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鼻子,忍着那种密密麻麻的疼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鼻血流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好像没那么疼了?
不是错觉。
鼻血一直没止住,车载上的小纸篓都快满了,而她身上的痛感好像变得微乎其微了。
到了医院,夜凉自己没那么紧张。倒是已经等着的副院和盛夏看到她用过的纸巾,脸色一下子就凝重了。
进医院的时间,梵肖政没让她步行,直接抱着进去,一边简练的陈述了她出事的整个过程。
副院皱着眉,“这鼻血是?”
“中途突然流的。”夜凉接话。
又道:“路上觉得全身刺疼,酥麻,反倒是流了鼻血,那种痛感减轻了。”
鼻血流了一路,她身上的确不太疼,问题是,她这会儿说话都觉得有点吃力了。
副院看出来了,再这样流下去就失血过多再晕过去也不夸张!
到了病房,夜凉第一时间又被抽了一管血,要拿去化验。
然后给她止血,处理她刚刚被磕破的地方。
梵肖政跟过去交流一些情况,伏城留下来陪她了。
她血液中毒,治疗方案和药物都还没着落这事,伏城是不知道的,所以这会儿略微纳闷的看着她,“为什么,他们看起来都特别紧张?”
夜凉失血后整个人看起来昏昏欲睡的,勉强笑了一下,“我流血很难止住,他们不是每次都这么紧张?没事。”
“没别的事了?”伏城侧过脸,半睨着。
看着他偶尔做出的一些动作,真的跟梵肖政太像了,像得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摇头,“没有,能有什么事?”
伏城这才叹了一口气,小眼神落在她腹部,“我的弟弟妹妹们没事的,对不?”
夜凉淡笑着,“肯定会没事的!”
另一边。
副院正拧着眉,“目前不知道梦小姐中的到底是什么迷药,但可以确定,就是因为迷药进入身体,打破了她原本的平衡。”
“梦小姐说的全身麻、痛,就是因为这个!流血确实可以减轻疼痛,但这样流下去,无异于求死。”
梵肖政脸色极其难看,“也就是说,血止住了,到她解毒之前,她每天都会不断忍受那种疼痛的折磨?”
副院点了点头,“没错。”
末了,他才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把手术做了,不能再拖了!”
问题是,最满意的受体还没有找到,只能用那个比较凑合的?
而且,手术前这几天,她都会全身疼痛。
造成这恶劣局面的缘故,就只是那个想要药监部长位置的男人!
梵肖政一拳头重重的砸在墙壁上。
“你安排吧。”最终,男人沉沉的道,“越快越好,她受不得疼。”
副院点头,“好!”
出了办公室,梵肖政给梅书让打了电话过去,“人呢?”
“在我手上呢,我在想,是丢到哪个地方?”
男人嗓音已然变得阴冷,“最好国际联从此不再有这个人!”
梅书让挑了挑眉,“行,懂。”
病房里。
血止住了,夜凉微微蹙着眉,她的手偶尔会捏一捏手臂,或者腿部。
因为她又能感觉到那种麻木的刺痛感了,以前听上了年纪的人描述风湿痛,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感觉?
一个老董,一下子将他们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
手术要提前,之后所有可能的变数,几乎就由不得她了。
梵肖政进病房的时候,脸色已经尽可能的温和。
不过,夜凉看了他,柔唇微微弯了一下,道:“如实说吧,你不说我也知道个大概。”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握了她的手,指尖略微的捏着,“现在也麻么?”
夜凉点头。
他帮她捏着掌心、指尖,试图帮她缓解那种麻麻粟粟的痛感。
倒是她笑了一下,“医生怎么说?”
梵肖政这才道:“手术必须要提前,否则你会一天比一天疼痛难忍,代为孕育的受体,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的吻合,但数据都很好,你放宽心……”
夜凉听着。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手术必须做、怎么做,但是真到这时候,要把自己的孩子放到别人肚子里,她终究是担忧了。
问:“我能先见见对方么?”
“还是……”夜凉看了他,“对方有没有要求对她的信息和身份保密之类的?”
梵肖政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抬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脑门,“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电视剧、小说里,的确见过那种找个女人来代替孕育,男主人偷藏着孕妈,最后生完孩子,不是将那个女人处理了,就是关系已经变质。
只听他低低的道:“我安排你跟对方见面,以后她的生活起居,也都会在你的知晓范围内,没特殊情况,我不会和对方单独见面。”
她这才笑了一下,“我没问这么多。”
“让你安心是我的责任。”他依旧握着她的手,问:“明天叫对方来医院见?”
夜凉想了想,“医院不太好,去旁边的茶馆或者咖啡店吧。”
梵肖政几分笑意的提醒,“你不能喝茶和咖啡,去坐着看人家喝?专门馋自己?”
不过,最后还是定在了旁边咖啡店。
那天,夜凉先到了。
一个女孩往里走的时候,她的视线就移了过去。
很年轻。
这是第一反应。
很朴素。
这是第二反应。
整体感觉还不错,资料她都没看,怕形成某些主观臆断的印象。
“你是……梦小姐?”对方走到她旁边,问。
夜凉淡笑,“是我,坐吧。”
女孩客气的冲她欠了欠身,然后才坐到椅子里,看得出来,她稍微有点拘谨。
“喝什么?”夜凉问她。
女孩看了看夜凉,又看了看单子,一时间不知道挑哪个好的样子。
也是她手指一个个指着找中意的饮料时,夜凉留意到了她鲜艳的指甲。
年轻女生爱做美甲倒是无可厚非,只不过……她做得有点夸张了,指甲也太长。
“你叫……”夜凉看了她,“胡静水?”
女孩头都没空抬,点了点头,“对呢!”
回答完,可能也意识到自己不礼貌了,抬头看了夜凉,讪讪的道:“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