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没法说谎,只好道:“马上就二十了。”
梅书让微微挑眉,“这个年龄……你是辍学了?”
第二次问到了,安恬只好点了一下头,又道:“最近在准备自考,等弟弟情况稳定了就抓紧复习,社会很现实,还是觉得文凭很重要。”
嗯,这句话很熟悉。
盛安安刚来家里的时候,老头就是这么说的,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让她去上学。
给她找了不说数一数二也是极好的学校,直接插班进去的,说是进去之前象征性的考了个试。
他也不知道考试什么成绩,反正老头看盛安安哪里都好,他说考得非常好,学校直接破格收了!
梅书让自然是不信的,他宁愿相信是老头砸了大价钱,加上动用了梅家和梵家一点名声,让人家不得不收才对!
怎么又想到盛安安?
他自顾的蹙了一下眉。
“挑好想考的学校了?在京城么?”切断思绪,他看似不咸不淡,像闲聊的问着。
但是在安恬看来,他这是关心她,谁不知道梅少虽然风流,但也寡情,从来没有固定女友,从来没有公开过。
除了用完给钱,其他事他是不会过问的。
但是今晚,他关心她好几次了。
安恬笑了笑,“那倒没有,能考上就很不错了,我可能脑子没那么聪明!所以要求也不敢太高。”
梅书让勾唇,“我看你可比同样兼职的女孩聪明得多。”
虽然清纯,但又要比别人懂事,换一个词可以叫做圆滑知世故。
梅书让沉默片刻,大概是因为她和盛安安像得多,道:“有需要帮助的,可以跟我说。”
安恬自然很意外。
虽然这句话对他来说无论说出来,还是去执行都轻而易举,但是对她来说,这份情义真的特别重了!
而她,却确实正式需要帮助的时候。
她稍微挺直身子,“坦白的说,我会到这里做兼职,其实最开始就怀着世人看来不太好的目的,我需要钱。”
这一点,梅书让不意外,不需要钱,哪个女孩子会来这种地方挥霍青春?
男人点了点头,“懂,改天我去看看你弟弟。”
梅书让也并非是随口说的,只是觉得,能在这样的地方做兼职而保持自己的立场,有自己坚持想去做的事给自己增值,这样的女孩本身就不多。
他有那个能力,就当做个慈善。
一旁的安恬好一会儿没说话。
然后像是下了献身的决心,从座位上站起来朝他那边走。
那会儿,刚好梅书让的手机响了。
……
盛安安在电话另一手,握着别墅里的家用机,“你好像说不回来吃晚饭,没说不回来睡?”
梅书让放下酒杯,倒也没有起身回避,只是刚接电话的时候有过这个念头。
随即又想,他跟她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避什么?
“嗯。”梅书让应了一声,低低的道:“车胎坏了,今晚回不去。”
继而,又问:“你怎么还没睡?这都几点了?”
盛安安眯着眼靠着沙发,长发略微凌乱,露出半张精致的脸蛋,形象不怎么样。
总觉得哪里不太舒服,大概是因为太困了。
“车坏了?”她重复着他的话,信任度并不高。
“再给您倒上?”盛安安刚说完的时候,她敏锐的听到了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
女人的声音。
一下子好像醒了一大半,但一时间没有思考的路线,所以干干的沉默着。
梅书让看了看安恬,并没有应声,表情说不上好坏。
但一瞬间,他确实是不悦的。
因为他能感觉到盛安安突然的安静,是因为听到安恬的声音了,他甚至觉得她不开心了。
这种意识竟然让他神色沉了沉,眉峰轻轻弄了一下。
盛安安把自己放在如今扮演的角色里,的确应该不高兴的。
她其实是已经睡醒了一觉。
听到窗外大雨瓢泼,不知道下了多久,她睡觉的时候就在下。
然后想起来去他的房间看了一眼。
果然,没回来。
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是不是她直接明说喜欢他,反而把他吓到了?
梅书让这种人,是不喜欢被女人真心爱着的,更讨厌被女人纠缠。苏珊就是那个例子。
但他是她的鱼儿,好不容易上了半钩的。
刚刚打电话,原本她只是想做个样子,顺便试探一下。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跟女人在一起?
她什么都懂,这个时间点,男女独处能干什么,她会不知道?
所以,盛安安皱了眉。
他如今的情况,难道是外面已经有了固定的女朋友?
虽然她也承认自己卑鄙恶毒,但是只针对他。如果他有了女朋友,她可不想做第三者,对第三个人造成伤害。
“你跟谁在一起啊?”盛安安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直接问。
天真又直白的问题。
反而让梅书让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片刻,才应了一句:“没有,应酬。”
盛安安已经闭上眼,往沙发里窝了窝,那种不太舒服的感觉更重了,眼皮都抬不起来。
“这么晚……”她声音略微模糊。
梅书让敏感的蹙了一下眉,“你是犯困?”
她弱弱的“嗯”了一声。
然后电话挂了。
梅书让视线还在手机上,他一时间还真辨不清盛安安到底是太困了,还是因为生气?
“怎么了吗?”安恬站在一旁,声音依旧很小,担心的看了他。
他这才收起手机,“没事。”
然后拿了安恬刚倒好的酒,放下杯子的时候,低低的、听不出情绪的一句:“以后我打电话别插嘴。”
说完,他起了身,“我去洗个澡。”
“知道了。”安恬握着瓶子的手紧了紧,低了头,“对不起!”
她知道这个男人已经不高兴了。
更因为这样,在梅书让洗浴的二十多分钟里,她内心挣扎了无数遍,最后深深的呼吸,然后褪去了身上的衣服。
二十几分钟之后。
梅书让从浴室开门出来,擦着头发,一眼看到了站在浴室门口两步,只着单薄睡衣的安恬。
眸子微微眯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