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这个妈妈看起来当得太轻松,她那天吃饭的时候,忽然被女儿问了一个问题,才幡然觉得这样下午似乎不是办法。
那天梵肖政有应酬没能回来吃饭。饭桌上只有她们母女俩和张妈。
张妈正张罗着给燕归莱专属儿童餐具里布菜,小女孩稚嫩的脸蛋转过来看了她,“妈咪,我是没有爹地吗?”
林悄悄拿起筷子的手顿在那儿,连表情都顿住了。
燕归莱上幼教之后,说话越来越利索、清晰了,虽然说话柔软,话也不多,但是平时对着她,还是经常会撒个小娇、表达喜欢的。
偏偏这个话题,从来没提过。
连一旁的张妈都愣住了。
然后率先笑着回过神,回答:“小公主这是问的什么问题?我们先生就是你爸爸呀!”
林悄悄自然是陪着笑,声音也不自觉的跟着温柔下来,“莱莱怎么突然这么问呀?是不是学校里有谁欺负你了?”
燕归莱摇了摇头,扎着的两个小辫跟着一甩一甩的。
一双大眼睛正看着她,人虽小,安静清澈的眸子里跟明镜儿似的,道:“张奶奶平时都喊你寒小姐的,梵爹地跟妈咪也没有一个卧室睡过,他不是我问的那个爹地。”
林悄悄半晌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倒是小女孩瘪了瘪嘴,“没关系,妈咪不知道就算了,肯定是爹地把我们弄丢了,他肯定会自己回来的。”
林悄悄这才勉强笑了一下,“莱莱乖,吃饭吧。”
晚饭过后,她陪着女儿玩了一会儿,然后带着她洗澡,再哄着她睡着。
已经是晚上了。
从女儿的卧室出来,林悄悄柔眉轻轻蹙着,这是这两年来极少有的表情。
回到自己的房间,看了一眼时间,都十点了?
梵肖政居然还没回来?
她既然扮演着妻子的角色,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问问什么情况。
结果电话打过去,那边居然是’关机’的状态?
她是愣了一下的。
没想到梵肖政还会关机,他这个好好爸爸的戏份一直都演得特别好的,搞得她都快入戏了。
反正也睡不着,索性拿了个毯子准备下楼去客厅看电视等着。
从卧室出来,她要路过其中一个房间。
脚步停了下来,略微歪过脑袋看着那扇门。
如果没记错的话,从她搬进来开始,这个房间门就没有打开过,之前她猜测是梵肖政的太太住的,所以她也不会去冒犯。
不知道是不是今晚梵肖政的反常,她在那扇门前站了好半天,然后下楼去了。
她一般都早睡,保证美容觉,本来想等人的,谁知道早睡习惯了,竟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突然醒来的时候,是因为电视节目播完了,播放了一则广告,音调突然有所改变,她就醒了。
客厅里只亮着微弱的夜灯,但很显然,依旧只有她一个人。
也就是说,梵肖政还没回来?
这可太稀奇了。
没办法,她总不能一直等到天亮,沙发上躺得脖子疼,起身回了卧室。
……
第二天,林悄悄醒来下楼的时候,男人已经一身休闲装的在喝早茶。
见到她,还回头看了过来,嗓音听起来清澈低沉,一切如常,“早。”
她微微一笑,“早。”
走过在他对面坐下,很自然的问:“几点回来的?”
男人神色如常,动作也有条不紊,抿了一口,温热下肚,才沉声道:“凌晨。”
她当然知道是凌晨。
“早晨吧?”
梵肖政这才看了她。
她也很坦然,“我在客厅待到两点多了,你第一次夜不归宿,怕你出什么事。”
他这才微微勾了嘴角,却没多说。
两人又坐了会儿,早餐已经好了,梵肖政起身去把燕归莱抱了下来,放在她专用椅子上,然后绕过桌子回到自己的座位。
原本,昨晚燕归莱突然发问的问题,林悄悄是不知道怎么跟梵肖政提起的,结果早餐吃到一半,小女孩又一次提起了。
这次,她是看了梵肖政,“梵爹地,我做梦了。”
梵肖政最薄唇温和的弯着,生活中他最温和的一面,也只有对着这个外甥女的时候比较明显。
“嗯?做什么梦了?”
“梦到爹地了。”
他依旧微微笑着,“梦到我了?”
可是燕归莱晃了晃小脸蛋,认真的道:“我爹地,不是梵爹地……”然后小嘴撅了撅,问他,“你跟他认识吗?”
梵肖政原本的笑意很明显的僵住了得有两三秒。
林悄悄都看在眼里。
她下意识的就在想,是不是父女连心,梵肖政跟那个男人真的有了什么交集,所以莱莱才会莫名其妙的说梦见了?
梵肖政已经恢复温和淡笑,“莱莱不是只有我一个爹地么?什么时候多了一个?”
说后半句的时候,他在看林悄悄。
林悄悄明白他眼神里的意思,是在询问,甚至是质疑她平时给燕归莱灌输奇怪的说辞了。
她略略的摇了一下头。
然后看了女儿,“莱莱乖,梦都是假的,我们先吃饭,不然又要迟到哦!”
小孩子自然也是容易哄的。
乖乖的点着脑袋,“迟到不好,羞羞!”
林悄悄摸了摸她萌萌的脸,“对呀,所以快吃饭!”
其实是因为她从梵肖政刚刚质疑的口吻和眼神里,也读出了其他的含义。
原本,他每次就对那个男人讳莫如深,不愿提及,这次甚至带着几分不悦?好像更不愿意她去提那个男人了。
所以,她内心里,某一瞬间有过大胆的猜测:他最近这么忙,兴许真的跟那个男人有关?
偏偏她又不能问。
然后又是这样日复一日的过着。
她作为女人,确实敏感的发觉从那晚之后,梵肖政明显不一样了。
虽然看起来还是那个好爸爸,但总归就是不一样。
那天又是大半夜,林悄悄睡了一觉醒了,走出来发现那个一直尘封的房间竟然开着门!
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没敢推门,也没敢进去,只敢探着脑袋,努力的往里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