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真有那个心思,被打也认了,偏她没有,自然不甘心被诬赖,指着恒宾悲愤控诉,“怕不是眼瞎吧?明明是他纠缠我,你非但不追究他的责任,反而还偏袒自己的丈夫诬陷我,你这个女人做的真悲哀!”
好强的慧瑶当然不允许自己的丈夫做出这样没脸的事,一眼瞪过去,便将他吓得耸着肩,耷拉着脑袋,大气儿都不敢出,一看到他这幅不老实还犯怂的模样儿慧瑶就火冒三丈,厉声审讯,
“恒宾!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心虚的他哪敢说实话,当然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舒颜,未能得手便反咬一口,言之凿凿,
“是她!是她勾引我,写字条约我出来,我是想来告诉她,不要再纠缠我的,哪知她来了之后就往我怀里扑,说想做我的女人,我当然得推拒了,毕竟我心里只有你啊慧瑶!”
虽然慧瑶不信这话,但自己的颜面不能丢,恒宾的帐可以等回去之后再慢慢算,此刻他们夫妻得一致对外,先把这个臭丫头给收拾了!遂管他要字条,恒宾连忙自怀中摸出字条给她,慧瑶不耐的洒了一眼,果见上头署名舒颜!
这字条是怎么回事?她根本没写过,难不成是恒宾仿造的?可她收到的字条又是谁给的?怎会晓得用恒瑞来引她出来呢?事出突然,一时间难以捉摸通透,但她很有必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不是我的字,我根本没找过他,更对有妇之夫无意,且我的手受了伤,最近都没碰笔,怎么可能写字?”
“你说不是你,那你来此作甚?”
“我……”慧瑶这话问得她是哑口无言,即便她对恒瑞没有男女之情,却也晓得二爷是好人,实不愿拉他下水,这件事本就不好解释,再将恒瑞牵扯进来,那她就更加说不清,甚至还会连累他,思量再三,舒颜终是没将自己收到字条的事说出来,只借口说自己昨日来后园采花时丢了一只簪子,这才过来找寻,没想到会碰见恒宾。
这借口太过牵强,慧瑶根本不信她的说辞,毕竟字条上有她的名字,便认定是她勾引恒宾,呵斥令她跪下,问心无愧的舒颜犟着不肯下跪,慧瑶可容不得她放肆,当即命令小厮将她按下,猛踢她腿部腘窝处,迫使她跪下,脆弱的膝盖和青石板猛烈碰撞,疼得她想哭!
见不得她这股子猖狂劲儿,慧瑶亲自上前,抬指狠狠的捏住她下巴,捏得她下颌骨生疼,依旧不肯认罪,不甘的瞪着她,
“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招惹恒宾,你男人图谋不轨,对你不忠,还撒谎骗你,你居然相信他的鬼话,实在傻得可怜!”
“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锦湘真是把你宠坏了,居然敢来指教本夫人!今日我便要好好教训你这张伶牙俐齿的嘴!划花你这张妖里妖气的脸,看你还如何勾引男人!”
说着慧瑶已然自发间取下一支锋利的簪子,毫不留情的朝她那张白皙粉嫩的脸蛋儿上划去!
被人钳制的舒颜动弹不得,脸又被人捏着,眼看着那簪尖近在眼前,她却退无可退,躲避不开,若然被这么划一道血口,势必毁容!那她的余生便算是完了!
惶恐的舒颜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奋力挣扎着,“放开我!我没有做过亏心事,你这样私自动我,锦湘绝不会放过你!”
“少拿锦湘来压我,你胆敢勾引我丈夫,便该想到这下场!即便她在场,看你做出这等龌龊事,也没理由护你!今日我定要毁了你这张狐狸脸,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浪荡!”
慧瑶早就看此女不顺眼,上回锦湘带她过去时,恒宾的眼神就一直在她身上乱瞟,当众她也不好说什么,而今被她逮到,势必狠狠教训,以儆效尤,省得旁人都不自量力的想做妾!
当那尖锐的簪子划于她面上时,闪躲不开的舒颜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稍稍偏头,簪子没划到她脸蛋儿,偏至下颌角,饶是如此,那火辣的痛感交织着被冤枉的屈辱,烧得她那满腔的怒火奔涌而出!
先是被人愚弄,利用她的同情心骗她去选秀,入宫后又被人揭发,还被人祸害,差点儿保不住命,好不容易出了宫,姨母又想置她于死地!万幸遇见了锦湘,总算过了些安稳日子,谁料一波才平一波又起,也不晓得得罪了谁,竟又被人算计,诬陷她与旁人有染,还被当众羞辱毁容!
她怎么就那么倒霉?老天爷若真的看她不惯,直接点儿给个痛快得了,何必这般折磨她?越想越悲哀,羞愤的舒颜强忍着眼泪,化愤恨为力量,红着双眼低叱一声,拼命将头往下低,一张嘴狠狠咬在慧瑶的虎口上,疼得她呲牙咧嘴的甩手,
“贱人!居然敢咬本夫人,给我掌嘴,狠狠的打!”
身后还有两人紧抓住她手臂,舒颜死活挣脱不开,脸都被人划花了,她也顾不得什么颜面,直接用头去撞身边小厮最脆弱的部位!
猝不及防的撞击痛得那小厮直冒冷汗,下意识弯腰松手,再挣开另一个就容易许多,当她终得自由站起身来准备逃走之时,一旁的护院又迅速跟来,一只胳膊被人钳住时该如何脱身,恒瑞教过她,可这护院是个高手,舒颜躲得过一招,却躲不过连环追击,渐渐败下阵来……
慧瑶见她如此不服管教,越发恼火,紧绷的兰指翘向她,怒声呵令,“将这狐狸精给我拿下,交给额娘处置!”
护院得令,下手更狠,一掌拍过去,震得她退后几步,“哐”的撞上身后的假山,霎时间脑袋一嗡,开始出现幻觉,神思游离间,她仿佛看到了现代的自己,又看到初来异世时将将醒来被劫匪挟持的场景,还恍惚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唤她的名字……
每次她有难时,那个人总会及时的出现,救她一命,可是这回不会那么巧了,他是不可能出现在锦湘家的,脑袋很痛,她好累,实在来不及细想那么多,但愿就此死去吧!她若能再次回到现代,也就解脱了,惟愿这只是一场噩梦,这个世界太复杂,太多勾心斗角,她根本应付不来,还是离开的好。
她以为那是幻觉,殊不知,最后那一声呼唤的确是瑶林。
自前日恒瑞说过心属于她,福康安便坐不住,特意挑着恒瑞不在府上的日子过来,借着给表妹锦湘送礼打算与舒颜碰个面,哪料锦湘今日竟入宫去了,也不在家。
他本打算就此离开,可又不甘心,便多嘴问了句小厮,问他们这儿会做丸子的那个丫头可在,想让她做一盘带回去,小厮只道她去了后园,福康安这才拐至后园,准备假装与她来个偶遇,谁料刚到场就撞见她被人欺负,撞到假山这一幕!
待他疾步行至跟前,发现她已晕厥在地,白皙的脸上赫然被人划出一道血口子!好好的人儿竟被伤成这般,毁人容貌者是有多恶毒?福康安眉皱成川,拳上的青筋似抑制不住的愤怒,即将爆发!冷厉的目光扫视众人,沉声质问,
“谁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