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我母亲为什么要生下我,我是多余的,我根本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要不是我哥,我早就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
初夏伏在程可妤的肩头痛哭起来。
“不,每个生命都值得被尊重,你也一样。”
程可妤拍拍她的肩头安慰她。
这个故事太让程可妤震撼了,她不知道该如何来评价初夏的母亲,她也无需去评价。
爱情是温暖的,也是可怕的,它经常会让人失去正常的理智,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就像一个醉酒的汉子,冲动,亢奋。
而当他一朝醒来,却是后悔已晚。
现在,程可妤理解冷云骁为什么一直不把初夏的故事讲给她听了,这个故事中的不堪和遗憾,是无法用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
另外,冷云骁也一定考虑到初夏,她的事,让她自己来说会更好。
“我哥也是这样对我说的。现在,我也不指望冷家其他人能接受我,只要我哥和你接受我就好。”
“初夏你永远都是我和云骁的好妹妹。”
初夏没有错,她不应该为上辈人的错误买单。
幕色降临,人们齐聚在甲板上。
冷云骁已经回到程可妤身边,白天他一直在应付两家的长辈们,程可妤又不喜欢那种场合,他们只能暂时分开。
虽是短暂的分离,也让程可妤害了不少相思苦,程可妤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离不开冷云骁了。
此刻她挽着冷云骁的胳膊,依偎他怀里。
“老公,初夏刚才把她的故事讲给我听了。”
“她是不是又哭了一鼻子?”
“嗯呢。老公,你说你的家人要是知道初夏的真实身份,会接受她吗?”
据初夏自己说,她只在很小的时候在冷家出现过,后来她就被她的外婆接走了,如今,她是长大成人后第一次回到冷家。
冷云骁的意愿是带她去见庞兰,让她认祖归宗,是初夏自己不愿意的。
“应该会吧。”
冷云骁不确定地回答。
应该会被接受,其实就是有可能不会被接受。
看来那件事给冷家人带来的阴影依然存在,而且它留下的烙印还很深。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并不是初夏的错,她母亲都已经离世,为什么还要计较下去呢?”
程可妤为初夏鸣不平。
冷云骁沉默良久,最后说出一句让程可妤再次感到惊讶的话。
他说:“奶奶他们认为,是初夏母亲的娘家人想要谋害我,认为当年我父母的死,也跟他们有关。”
“啊?!”
如果是那样的话,事情就复杂多了。
程可妤本来还想着要帮初夏回到冷家,但现在看来,其实并不容易。
“你说的谋害你,是不是也包括你小时候被蛇咬那次?”
程可妤问。
“是的。”
“那次明明是程雅娟搞的鬼。”
“她是被人利用的。”
“那你也相信是初夏母亲的娘家人所为?”
冷云骁摇摇头。
“我从未见过初夏外公外婆那边的人,对于他们的想法也不得而知。”
程可妤轻声叹息。
那都是上一辈人之间的恩怨。
因为初夏母亲的死,初家的人对冷家人产生仇恨,也是极有可能的。
这时,程可妤突然想到了什么。
“老公,你说初夏她会不会也是......”
初夏会不会是被初家派来对付冷云骁的?那样的话就太可怕了。
冷云骁摇摇头。
“她不会的。”
冷云骁怎么就确定初夏不会是来复仇的?
关于冷云骁小时候的几次遇险经历,程可妤早就听说过。
她光是听听都觉得后怕,要是那时候冷云骁出事了,她现在还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老公?
不管怎样,防患于未然还是没有错的。
“老大,大嫂!”
江潮鹤笑嘻嘻地朝他们走过来。
“怎么样,得到你们家老爷子认可的感觉不错吧?”
冷云骁对他打趣道。
“这都是我大嫂的功劳,来大嫂,我敬你一杯。”
江潮鹤向程可妤举起手里的酒杯。
程可妤莞尔一笑,举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
“我就说嘛,你小子的脑洞怎么就打开了,原来还得靠我老婆帮忙。”
冷云骁一边对江潮鹤嫌弃着,一边深情满满地将程可妤揽入怀里,旁若无人地在她额头亲下去。
此情此景,全被不远处的沈甄仪收入眼底。
她的指尖将手心掐出道道指印,她手里还攥着那块打算再次送给冷云骁的平安玉。
“甄仪,我找你好半天了,原来你在这儿!”
江潮鹤一脸兴奋地向沈甄仪走过去。
沈甄仪也不理她,转身迅速离开了。
“甄仪你等等我!”
江潮鹤跑着追上去。
“老公,你说这江潮鹤总是对沈甄仪执迷不悟该怎么办呢?”
程可妤一脸愁容。
江潮鹤这个人没什么大毛病,就是痴迷沈甄仪这一点,让程可妤真头疼。
冷云骁扳着程可妤的肩头让她看着自己,他的表情则严肃痴迷。
“亲爱的,那你说我对你总是执迷不悟该怎么办呢?”
程可妤被冷云骁逗笑了。
她叹口气。
“的确,爱情这个东西还真不是能被左右的,那就让江潮鹤自己去领悟吧。”
“还有我们的姑姑,她也需要自己领悟。”
冷云骁补充道。
又笑道:“还是我老婆好,一下子就认准认对了人。”
“老公,你是在夸我呢,还是在夸你自己?”
“你说呢?”
两个人又在甲板上腻歪了一会儿,程可妤的电话响了。
一看是江潮鹤打来的。
“潮鹤,什么事?”
“大嫂你快来一下,甄仪这边出了点麻烦。”
“江潮鹤说沈甄仪出了麻烦,让我过去帮忙。”
放下电话程可妤对冷云骁说。
“你去吧,我正好有事要去找二叔商量,就不陪你一起了。”
程可妤知道冷云骁是在避嫌。
冷云骁处事方圆得体,待人宽严得宜,正是程可妤所欣赏的。
暂时告别了冷云骁,程可妤向江潮鹤说的一处舱室走去。
到了那里,程可妤看到江潮鹤正站在舱室外,头发乱了,衬衫的纽扣也掉了一颗,竟是一副狼狈相。
“这才多长时间不见,你跟谁打架了?”
程可妤上下打量着他惊诧地问。
“哪有啊,是甄仪。”
江潮鹤说着向身后的舱室指了指。
“沈甄仪怎么了?”
程可妤要去拉舱门,却被江潮鹤制止了。
“她被人下药了!”
“怎么回事?”
江潮鹤看四下没人,才在程可妤耳边小声地说了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