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清澜心里窝火得很。
父亲以为封哥哥是什么人,可以随便呼来喝去的吗?
倘若他是那种别人叫他往东他就往东没点主见没点魄力的男人,他们还用得着挖空心思攀附他?
封哥哥已经对她有意见了,等会儿封哥哥来了,父亲再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跟封哥哥说话,让封哥哥更加不快,那可就麻烦了!
“我不打。”
屠清澜害怕封凌渊讨厌她。
只要封凌渊不抛弃她,只要她顺利嫁入封家,就算没有屠家六小姐的身份,她仍是京都最尊贵的女人。
可倘若封哥哥不要她,即便这次的风波过去了,她仍是全京都的笑话。
所以,牢牢抓住封哥哥,才是她该做的!
她那点小心思逃不过屠登科的眼睛。
只打自己的小算盘,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不考虑他们?
休想!
屠登科黑着脸训斥道:“你不打?为什么?你是不是不敢打?他是你男人,这点事都不能帮你办好?我从小培养你,结果你却连个男人的心都拴不住,你说你还有什么用?”
屠清澜被骂得越发憋火!
昨晚的记忆,又被屠登科这话勾了起来,一想到封凌渊有了别的女人,屠清澜就坐立难安。
还好,终于把封凌渊等来了。
屠清澜赶忙热情又不失娇羞地迎上去,想去挽封凌渊的胳膊。
封凌渊却把手一扬,让她,挽了个寂寞。
屠清澜心头好失落,但她不敢表现出分毫,乖巧地跟在封凌渊后面进屋。
屠登科在屠清澜面前口气很强势,可真见到封凌渊,却不敢那副面孔。
他仍端着上位者和长辈的架势,但对封凌渊的忌惮和礼遇,也是一直都有的。
“凌渊,你来了,坐。”
屠登科手一摊,指着上位。
封凌渊并不客气的坐了上去,修长的双腿随意地交叠着,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一种王者气势。
“何事?”
他只用眼角的余光斜了屠登科一眼。
连正眼都没有。
若非屠星可迟迟未醒,屠登科以为,他还能站在这里,这样同他讲话?
“海外媒体散播的谣言,嘉婿可看到?”
屠登科也翘着二郎腿。
但同样的姿势,更能看出差距。
他的神情,看着有点烦躁,却不算苦恼。仿佛在告诉封凌渊,对这次的事件,他并没有什么畏惧的,只是觉得厌烦。
封凌渊的表情丝毫未变,连嘲讽都不屑浪费在屠登科身上,只冰冷地问:“是谣言吗?”
闻言,屠登科额间露出尬色。
封凌渊是在套他的话,还是他已经知道他们这一房并非屠家血脉了?
观他这神色,似乎他早就得知了。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是如何得知的?
屠登科心头泛起不舒服的感觉,仿佛一丝不挂让人看了个精光。
还有,他竟让一个晚辈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跟封凌渊的父亲在一起,他都没有这么强的压迫感!
屠登科抿了下嘴,圆滑地说:“那些报道的内容是真是假我们暂且不谈,我认为,当务之急,是要阻止这些报道扩散,将此事造成的恶劣影响及时扼杀住,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
屠登科想说他们是一损俱损的关系,但他最后两个字还没机会说出口,便被封凌渊一个轻蔑的眼神打断。
“一家人?”
封凌渊冷冷地抬起眼眸看了屠清澜一眼。
屠清澜接收他的视线,立刻朝他漾出一抹羞/涩动人的笑。
结果,她那嘴角才只扬到一半,封凌渊接下来的话便让她不知该如何管理自己的表情。
“屠清澜还没告诉你么,我要与她取消婚约的事?”
“什么?”屠登科大惊,“为何呀,贤婿,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封凌渊冷冷一嗤,“你的女儿几次三番勾/引我,人品不端,道德败坏,这种风纪不良的女人,不可能进我封家的门。”
“封哥哥,你不能这样说我。”
屠清澜委屈得快要哭出来,话里有了哽咽。
封凌渊却丝毫不为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所动,始终是那副冰冷的神情和语调,“那你要我如何说?你冰清玉洁,洁身自好?”
“昨晚的事,我可以解释的。”屠清澜急急道。
对比下,显得封凌渊更加冷漠,“不必,我没兴趣知道。”
他再次看向屠登科,这回是正眼,正色,字正腔圆,落地有声。
“我今天过来,不为别的,只是要正式的通知你们,我和屠清澜的婚约,就此作罢。”
屠登科的老眼半眯着。
不悦渐渐掩不住。
封凌渊这个混小子,他竟在这个时候跟他们屠家取消婚约,这简直是落井下石!
“嘉婿,我想,你和清澜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你别冲动,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屠家和封家的联姻不仅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更是两大家族的事,关系着整个京都的局势,你不要说气话。”
屠登科是想利用父亲母亲盼着他成家的想法用来约束他?
愚蠢。
封凌渊半点面子都没给他留。
“你认为,我是会为家族、局势屈服的人?还有,你觉得,家父会站在我这边,还是会站在屠清澜这边?虽然我肩负着家族传承的使命,但宁缺毋滥的道理,他们还懂的。”
屠清澜听得眼泪不争气的滑/落下来。
她哪里滥了?
她从小就想跟他在一起,自始至终,她心里就只有他一个男人,这样也叫滥吗?
如果她都叫滥,那戚雯雯那种贱/货又算什么?
屠登科也被呛得脸发白。
封凌渊这是要不顾一切跟他们划清关系了?
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放眼京都,除了屠家六小姐,还有谁与他更般配,更势均力敌?
等等!屠登科忽然想到一件事!
“封凌渊,海外媒体疯传的那些消息,是不是你曝出去的?”这个猜测,气得屠登科直呼他的名字。
他这样怀疑?
也好。
“是我又如何?”
封凌渊没有否认。
让屠登科以为消息是他放出去的,那么,屠登科就不会怀疑到戚雯雯身上了。
“封凌渊,你不要太过分!我屠家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在背后使这种下三滥的阴招!”屠登科拍起桌子来。
封凌渊却是不急不恼,冷漠到底,“你做了什么,你知,我也知。我曾做过什么,又将要做什么,很快也会揭晓,你若不服,我随时恭候。”
说罢,封凌渊优雅地放下腿,潇洒起身。
他迈步离开,不带半分留恋,更丝毫无惧屠登科在他身后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