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你是疯了么?

“收了他多少?”紧接着,梵肖政问。

虽然他眸子里带着作为男人本能的不悦,但嗓音里并没有带上足够的阴沉。

夜凉几分不解,“什么?”

片刻,稍微反应过来,“我没有收谁的钱。”

那男人本就见不得她嫁给梵肖政,虽然她不知道其中的具体原因,但动动嘴皮子就会让人误解的事,他也不见得不愿意做。

末了,夜凉柔眉微微皱了起来,看着梵肖政。

“你是怎么知道的?”

男人只是慢条斯理的摘下面罩放在轮椅的特定位置,看起来并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

或者根本就不屑回答。

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态度,夜凉手里的筷子紧了紧,“你不是说过不再跟踪我,不再探查我这些隐私?”

餐桌对面的男人唇角略微弄了一下,“说过就一定要做到?我似乎未作保证。”

她一下子气得哽在心口不知道说什么,直直的盯着他。

“你到底什么意思?”

男人终于抬眸,目光落在她脸上,“不论婚姻如何,你既然是我的女人,有些底限,绝不容许碰,懂?”

夜凉放下了筷子,面色带着几分严肃,“我没有。”

他又一次没有回应,而是打算开始用餐。

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无视她的辩解?或者是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没有打算相信?

餐厅几分寂静。

“你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么?”好一会儿,她看着他,问,声音里带着几分失落。

虽然他们谈不上感情,但对婚姻忠诚这一点,她可以绝对保证的。

“你值得我信?”男人再次抬眸,目光落定,问了这么一句。

夜凉只觉得心口一下子滞住了。

“我以为,第一次你侮辱我的视频事件你没再追问,是因为从此信任了我,我理解错了?”

没想到梵肖政真的点了点头,低声:“梅书让对视频做了分解,那上面的女人,是你妹妹,自然没什么可追究。”

夜爽?

夜凉是有些诧异的,但转念想到那天酒店的一幕,夜爽私生活只混乱,也没什么好惊讶了。

此刻她在想的是,他对她,原来并没有信任。

“那我们到底算什么?”她一时间已经不知道怎样去定义眼前这个男人了。

可男人语调平稳,“自然是夫妻。”

“夫妻?”夜凉终究是忍不住笑了一下,带着自嘲,“我怕折辱了这个美好的名词。”

她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

片刻,才淡淡开口:“你去南临城,是去看林悄悄,对么?把她转到京城么?”

梵肖政手里的动作顿了。

看了她,“她的存在你一直清楚,打算因为她闹几次?”

夜凉笑得清淡,“没打算闹,只是好奇,梵先生到底有几个妻子,医生、护士全都称呼她为你的太太么?你也是你说的夫妻?”

男人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两个人就那么相对冷着,好像也都没有爆发的趋势,但都一样的冷淡。

最终是梵肖政薄唇微启,“她要治病,你清楚也接受,所以,这样的意义是什么?”

夜凉点了点头,“是,所以,如果不是对她有情,你瞒着我的意义又在哪?”

男人薄唇抿成一线,目光终究是冷了下去。

片刻,冷冷的一句:“我承诺过爱你,心里没别人,嗯?”

她再一次怔住了,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如潮水般迅速褪去。

是啊,他什么时候承诺过爱她?承诺过既然她是他的妻子,他心里就没有别人?

好久。

“是我忘了。”她低低的声音。

梵肖政看着她忽然起身,脸上那一片凄落激起了他无名的烦躁。

“站着!”

他沉郁的语调无人理会,夜凉继续往外走。

隐约听到轮椅和桌椅碰撞的声音,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回答。

但下一秒手腕突然被扼住,身体也被带了回去。

四目相对,她微仰脸看着男人五官的怒火中烧,她也不见得是个好脾气的人,所以任他捏得多紧,她的手腕都在无声挣扎。

梵肖政知道她容易伤,不得不松了手,却顺势将她抵到了墙边。

夜凉被迫后退了好几步,被压在墙边才停了下来,“放开,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跟你谈。”

“说不得?”他低眉,一双眸子深深的定着她,“我的女人,在外接触不清不楚的男人,接受巨额资金,嗯?”

