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琉笙明白，为什么小方子眨眼睛的意思了。
她何止说说错了，简直就是在往宫杭的伤口上撒盐啊。
“对不起，小皇帝，小女子忘了这件事。”
宫杭努力挤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没什么，寡人的年纪尚小，父皇又刚刚去世。”
“有母后把持朝政，稳定朝纲，寡人很安心。”
月琉笙看他这个样子，恐怕不是真的安心。
“小皇帝，如果这是你的真心话就好了。”
“小女子知道，你现在心里是很不服气的。
可是你想啊，你什么都没有，没身份，没背景，朝中的那些大臣，肯定是不会服你的。”
“你不想当个傀儡皇帝，你就得证明给他看，你是个有能力的。”
“你看看小女子的姐夫，他都快二十了，还只是一名太子。
可是，如果他继位，不仅会很顺利，百姓也会归顺与他。
他的一切威望和名声，都是他慢慢积累的。”
“你也会有的，别急，等到时机成熟，小女子相信，姑母会把朝政大权还给你的。”
月琉笙不敢说，月之雅对于权利没有一点点向往。
可至少，在宫杭面前，她得给他信心，不能离间了宫杭和姑母的感情。
宫杭看向月琉笙，这些话，他自然是不信的。
可是目前，他也没有能力改变这些。
“好了，不说这些了。
你不是有事吗？有事就去吧，寡人这里不需要你。”
月琉笙一听，她这是惹宫杭不快了。
她也没说什么，只不过是提了一下姑母。
难不成，还不能提了。
“小皇帝！”
宫杭抬头，眼神不善。
月琉笙也不好意思继续逗留了，“那小女子就先走了。”
月琉笙火速离开了，小方子看着月琉笙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陛下，您吓到她了。”
宫杭颓废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是寡人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心绪，不会有下次了。”
小方子来到宫杭身边，给他把身上那些多余的衣服拿掉。
“陛下，月琉笙小姐其实挺关心您的。”
“那又如何？寡人母亲的仇，就不报了吗？”
小方子不敢在说话了，有些事，不是他做奴才的，可以插嘴的。
宫杭看着外面的雪，想起了那个冬天。
那是他的母亲，为了偷一块糕点，被人发现后，为了息事宁人，不得不委身与那个老太监的场景。
虽然，老太监不能对母亲做什么，可是，那种耻辱，他一辈子都不能忘。
而那个老太监，就是月之雅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温德老贼。
小方子始终注意着宫杭的神态，见他眉头紧蹙，像是又想起了那些不开心的事。
对于宫杭的过往，小方子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知道，他也是一个苦命的人。
宫杭依旧陷入痛苦回忆里，不可自拔。
而月琉笙离开宫杭的院子里，就被月儿给拦住了。
“月儿，你怎么来了。”
今日的月儿，看起来端庄了很多，至少不再是小丫头的样子。
月琉笙想了想，总算明白了，月儿看起来成熟的原因，她梳了妇人的发髻。
“小姐，月儿是来看你的。”
听到月儿的这声称呼，月琉笙还以为，他们又回到从前，那亲密无间的样子。
可是很显然，有些东西，一旦有了裂痕，就再也回不去了。
“月儿，你怎么了梳了妇人发髻。”
月琉笙没有问她，为什么态度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这个答案，并不是那么重要了，她只要记住，月儿曾经变过脸就行了。
“小姐，如今月儿已经是乐雷王子的侧妃了，不再是未出嫁的小姑娘。
等小姐您以后嫁了人，月儿也会替您梳这样的发髻。”
月儿替她梳，月琉笙怎么有些听不懂。
“你替我…还是算了，你现在是乐雷王子的侧妃，是郡王侧妃，我可高攀不起。”
“再说了，南国和楚国相隔十万八千里，你总不能为了给我梳个头发，特意从南国跑来楚国。”
月儿上前，主动拉住月琉笙的手。
“小姐，现在说这些还早，说不定，以后你我都会嫁到南国去呢。”
“不可能！”
月琉笙想也不想就否决了，她才不要嫁到南国。
哪里没亲戚，没朋友，她一个人，得无聊死了。
“小姐，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
“难道，你不想和月儿共侍一夫？”
月琉笙不知道月儿怎么会产生，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
“月儿？我还小，你说这些做什么？”
“小姐，您不小了，这些事，早晚您都会面对。”
“您可能没想过，可是月儿想过。
月儿很早以前，就想着可以跟你共侍一夫了。
只不过，月儿想的，跟现在经历的有些差距。
月儿想着，您先嫁过去，月儿作为您的陪嫁丫头，再嫁过去。”
“等您生了孩子，月儿就照顾您和孩子。
在您生育的时候，月儿就替您照顾姑爷。
到时候，咱们一起伺候姑爷，您当大，月儿当小，岂不是美事一桩。”
月琉笙从来没有想过，月儿居然抱着这样的看法。
谁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夫君，被身边人惦记。
而她月琉笙还没有夫君，居然就被身边人惦记了。
月琉笙有些后悔，现在才看清月儿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现在也不晚。
以后，她不会再上月儿的当了。
“月儿，你现在已经是郡王侧妃了，这个念头，可以打消了。”
“以后，我们会嫁给不一样的人，过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那可不一定！”
月儿可没有忘记，她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小姐，要不你跟月儿一样，也嫁给王爷吧。”
“王爷其实挺好的，跟您也是门当户对！
最重要的是，月儿还可以继续伺候您。”
提起两女共侍一夫，月琉笙就觉得恶心。
“够了，月儿，不想再提这件事了。”
“我还小，现在还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月儿看着月琉笙抗拒的模样，以为她是想嫁给宫杭，立刻说道。
“小姐，莫非您是想嫁给小皇帝。”
“可您想过没有，月儿从小跟在您身边，跟你共侍一夫，您都不能接受，那宫杭，那可是皇帝啊。”
“从他继位皇帝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会拥有三宫六院，会有无数的女人。
您，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月琉笙从来没想过嫁给宫乐雷，也没有想过嫁给宫杭。
这世间这么多男人，她为什么非要在这两个之中选呢。
难不成，除开他们，这世间，就没有其他男人了吗？
“够了，月儿，如果你只是来跟我说这些的，那你可以走了。”
“我还小，只想待在将军府里，无忧无虑的过日子。”
月琉笙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月儿也知道，不能逼急了，一旦逼急了，可能会让月琉笙对宫乐雷更加反感。
“小姐，既然您都不愿意讨论，那月儿不说了。”
“月儿送你回房吧，这天寒地冻的，您这脚，想必也冻坏了吧。”
月琉笙不仅冻手，她还冻脚，每年冬天，是她最难熬的日子。
月儿自然是了解月琉笙的，可这份了解，反而成了月琉笙的累赘。
“不必了，月牙会送我回去。”
月琉笙刚刚说完，月牙就从旁边走了出来。
是一个，比月儿还要高大的姑娘，看起来挺老实的，不太聪明的样子。
“还是让我来的。”
月牙扶着月琉笙往院子走，在回去的路上，月琉笙忍不住问月牙。
“月牙，你有没有想过跟我共侍一夫？”
月牙悲伤的摇摇头，“小姐，月牙已经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