抗不过,也没理由反抗,所以到底是征服人还是征服心,你自己选择。”
上扬的唇角明显是在挑衅,偏偏福康安这人受不得?激励,近前两步,一把揽住她,宽大的衣衫被他的大手这么一握,纤细腰身顿现,猝不及防跌入他怀抱的舒颜心下微紧,暗叹自个儿要遭殃,这招儿好像不顶用,他似乎真准备用强!
虽然心里有些排斥,可她也晓得?自己没资格拒绝,此刻他已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且这是古代,男人大都不会?尊重?女人的意愿,只顾满足自己的情念,才不会?在乎是否有感情,她提出这样的要求的确有些异想天开,意识到这一点,她将心一横,不再抱什么奢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蛮横掠夺……
耳珠被噙的那一刻,她不自觉的浑身一震,对于即将发?生之?事,心底多少有些惶恐,只因他的舌尖掠过她耳廓,呼吸间的热气直达她心窝,挠得?她又苏又痒,就在她紧闭眸子强迫自己勉强承受之际,他的耳语低低传来,颇有些蛊惑的意味,
“你且做好准备,总有一日,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求我疼你!”
让他用强去得到一个女人毫无意义,征服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给他,这才是一个男人最大的魅力,所以他选择先培养感情,强压住想品尝鲜美的意念,只逗她一逗,终是收了旖念,没再继续欺负她。
待他直起身子站定之?后,被他挡住的火光又亮堂起来,微晃的火苗映着他的侧颜,不知是烛火太朦胧,还?是他那柔柔的笑容有些温暖,竟让她看得?出了神。
享受着这痴迷的小眼神,福康安颇为受用,“若然喜欢上我就直说,如我这般家世好,人品好幽默风趣不古板的富家少爷不可多得?,你会?喜欢也是人之?常情,不算丢人,千万别喜欢了还?藏掖着跟我较劲儿。”
“……”舒颜不想说话,静静的看着他自吹自擂,“继续啊!能把自己夸成一朵花,也需要相当大的勇气,一般人没这么厚的脸皮。”
“还?不是因为他们没实力,”他自认说出来的皆是事实,偏偏舒颜并不在意,也罢,权当?她害羞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愿意用心去烹饪这道?菜,相信瓜熟蒂落之时再去品尝会?更加美味。
毕竟身心相合这种?事难能可贵,想体会?,便要先付出。
一番商讨之后,两人达成共识,圆房暂且作罢,只是今晚怎么睡,这是个问题,晓得?他的性子,舒颜也不与他争抢,“您身娇体贵的,受不得?委屈,睡床吧!我去睡榻即可。”
“别介,半夜再发?热,又会?吵得我一宿睡不安稳。”
他是怕了,然而舒颜不以为意,“这是榻,又不是地板,不至于生病。”
任她怎么说他都坚决不同意,“不强迫圆房这事儿我可以答应你,但其他事都得听我的,夫妻二人分开睡,明儿个一早被下人们瞧见怎么解释?她们肯定以为你是个凶婆娘,虐待夫君!”
“管她们怎么说,我才不介意那些闲言碎语。”
福康安可不像她那么心大,“我介意!万一她们认为我不行呢?事关男人的尊严,坚决不能马虎,必须睡一处,但我这人说话作数,说不碰你便不会?碰,你无需担忧。”
这会?子说得倒是好听,孰不知这干柴一旦遇到烈火,想不燃都难!
奈何他已做了让步,她也不好太强势,最终选择妥协,两人皆睡床,舒颜是想着原先在山寨那晚他尚算老实,没有欺负她,想来现在也不会?,可她却忘了,那时候的福康安对她没有任何感情,自然不会?对她有所图谋,而今不一样,他对她已有好感,加之?拜过天地,一切都顺理成章,那魔掌岂能不伸向她?
待她真正明白他的意图时,为时已晚,彼时米已成炊,她已被他圈入怀中,吃干抹净,除了拿小拳头锤他几拳,嗔怪几句之外,她还能如何?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今儿个毕竟是头一晚,为降低她的戒心,他还?真就没碰她,老老实实的躺在她身畔,默念心经,以致于一夜防备的舒颜有些愧疚,暗叹他嘴上是痞了些,为人倒还?不错,真乃正人君子也!
收起狼爪的福康安装起小白兔也有模有样,真将她给唬住了,只是两人都默认不圆房,喜帕又该如何应对?
舒颜提议用手指血来代替,她看过的故事里都是这套路。
割手指这种?事当?然不能让姑娘家来,福康安十分英勇的拿起小刀利索一划,怕不够,他还?特意挤了挤,吓得?舒颜赶紧拉开他,
“太多了,落红本就不明显,你这血量瞧着倒像来了月事一般!”
“……”福康安心里苦,毕竟男子汉也会?痛,幽幽白她一眼,“你怎的不早说?”
还?不是他动作太快,“我还?没说完你就直接划一道?,这能怪我?”
