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擎下意识的问完之后,才反应过来,她说能不能跟着去的,是应酬?
随即低低的笑了一下,“不是什么好地方。”
林悄悄也跟着浅浅一笑,“多不好的地方,我也不是没见过,当然了,我跟着去,主要是怕你中途遇到什么棘手的事。”
他明白她的意思,“你爸不会明目张胆出现在这里,就算派人过来给我捣乱,也不会选择这种人多势众的场合。”
她听出来了,就是不想让她跟着去。
于是林悄悄歪过脑袋,笑着,“看来燕先生要去应酬的场合不缺女人?”
燕南擎表情变化不大,但也没有否认。
这么看来,林悄悄觉得自己猜对了,即便如此,她总不可能强行跟着去。
“你这两天都在折腾,正好多休息,早些睡。”燕南擎先她一步开口。
她只好顺势点了点头,“是折腾挺累的。”
洗了个澡再睡个好觉,确实不错的选择。
她也确实在燕南擎出门之后就去睡了,因为实在没什么事可以做。
不过,她的手机是开着的,而且她开了铃声,所以手机一响,她立刻就醒了。
看着来电的号码,视线紧了紧,快速接通了,“爸?”
电话那头的林震宏声音显得有些低沉,是因为其中带着几分不悦,“你没在家?”
想来是跟家里联系过了才会这么问。
林悄悄也很坦诚,直接点头道:“对,出来找您了,电话里说什么您都不会停止在做的事,我只好自己出来了,别的您不在乎,我的命你总该是在乎的吧?”
一听这话就充满威胁的成分。
林震宏眉头一紧,已然怒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怎么,如果我对燕南擎做点什么,你是打算用命给他挡在前头吗?”
她已经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您,有什么事就不能双方坐下来好好谈么?我甚至都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变得对燕南擎深恶痛绝了?”
“您明明也知道当初公司资金方面有缺漏根本不是他做的手脚吧?”
“你是跟燕南擎在一起?”那边的林震宏冷不丁的这样问了一句,语调里的怒意越发的明显了。
愤愤然道:“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替他说话!”
不等她开口,电话那头的人用着极少有的严肃和命令的口吻,“你马上给我回威斯坦丁去!”
林悄悄语调显得十分平静和坚决,“我不会回去,或者,您亲自出面过来接我,然后一起回家。”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
然后传来老爷子带着几分悲哀低叹的语调,“你以前也不是这样不懂事的孩子,反倒是这两年,越长大越不由人了,果然女大不中留么?”
她一双柔眉蹙着,“爸,您也别用苦情路线激我,我讲道理讲良心做事,人命关天的事,我不可能袖手旁观,您就没想过如果您真的把燕南擎怎么样了,自己能全身而退、安然无恙么?”
“您也是被拘役过的人,那段时间我一个人有多难熬您难道忘了?为什么还要让这种事再发生一次?”
过了这么几年了,他的年龄越来越大,做的事反而越来越离谱,她难道还能像十几岁一样只管孝顺,不问缘由?
“讲道理讲良心?”林震宏听到这话好像更气了。
“我至今才知道他爸爸给我做保镖的时候就背着我不知道捞了多少钱,我拿他当朋友、当兄弟!甚至为他的死愧疚多年!结果呢?”
“连他父亲死的那个事故甚至都极大可能是他自己策划的,只不过最后一刻良心发现了才保了我,导致没有保全他自己!”
说起这些,林震宏越来越激动。
“因为他父亲的死,燕南擎如何威胁我的?他要你,要公司,要掏空我!就算他没做,那也是我没给机会而不是他有良心!”
上一辈的事,林悄悄不清楚,她也没地方打听,更不清楚爸爸这几年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消息。
如果没记错,燕南擎那么大一个训练营是他自己一手做起来的,他做训练营的时候,他爸爸早就去世了。
不过,以训练营的规模和燕南擎如今的生意涉猎领域,想必他父亲无论在经济还是人脉上,对他都有一些铺垫的?
这些铺垫,就是他父亲在爸爸身边的时候偷偷攒的么?
“燕南擎的父亲已经去世这么多年……”
“死了就不能追究了吗?”林震宏非常愤怒的打断。
她只好抿了抿唇,那时候林氏也是上升期,爸爸很累,她知道。
“还有!”林震宏呼吸沉重的继续着,“我的一个女儿为他死了,另一个女儿竟然打算用命保护他?这就是你的良心?”
林悄悄闭了闭眼,沉默了好一会儿。
才尽量用着安抚和平和的口吻,“爸,我向你保证,之前公司的问题,真的跟燕南擎没有关系,他爸爸跟您的恩怨,您也不能算在他头上……”
她最无法理解的是,“燕南擎他现在根本就没有打算伤害我,或者伤害公司,您又何必一定要找他的麻烦呢?安享生活不好么?”
林震宏像是已经彻底对她失望了,也不打算再跟她讲理,“就是为了安享以后的日子,我才更必须在能动的时候做完这些事。”
什么样的父亲,就一定有什么样的儿子,尤其,林震宏亲眼见过了燕南擎的能力,加上自己的女儿对他的执念,他不可能安心。
唯一的办法,自然是永绝后患。
最后只说:“我会安排人来接你,干脆,手术也到国外做去,免得被人捕风捉影、大肆渲染……”
她很是无奈,“我说了,我不会做这个手术,怀了我就一定要生下来,反正没打算过嫁给别人,在见到您之前,也不会一个人回去的。”
她说没打算过嫁给别人,林震宏越发觉得自己对燕南擎的提防是对的。
“你若是不回,一周之后停掉你所有的卡,不回也得回!”他下了最后通牒,然后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