她直直的盯着他,“我说了,我没有!”

“证据。”男人唇畔冷着。

夜凉不觉的笑了,一旦到了要拿证据证明信任的时候,就算证明无辜也没意义。

她索性打掉他撑在身侧的手臂就要走。

却再次被她擒住手腕,这一次的力道比刚刚还要重,一下子将她压到墙面,气息也跟着逼过来。

“跟他睡过?”嗓音低得充满压抑,像是刚刚很早就想问,但忍了许久。

这会儿她的反抗终究是没让他继续忍了。

夜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梵肖政看不得她这样的眼神,曾经的两次涉及这种问题,都是如此。

片刻,她失笑,冷声:“不信我,为什么还要问?”

“梵肖政。”感觉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这么喊他了,“我们之间毫无基础,林小姐应该很快醒……”

“最好把你想说的咽回去!”他却冷冷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

沉了声:“没有基础就建。”

夜凉坦白的看了他的眼。

很认真,很平静的回答:“我没有心思,也没有信心。”

换句话说,等同于她根本不想。

梵肖政脸色变了变,她刚要离开再次禁锢住,“对谁有心思,有信心,嗯?”

她多一个字都懒得说了。

可她一心想要避开他反而激起了男人的占有欲,扣了她的下巴便铺天盖地的吻下来。

夜凉先是僵住愣了会儿,继而才拼命将他往外推。

哪怕她再瘦弱,气头上的力道也小不到哪儿去,但是她没想到真的会把他推开,甚至一下子将他摔到了地上。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

清醒过来后,她就算再气头上,心底也慌了,想起来他刚刚就站了很久,必然是经不住推。

“先生!”盛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疾步进来,赶忙过去推了轮椅。

然后把梵肖政架到了轮椅上,自始至终,她就站在一旁什么也没做。

盛春推着他出去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却没有打招呼。

她知道是怪她的。

餐厅彻底安静了,她靠在墙边半晌没动,想着盛春的那个眼神,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她并不是故意的。

晚餐她没再吃,连带第二天的早餐,她都没吃,直接出了门。

心情说不出的低落。

站在那个酒店房间门口,不敢门铃,直接敲门。

男人开门的时候,一眼可辩的心情很差、闲人勿扰。

“这么早,谁惹你了?”

夜凉进了门,盯着他,“你跟他说什么了?”

“他?”男人应该刚起床,睡袍的衣带慢条斯理的系着,我一天要说话的人可也不少,你问哪位?

夜凉不吃他这一套,“有这么见不得我婚姻太平?”

男人点头,“这倒是实话。”

“就为这个,专门跑去嚼耳根?”她柔眉紧蹙。

男人眉眼含笑,“你怎么知道不是梵肖政非要找的我?”

夜凉神色未免,“你们认识?”

“我说过我们不认识么?”

但夜凉觉得不可能。

“你是南临人,他京城,何况,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和他认识?”

男人笑意深了一些,“我什么样的人?阴暗?见不得人?”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也许你的男人比我阴暗,比我狠,比我见不得人?”

夜凉拿走了他手里准备倒酒的杯子,丢回茶几上。

“所以,燕南擎,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男人抬手掏了掏耳朵,笑意盈盈的瞧着她,“生气了?”

一生气就爱叫别人的名字。

他倒是越发好以整暇,靠回沙发,摊开手臂,“我说什么也不算多重要,他可以不听。”

“不说?”夜凉转脚就打算走了。

燕南擎眉头跳了跳,他是了解她脾气的,她不高兴了可以六亲不认,而她也绝对有这样的实力。

那林悄悄就真的是死人一个了。

“也没多说什么,只提了两句我们曾经悠长的过往,稍微叮嘱了他照顾好你。”

夜凉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一双水眸沁凉的盯着他。

燕南擎指尖描了描眉峰,略微的心虚,“身材不错,后背有痣?”

她已经气得微咬牙,“你是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