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将军府是楚王的左膀右臂。
他又怎么会傻到砍断自己的手臂!
郡主,小王不怕告诉你,本王的正妃,需的是越国名门望族。
便是楚国公主嫁过去,最多也是个侧妃的位子。
并且,终身无子。”
月璃倒没有想到,百里谦居然这么实诚。
实际上,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异国公主嫁过去,若是生下的孩子继承了皇位,那不是将皇位拱手让人吗?
“王子是位豁达之人,想必,以后得会娶的一位贤良淑德的王妃,为你开枝散叶,料理家事。”
“这事必然的。
不过,不管是本王的婚事,亦或是郡主的婚事,决定权都不在我们手中。”
这个倒是,如今月璃是京都豪门新宠,也是几位皇子争相想要讨好的对象。
她的婚事,莫说是她,便是将军府恐怕也做不得主。
“端慧郡主,看在你我如此投缘的份上。
你的庶妹,若是你希望她嫁给本王,本王倒可以带她回越国。”
月璃摇摇头,月芊芸怎么样,她并不关心。
“多谢王子美意,只是庶妹心机重,且诡计多端,月璃就不给殿下添乱了,免得给殿下送去一个祸害。”
百里谦也没有想到,月璃会这么评价自己的庶妹。
“看来,郡主是真的把小王当成朋友。
以后,你也别称呼我们兄妹为王子公主了,私下里就叫名字吧。”
“那百里兄也得唤小女子一声月璃。”
“没问题。”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突然,月璃注意到,百里兮的眼神一直看着某处,身虽在亭子里,魂却已经飞出去了。
她朝着那边看了一眼,竟然是二哥哥来了。
难怪百里兮看的如此痴,竟然是看二哥哥看呆了。
不等百里兮同意,月璃便只身前去,将月泽朗请了过来。
月泽朗听月芊芸说,月璃他们往这里去了,才寻着湖边寻找的,没想到百里兮也在这里。
“月泽朗见过合庆公主,合阳王子。”
百里兮委屈巴巴的看向月泽朗,“月二哥何时与我这般陌生了?”
“您是公主,泽朗之前不知情,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百里兮更加委屈了,眼看眼泪已经在眼睛里打转了。
“月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那个胥之杭,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大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被点名的百里谦立刻解释道。“月公子,这件事小妹真的不知情。
胥之杭是在跟着我来楚国前,向父皇求的恩典。
说他若是能平安将小妹带回越国,便将小妹许给她。
现如今,小妹还没有回到越国,这件事自然也不作数。”
听说不作数,百里兮兴奋的拉着月泽朗的胳膊,就开始撒娇。
“月哥哥,你看吧,这件事我根本不知情。
再说了,我就是死,我也不愿意嫁给胥之杭那个一肚子坏水的人。”
听到百里兮说死字,月泽朗立刻捂住她的嘴。
“好好的,说什么胡话。
什么死不死的,小爷我辛辛苦苦从土匪窝里把你救出来,可不是让你寻死的。”
听到月泽朗的话,百里兮很开心,她就知道,月二哥是在乎她的。
他只是脸皮子薄,不敢说出来。
“月哥哥,我就知道,你是担心我的。”
月泽朗转过身,冷漠说道,“我当然关心你。
都说,救命恩人便是再生父母,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也算你半个父母了。
你身为我的女儿我……”
“二哥哥,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什么百里兮的父母都扯出来了,人家百里兮可是越国皇室,能随便编排的吗?
“兮姐姐,你别当真,我二哥他跟你开玩笑的。
你也知道,他这个人一向不正经。
这样,你们俩聊聊,我和百里兄去散散步。”
说着,月璃就往亭子外走,百里谦也跟了过去。
不过一瞬间,亭子里就只剩下百里兮和月泽朗了。
两个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你不敢看我,我不敢看你。
最终,还是百里兮先说话。
“月二哥,你是不是讨厌我?”
“当然不是。”月泽朗想也不想,凭感觉答到。
百里兮兴奋的转过头,激动的捧着他的手。
“那就是喜欢喏。月二哥,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月泽朗不自然的转过身,不敢看她。
“你……你别瞎说,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你。
你可是有未婚夫的人,我可不想当那卑鄙之人。”
听到月泽朗是因为胥之杭的事,所以才不敢接受她,百里兮心里暖暖的。
“月二哥,你放心,今日,楚王不是想要替我哥哥保媒吗?
正好,胥之杭也在,我会让楚王给他也找一个。
到时候,哥哥的命令在,楚王的圣旨在,那胥之杭不得不从。
一旦他娶了别人,他就配不上本公主了。
父皇的那个口头婚约自然也不作数了。”
听到百里兮这么说,月泽朗的心中,也隐隐有些兴奋。
只是,百里兮毕竟是公主,还是异国公主。
若是楚国公主,他也不是不可能。
可偏偏是他国公主,将军府又是陛下的左膀右臂。
他若是娶了百里兮,陛下对他们将军府也不会像以往那样信任了。
他不能拿家族冒险!
若是因为自己的私事,害家族陷入险境,这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
“公主殿下,你误会了。
不管胥之杭怎样,我们之间都不合适。”
百里兮着急的挽住月泽朗的手,追问道。
“为什么?是我哪里不好吗?
我可以改,真的。”
月泽朗绝情推开百里兮,不留一点余地。
“你没有不好,只是,我不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就像是魔音一样,一直萦绕在百里兮的脑海中。
她是谁,她可是越国最尊贵的公主。
谁见了她不是捧着她,宠着她。
可今日,竟然有一个男子推开她的手,说不喜欢她。
“你既然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救我?”
百里兮双眼发红,歇斯底里问道。
听着她的声音,月泽朗心好痛。
可是,身份是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因为我善良,就算是一条狗被困,我也会拼了命将她救出来。”
百里兮苦笑着往后退,一条狗。
她堂堂一国公主,竟然被月泽朗比作一条狗。
“原来,在你心中,我竟然是这样的人。
月泽朗,我问你。
这些天,你可曾对我心动,哪怕一次,一点点也行。”
月泽朗握紧手,指甲狠狠插入水心。
他努力调整思绪,不让眼泪留下,不让眼神暴露。
这几天得相处,他心动太多次了,多到他都数不过来。
但他不能说,一次都不能。
他不能给她一点念想,不能伤了她。
长痛不如短痛,忘了就好。
月泽朗转过身,眼神冷漠,表情严肃。
“不曾。”
百里兮跌倒在地,不曾,回答的倒是干脆。
仿佛,他们这些天的欢言笑语都是一场梦。
“月泽朗,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我百里兮是越国最尊贵的公主,我不是没人要,你不要后悔。”
百里兮气愤的从地上站起来,越跑越痛。
她走了,月泽朗抬头看着她的背影,一滴泪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他伸手接住。
放进嘴里,舔了一下,苦涩的。
都说眼泪是咸的,为什么他觉得是苦的。
百里兮并没有跑远,她就躲在大树后面,看着站在亭子里的男人。
看着他流泪,看着他尝泪,就是看不见他来追她。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拒她于千里之外,前些天,他们不是相处的很好吗?
为什么,说变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