这喜帕算是废了,拿去给那拉氏看,一眼就能被人瞧出是假的,无奈之?下,她只得将喜帕扔水里洗干净,倒也干得快,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舒颜惆怅不已,福康安却道无妨,“这事儿你不必担忧,额娘问起我来应付,保管她不追究。”
好奇的舒颜追问他有何法子,他神秘一笑,“不是好话,你听了肯定要打人,只看结果,甭管过程。”
既然不是好话,那她还?是不听为好,他的办事能力她还是很放心的,也就没再多问。
嫁过来的第二日,新妇需早起跟随婆婆去上喜坟祭祖,归来后再一一拜见族中长辈,舒颜本想着昨儿个来看望她的妇人已经够多了,今日一见族人才知昨儿个那都是小场面,富察家这人多得?她根本就认不全!
这茶已敬了两刻钟,尚未结束,舒颜笑得?脸都快僵了,小声问他,“还?得?多久啊?”
福康安在旁小声提醒,“我阿玛排行老九,上头还有八位兄长,每位伯父家少说也有两三个儿子,再加上他们各自娶妻生子……”
他还?没捋完,舒颜已经头晕了,看样子是得忙到晌午,正好赶上午宴吧!
虽心疼她一直见礼,但这是规矩,福康安也不好拦阻,只能陪着她挨个行礼介绍,安慰她再坚持一会?儿,过了今日便不必这般辛苦。
好在他温言软语,耐心安抚,她也懂得?规矩,咬牙坚持着,终于敬罢茶,已将近午时,晌午族中人还?有宴席,福康安得?陪酒,舒颜则与其他女眷坐在一处,突然没了他陪伴,她略有些心慌,生怕会?出错。
迎眸撞见她那无助的目光,福康安当?即会意,特地嘱咐雯钰和她坐在一处,“你三嫂初进门,难免不适应,你多照看着。”
雯钰乖巧点头,“晓得?了,昨儿个我去看望过嫂嫂,她性子温和,平易近人,我很是喜欢呢!不必三哥交代我也会?多陪她的。”
舒颜平易近人?福康安不禁在想,咱们认识的是同一个人吗?为何她就不肯与我亲近呢?从来都是凶巴巴的,摇头苦笑着,他又远远望了舒颜一眼,挑眉一笑,这才去往前厅。
眼瞧着他拐了弯,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舒颜这心里头难免空落,令她惊讶的是,很快身边就有人落座,正是三妹雯钰。
雯钰还将兄长的嘱咐转告于她,舒颜听着心里暖意上涌,紧绷的心弦略略松了些,十分感念福康安对她的细心关照。
宴席上的女眷她都不怎么熟识,有几位年长的倒是主动与她搭了几句话,富察世家这样大家族的女眷大都很有教养,不至于当?众为难一个新来的人,是以这午宴尚算安稳。
宴罢,丫鬟们过来收拾,一众女眷则起身到内堂里头去陪主母那拉氏说话,另有丫鬟陆续进来备上茶果。
落座在西侧的舒颜有些心虚,毕竟那喜帕没上交,且那拉氏看向?她的目光颇为怪异,却不知她老人家是否在琢磨喜帕之?事。
她也不敢再抬眸,生怕婆婆询问,只低眉端起了茶盏,默默听着旁人说笑。
没多会?子,福康安也从宴上过来,给他母亲请安,那拉氏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福康安信步走向那拉氏,恭顺的立在她跟前,微俯身听她说话。
堂下的舒颜见状,不禁在想,婆婆该不会?是在问喜帕的事吧?
好奇的她暗自观察着,却不知福康安说了些什么,那拉氏闻言,面色忽变,一阵红一阵白的,倒也不像是动怒,颇有些窘迫的意味,随后便摆摆手让他去了。
福康安温笑着朝母亲拱手告辞,而后走向?舒颜,与众人打了声招呼便径直带她离开了内堂。
回?去的路上,舒颜闲问道:“男宾们不是都还在饮酒吗?你怎的先行离席?”
并肩而行的福康安侧眸望向?她,“忙了一上午,你肯定疲乏,想回屋歇息吧?可我若不来,你怎么好意思先走?”
原是在为她考量,舒颜面上没说什么,心里终归是感激的,唇角微弯,默默向?前走着。
察觉出她步伐稍慢,他也渐渐放慢了脚步,牵起了她的手。
骤然被触碰,她很不习惯,下意识想挣脱,早已料到她会?有此举,是以他握得很紧,没等她质疑就解释道?:
“没想占你便宜,只是看你走路艰难,应是脚痛腿肿,这才拉你一把。”
好吧!是她小人之心了。略尴尬的舒颜佯装无谓的岔开话头,“方才在内堂,额娘可是在问你喜帕之?事?”
见他点头,她越发?好奇他究竟是怎么回?答的,为何婆婆没再追究。
逮住她的求知欲,唇角上扬的福康安颇为自得,歪头凑近她,指着自个儿的脸颊低声诱哄着,
“想知道?亲一口立马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