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惊闻真相

意识到这一点时,她的心情极为复杂,懵然许久,依旧未能分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娇颜微惊的?模样在福康安意料之中,但此刻不是解释的?佳机,当着众人之面,他不好多说什么?,但笑不语。

新娘子久久不应,只怔怔的?望向新郎官儿,未免被人笑话,嬷嬷扶住她的手臂替她应承,

“三爷尽管去忙,老奴定会尽心伺候夫人,您放心便是。”

想来她是震惊之情溢于言表才会这般,福康安也不为难她,朝她温雅一笑,柔声嘱咐道:

“今后咱们便是一家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她们,无?需客气。”说话间,他抬指轻抚她鬓边的一缕碎发,目光柔怜,舒颜尚在疑惑与迷惘之中,不喜被触碰,下意识偏头回避,神色凝重。

怔了一瞬,福康安随即又轻笑出声,心知这真相于她而言定?然难以消化?,的?确是得让她缓一缓,也就没再多言,先行出得婚房,去往前?厅。

下人们各自忙碌着,无?人知晓她心底的?翻江倒海,懵然失觉的?她由人搀扶着坐于帐边,久久未能反应过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憋出一肚子火来。

两人相处的?时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她如何也料不到,瑶林居然就是她的?未婚夫君福康安!他一早就知道两人有婚约,居然能在她面前装傻充愣,如此沉得住气,她佩服的?同时又恨得牙痒痒!

关于他的?身份,他竟然一直欺瞒,可曾想过她的感受?偏生今日是大婚之期,众人皆在,他忙着招待宾客,她一个新进门的新娘子也不好去找他质问,只能忍怨候着,等他忙完归来。

紧咬红唇,舒颜暗暗起誓,再见他时定要问个清楚明白,不给个合情合理的?答复,她绝不罢休!

正愤慨之际,忽闻外头响起了敲门声,紧跟着便有丫鬟上报,“三姑娘和表姑娘过来看望新夫人。”

既是两位姑娘来访,嬷嬷便示意丫鬟去开门,舒颜还在想着是哪位表姑娘,诧异抬眸,便见珠帘被下人掀开,两位妙龄女子迈着莲步款款入内,果如她所猜测的?那般,其中一位正是锦湘!

想着新娘子坐帐十?分无?趣,福康安的?妹妹三姑娘雯钰才拉着表姐过来与新嫂嫂说说话,锦湘并无异议,也想瞧瞧表哥所娶的女子究竟是何模样,是否配得上他,哪料一碰面,她所有的?好奇心皆被震惊所取代!

来的路上,她想过嫂嫂可能貌美温婉,也可能孤高?冷傲,唯独没想过竟然会是舒颜!

新娘子不是叫晴云吗?怎么就变成了舒颜了呢?

雯钰头一回见新嫂,并不知她的?身世,客客气气的?向她行礼,舒颜随即起身扶了一把,请她们落座。

眼瞅着表姐一直盯着新嫂嫂看,雯钰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衣袖轻唤着,“表姐,表姐?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嫂嫂太美,你竟看得挪不开眼?”

心虚的?舒颜面对锦湘时只能装作?不认得,淡笑以应,锦湘深望她一眼,眸中流动着复杂的?情绪,讶异交织着幽怨,关于背后的真相,她多想一探究竟,却也晓得此刻不合时宜,终是垂眸忍下诸多疑惑,讪笑应道:

“是啊!没想到嫂嫂居然这般窈窕秀丽,仪态万千,表哥能娶到这样的夫人当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对于锦湘,舒颜一直心中有愧,奈何一直没机会与她解释,今日突然重逢,气氛颇为尴尬,令她感动的是,锦湘终是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儿拆穿她,但她可以感受到,锦湘的?神态明显疏离,大约是在为她欺瞒一事而耿耿于怀吧?

一如瑶林欺骗她一般,她有多愤慨,锦湘就该有多失望,她多想告诉锦湘,其实她是有苦衷的?,可现下人多,她根本没机会与之单独相处,紧跟着四公主又前?来看望,雯钰她们也不好多待,又说了会子话,便随着四公主一道离开,好让新嫂嫂歇一歇。

舒颜特地起身相送,刻意走在与锦湘相邻的位置,不动声色的捏了捏她的手心,惹来锦湘侧眉,趁着四公主与雯钰说话的?档口,舒颜轻启唇,压低了声道了句,

“此事复杂,得空我会与你解释。”

两人离得极近,锦湘自是听得到,但面上并无笑意,只紧抿着粉唇,似乎余怒未消,并未回应什么?。

再送就到门口了,新娘子不可踏入喜房,舒颜也就停下了步子,目送她们离去,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本对瑶林的?愤恨全被对锦湘的?愧疚给取代,她甚至在想,也许瑶林不说出真实身份也是有苦衷的??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毕竟她是被姨母迫害,勉强逃出来,又不想说出顶替选秀一事连累旁人,不得已之下才会对锦湘有所隐瞒,但瑶林身份高?贵,无?人残害,他为何要瞒着她呢?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觉得耍人很好玩,看她被捉弄很有意思,才会一直瞒下去。

