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四章

一行人来到金雷村,在向锦烟霞了解详细情况后,俏如来以“如来圣焰”解封了颠倒梦想,却只得到了一段《心经》。

“心经……有什么深意吗?”

“这……至少现在俏如来依旧没什么头绪。”

泷玉点了点头,只是让他收好颠倒梦想,随即便将锦烟霞喊了出去。

锦烟霞不明所以:“小玉儿,你专程喊我是有什么事吗?”

“想跟姐姐商量一件事情。”

“你说。”

“之前俏如来与玄之玄等人交手,为了方便我便暂时住在正气山庄……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锦烟霞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道:“确实。男女有别,长期住在正气山庄对你和俏如来都不好。”

泷玉点点头:“现在玄之玄伏诛,俏如来也顺利成为了尚同会盟主,不需要我再贴身保护,我就想搬出来了。我考虑再三,觉得金雷村是个不错的地方。我虽沉睡多年,但稍有积蓄,所以我打算买下金雷村一块地皮,然后让人建一座居所……若姐姐愿意,以后那就是我们俩的家了。”

“这……”从未奢想定居一事……家,对锦烟霞来说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了。

泷玉见她一时间有些伤感,试探性问道:“是姐姐觉得不方便吗?或者,我也可以单独给姐姐建一座。”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很乐意跟你住在一起,但小玉儿,你为什么不回映月岛呢?”

泷玉一怔,她的神色在这一瞬间变得黯淡;她往前走了两步,随即轻声道:“我……我早就回不去了。”

锦烟霞一愣,顿时明白了她的顾虑。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最后只是走到她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然后握住了她的手。

而在不远处听到这番话的俏如来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转身离去了。

回到尚同会后,尚同会接到了一帮村民的求助:他们的亲人已经失踪数日。

俏如来道:“这个村落是在达摩金光塔三百里外的边界。”

泷玉蹙眉:“也就是说,地门的影响范围进一步扩大了?”

“需要查证,我打算亲自去一趟。”

“精忠啊,本龙陪你去啦!”燕驼龙连忙自告奋勇。

“这……”俏如来犹豫片刻,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前辈了。”

“我也一起去吧,”泷玉开口道,“若出了什么意外,我还能带你们撤退。”

俏如来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同意了,随即他带上颠倒梦想,三人一同出发前往出事的村落。

来到村落后,他们惊讶地发现那些失踪的“村民”全部被抹掉了——失去儿子的老人不记得自己还有这个儿子,失去丈夫的女人也突然有了另一个丈夫。

“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啊?”

“……”泷玉没有开腔,她确确实实在那些村民头像下面再次看到了“无我梵音”这个debuff,但和锦烟霞不同的是,这些buff全部到了三阶段。

“无我梵音”:(第三阶段)受到地门钟声影响,原本的记忆已经被新的记忆所替代。此人已经完全成为了大智慧的追随者,除非彻底与钟声隔绝一段时间,否则不会恢复。

描述:“追随大智慧,救世广慈悲”。施主,无边苦海,一帆渡航。

地门……竟然有重塑他人记忆的能力吗?

远处那座塔……

注意到了泷玉的视线,俏如来道:“前辈也注意到了远处那座高塔?”

“那座塔不简单,也许,会跟这些村民的异状有关系。”

“俏如来也是这样想的,不如先走近看看吧。”

燕驼龙点头:“嗯,来去!”

三人继续往广泽宝塔出行进,突然,一阵钟声从塔中传出,瞬间横扫了方圆几十里的范围!

就在听到钟声的一瞬间,所有的村民都呆滞当场,口中喃喃着“追随大智慧,救世广慈悲”,然后缓缓向俏如来逼近!

俏如来不敢大意,三人靠在一起;片刻后,燕驼龙也跟随村民一起念了起来,俏如来见状连忙拉住泷玉带她一同后退!

“泷前辈,燕驼龙前辈他——”

他话还没说完,便看见泷玉突然捂住脑袋,十分痛苦地跌在地上惨叫起来:“啊啊……啊啊啊——!”

“前辈!”

突然惊觉泷玉的状态和其他人大相径庭,俏如来本想将她拉起,却因为被村民和燕驼龙攻击而不得不退开闪避!

“泷前辈!前辈啊!你怎样了?!”

脱不开身,俏如来只能焦急大喊;而泷玉浑身发抖、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她头痛欲裂,而脑海中回响不断的是系统尖锐的警告——

「警告!警告!检测到强力病毒!数据库正在遭受入侵!警告!警告!」

眼前似乎闪动着一片刺目的红光,系统试图抵御无我梵音的入侵,但数据仍遭受部分损坏。泷玉在这个过程中痛苦不堪,只能连连惨叫!

心急如焚的俏如来屡次想冲到她身边都被挡了回去,心知不解决眼前这些人无法靠近泷玉,他打定主意开始转头狂奔,果然,那些村民和燕驼龙完全不在意泷玉,全部追着他而来!

直到一处偏僻所在,俏如来才出手逼退村民,然后趁着燕驼龙恍惚的片刻机会运使颠倒梦想朝他刺去!

颠倒梦想抵住燕驼龙的胸口,片刻后他的记忆终于恢复了!

“啊!啊啊——!怎会,怎会这样啊?!刚才、刚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精忠——”

“前辈!事态紧急,快随我一同回去找泷前辈!”

“啊!对哦!泷玉呢?!”

燕驼龙回过神来,连忙跟着俏如来原路返回。

——等他们回到之前的地方时,泷玉已经晕倒在地。

“前辈!”俏如来连忙冲过去将昏迷的泷玉搂在怀中,他满脸焦急,声音都在发抖,“前辈……前辈!你怎样了?!你快醒醒!前辈——”

燕驼龙连忙查探了一下泷玉的脉搏和鼻息:“精忠,你先不要慌,她的脉息平稳,应该只是单纯昏过去了!”

“……啊……”强烈的自责在凝视着怀中人的时候涌上心头,俏如来痛苦地抱紧了她,随即用颤抖的声音道,“是我、是我对不起两位前辈,我……我明知此行风险,但仍带着你们前来……”

地门能入侵脑识,俏如来不敢告诉他们太多,担心他们被入侵脑识后暴露目的。但若不带燕驼龙前来,他就无法测试曾经被地门入侵过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至于泷玉,也是基于想考察她的反应才带她来的。

“都是我害了你……!”

“精忠,你先冷静一点。事情到这一步谁都想不到,我想她也不会怪你啦!”

“前辈她……她当然不会怪我,但我……又怎能不责备自己?!”

“所以喊你冷静一点啦!泷玉已经昏过去了,精忠,我们是要继续查探还是带她回返?”

“当然是先带前辈回返,然后请冥医前辈来诊治……我本来以为她的状况会和别人差不多,或者完全不受影响,没想到……怎会这样……”

这般剧烈的反应……俏如来简直悔不当初!

打定主意,他将泷玉横抱起来,随即便和燕驼龙一起原路返回尚同会。

俏如来一行人走出了广泽宝塔的范围,远在地门无水汪洋吹笛的缺舟也将动作停了下来。

他注视着远方,但放眼望去只有无边无际的空旷。

“连地门都无法探究的秘密吗……”

“也许,你该准备加强无我梵音了。”身后的大智慧用缓慢苍老的语调说到。

缺舟转过身来看着他:“也许吧。我会期待,下一次再遇到她。”

说罢,他继续拿起笛子放在嘴边,吹响了一曲亘古悠远的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