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家的人被顾元元这番话惊呆了。
别人不清楚,他们自己还不清楚吗?
什么走丢的、从镇上抱回来养的小狗崽,本来就是无中生有的事情。
不过是听沈娇娇说,浑身雪白的小狗崽非常值钱,就想着从沈正凌家里讹一笔。
谁知道沈正则抱回来养的居然是狼崽子而不是狗崽子,不但让他们的打算落空,反而还倒赔五亩地出去。
现在,顾元元还说要去镇里找沈娇娇的未婚夫解释,这怎么行?
这一去不就穿帮了吗?
本来这门亲事,就门户不当对,是沈正义在镇上酒楼学厨的时候,通过他人偶然认识这位吴公子,得知他是大石镇的人,还在镇上开了铺子,这才想方设法说成这门亲事。
吴公子上门提亲的时候,聘礼给得中规中矩,跟村里人娶亲相比,也只是个中等,老沈家人当时十分不高兴,觉得吴家这是看不起老沈家的姑娘,没把这门亲事放在眼里。
不过人家吴公子说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灵湖村的规矩就这样,他也不好做得太出格。
聘礼给个太多让人打眼,万一以后村里兴起攀比之风,说不定还怪到他们头上。
他是基于这个考虑,才最终决定,聘礼少给一点,跟着大部份村民走,不出格也不垫底。
当然了,他也是诚心结这门亲的,更不想委屈沈娇娇,既然聘礼没有多给,以后成亲的时候,沈家就不用给沈娇娇陪嫁,那些聘礼,就当是他的一番心意。
老沈家人听他这么说,便又高兴起来。
本来嘛,因为沈娇娇嫁去镇上,老沈家人还想着嫁妆怎么也不能太难看,要给她好生准备,省得婆家看轻,现在既然吴公子本人这么说,那他们不给嫁妆,也没什么。
不过大房沈长兴和赵水仙两口子觉得,他们家沈娇娇好不容易能嫁到镇上去,在灵湖村这一辈的姑娘当中都是头一份,自然不能寒酸了,嫁妆还是要给的。
最多,老沈家不贴钱,只把吴公子送来的五两聘礼银子全置办了嫁妆陪嫁回去就是。
不过这个提议受到老沈家其他人的一致反对。
沈老太觉得,吴公子自己都说了不用陪嫁,他们老沈家又不是多有钱的人家,干么还要花钱给沈娇娇置办嫁妆?
郑金枝更是阴阳怪气的说,大房这是拿公中的钱给沈娇娇做脸。
村里人嫁闺女,聘礼给得再多,都很少有把聘礼全部折合成嫁妆,让姑娘带出去的。
这镇上吴公子聘礼没比别人多给一分,甚至比有些村民还不如,聘礼出得更少,大房还想把东西全都给沈娇娇陪嫁,那不是占公中的便宜?
郑金枝说:“大哥大嫂想给娇娇陪嫁我没意见,不过不能让公中出钱。”
“你们用大房的私房给她陪嫁,陪多少都跟我没关系。”
总之,最后经过各种争吵、扯皮,最终同意,老沈家给沈娇娇出二两陪嫁银子,如果还想再多的陪嫁,大房自己想办法。
就是这二两银子的陪嫁,也是有条件的,三房提出,以后沈珍珠出嫁,最少也要老沈家给二两银子的陪嫁,如果男方聘礼给得多,陪嫁银子还得多给点。
而镇上的吴公子,自从下聘的时候来过一次之后,之后就好像没有这回事。
按理说,定了亲就该送年节礼了,可端午的时候,老沈家既没见吴家的人到,也没见吴家的礼到。
老沈家人有些着急,沈娇娇更是生怕吴公子对这门亲事反悔,一时急得不行。
赵水仙就让在镇上给人做账房的沈长兴赶紧去打听情况。
过了几天,沈长兴回来说:“没事!”
“吴公子端午没琮我们家送节,是因为过节的时候,铺子里生意好,人走不开。”
“吴公子对我们家娇娇那是十分满意的,这门婚事更是算数的,。”
“吴公子说了,等日子到了,他会找人上门来迎娶我们家娇娇的。”
吴公子订下的婚期是中秋之后,说八月二十二是黄道吉日,到时候派花轿来接沈娇娇过去。
可这会儿端午才过去一个多月,离八月二十二还有一、两个月,吴公子这么悄无声息,连句话都没让人传,沈娇娇心里实在不安。
她找了个借口,说去镇上看望兄长沈正义。
到了镇上,在沈正义的帮助下,跟吴公子见了一面。
吴公子做小伏低,对沈娇娇又哄又劝,先是解释了一下端午没去送节的原因,理由跟沈长兴说得一样,铺子里生意忙,过节更忙,所以走不开。
最后又给沈娇娇买了一身新衣裳,把沈娇娇哄得眉开眼笑,回了灵湖村。
所以老沈家敢拿吴公子说事,毕竟,沈娇娇最近去了镇上见吴公子是真。
但抱了狗崽回来养这回事是假的啊!
但凡沈正凌和顾元元在吴公子面前一说,吴公子岂不是知道他们老沈家借着吴家的名义讹钱?
这门亲事还怎么保得住?
就算保得住,这个把柄被吴公子拿捏在手里,以后沈娇娇嫁过去,也没好日子过!
所以老沈家,怎么敢让沈正凌和顾元元去镇上,找吴公子说狗崽的事?
沈老太差点跳起来,厉声喝道:“不行!你不许去!”
赵水仙满脸紧张的说道:“本来我们弄丢了吴公子家里的小狗崽,就已经很失礼了,你们再找上门去说这件事,岂不是让吴公子以为我们老沈家的人想赖掉不还他家的小狗崽?”
“你让吴家怎么看我们?怎么看娇娇?”
赵水仙声音越说越大,到最后都破音了。
她道:“这小狗崽这么贵重,我们现在要做的,根本不是去向吴公子解释什么,而是应该赶紧把小狗崽找到,给吴公子送回去。”
“正凌媳妇,你就不要在这里添乱了!”
顾元元挑眉,冲赵水仙笑了笑,说道:“大伯娘这话说得,这怎么能是添乱呢?”
“我这是好心,把情况给娇娇的未婚夫解释清楚。”
沈老太怒道:“解释什么解释,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