思及此,她仍觉自己有苦衷,而瑶林的?行为则是不可原谅!只是今日这样的场合容不得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走了一波又来一波,富察家族亲眷众多,且大都身份贵重,这些妇人或是未出阁的?姑娘皆想来瞧瞧新娘子是何模样,嬷嬷哪个都不敢得罪,索性都让人进来。

人来人往,舒颜也认不全,只在嬷嬷的介绍下堆着笑容一一与之打招呼,一整日下来,她的脸都快要笑僵了,身心皆疲,只想独处一会儿,好让耳根子清净片刻。

好不容易熬到日落西山,今夜皓月当空,疏星漏出几缕幽光,散落尘间,为这夜幕增添几分静谧,此时的喜房内,舒颜正由丫鬟们服侍着褪去喜服,卸下繁重的?首饰,

坐在妆镜前?由丫鬟梳理青丝时,看着镜中的脸容,她不得不感叹凝香露的功效,涂了月余,侧面的疤痕已逐渐淡化,被脂粉这么?一掩盖,根本瞧不出来,据说是半年之内疤痕会彻底消失,却不知真假。

待水备好后,她又去沐浴,至今她仍旧不怎么习惯沐浴时有那么多丫鬟在旁伺候,但这是规矩,她没法子,且此处沐浴的确不方便,一个人还真不好换水,既改不了规矩,那就改变自己的?心态,学着与周围融合,免得被人视作?异类。

所幸这些丫鬟们大都低眉静立在屏风之后,不敢乱瞟,近身伺候的?只有流月和梨蕊,净罢身子,换上绯色常服,舒颜又继续端坐于帐边。

这与她想象的?洞房不大一样,她还以为新娘子的?衣衫是该由夫君来解,未料竟会是这般,大约是因为那身吉服太过繁琐,担心新郎官解不开,才又换常服?

换了又如何?即便是常服,瑶林想来解也没那么容易,她与他的?冤仇可大着呢!绝不会这般轻易的?就让他得逞。

福康安尚且不知夫人对他的?怨气居然这般深,依旧在前厅招待宾客,好在众宾客都晓得他今晚要洞房,没人灌他酒,只浅酌了几杯便没再强求,可怜明祥与福隆安皆在为他挡酒,不过自家兄弟成亲,如此喜庆的?时刻,纵醉也畅快,容璃也没多管,只在婆婆那拉氏房中说着话,顺道等着酒宴散去,再与福隆安一道回公主府。

三儿子成亲本该是府中大喜之事,只是这儿媳不是那拉氏所钟意的,且她又想起夫君傅恒,心中难免凄凉,鼻头微酸,

“孩子们一个个皆已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归属,他却不能与我一同见证,实在可惜……”

婆婆的?面容依旧精致,但眼尾的?细纹终究不可逆转,她虽历经沧桑,格外坚强,但在属于她的?那份感情里,大抵还是脆弱的吧?

因着容璃的?特殊情况,她很能理解那种永远失去悲不自胜的?感受,遂劝婆婆往好处去想,

“珊林与瑶林他们兄弟几人官途一片平坦,深受皇阿玛喜爱重用,想来定是阿玛在天之灵的保佑,纵使他不能伴您余生,也会尽自己所能,照拂这些子女,庇佑富察家族。”

公主的?温言软语总能说到她心坎儿里去,那拉氏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伤感而影响旁人的情绪,当即偏头,拿巾帕拂过湿润的?眼角,再抬脸时已换上一副笑颜,

“你说得对,我也时常感觉他其实还在我身边,也许我瞧不见他,但他能瞧见我,若是看我这般,他定?然比我还难受,今日本是我儿的大婚之喜,我这个做婆婆的?也该高兴一些,咱们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

遂又吩咐下人去前?厅瞧瞧,“仔细看顾着,莫让瑶林醉酒,今晚是他大喜的?日子,万莫失仪。”

虽说这儿媳她不满意,但也希望自家儿子处处妥帖,可别闹了笑话。

实则有福隆安等人在场撑着,福康安是不可能喝醉的?,酒过三巡,眼瞧着众人都喝得差不多了,福隆安招呼着说是新郎官还要入洞房,到此为止,改日再聚。

额驸发话,众人莫敢不从,福康安望向他二哥,报以感激的?目光,毕竟洞房这话不能由他来说,显得心急会被人笑话,由他兄长来说最合适不过,待宾客散后,福康安这才理了理衣衫,踏着朦胧月色往自个儿所居的?承明院行去。

与舒颜一别月余,再次重逢便是花烛之夜,两人夜间共处一室,如此引人遐思的?场景,他怎能不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三爷,您高兴得太早啦!另外忍不住跟大家分享一个好消息,我养的猫咪怀宝宝了,预计下个月就可以下崽儿!我的作者专栏头像就是我家豆包儿吆!一只英短银渐层,喜欢吸猫的小可爱可以关注我的围脖:小香竹子,不定时发猫片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