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Chapter 27

夜风嘘溜溜钻进窗的缝隙,纱帘撩了下庄曼侬的耳朵,姜池的话似还在耳畔低徊着。

沉默许久,飘窗上的凉意蹿到她脚心,她蜷缩下脚丫,继声问:“那会适合放风筝吗?”

“穿成那样的话,或许不适合。”

“那做什么,学老人家散步吗?”

她也会?“咄咄逼人”,姜池在电话那端反应两秒,迟迟说:“好。”

庄曼侬:“……”

最后,两个加起来不到五十岁的年轻人约好到南湖公园看老爷爷和老奶奶们带孙子放风筝。

南湖公园听着是个平平无奇的公园,实际上却曾是古代皇家园林,如今节假日游客颇多,平时则多是附近居民散步休闲以及本地人春游、秋游、拍照的去所……

离书店挺近,离C.Lab也是。

挂断电话,庄曼侬仰头看了看窗外的月亮,那轮弯月变胖不少,也变亮许多。

她伸手捂住眼咕啜句:“眼睛可不能肿着。”

于是,从飘窗上下来后人便溜进浴室,洗好澡又忙活好久才得以躺下。

屋子里仅亮着那盏蓝顶白身城堡外的小灯,黯淡微光下的小狐狸和小兔子被主人摆弄成面对面亲亲的模样。

小狐狸:“嗯?”

小兔子:“嘤……”

始作俑者?轻轻闭着眼,躺在大床中央,不知是先睡着了唇角才翘起来,还是一直傻笑着没睡。

小狐狸和小兔子在浪漫的城堡前亲了整夜,到天亮时窗外的好天气果真如约而至。

庄曼侬?觉睡到自然醒,睡眼惺忪之际就接到何冬容的电话,懵懵接通:“怎么啦?”

“你刚醒喔?”何冬容听她声音含糊,问道。

“嗯。”

“你今天不要来书店么?”

“嗯——”她拖长沉吟声,想了想懒洋洋吐出两个字,“不要。”

她下午要去南湖呀。

“就问我这个么?”

“也不是啦。”何冬容难得的结结巴巴,又说:“就是喔,刚刚我才知道上个月开在街对面的咖啡店的老板是我大学时认识的学长耶,”她压低声,“他刚刚认出我约我去他店里喝咖啡诶。”

庄曼侬忽然清醒,躺平问她:“那你答应了?”

“大家都面对面开店了,当然答应呀,而且皓谦学长人超好的。”

皓、皓谦学长?似乎有些耳熟。

何冬容说完又纠结起来:“可是我很久没有和异性独处过了,感觉怪怪的,想和你?起结果你不来书店……”

听到后面抱怨的两句,庄曼侬率先把重?点放在那句“很久没有和异性独处”上面,心想难道在她眼里孟玖和庄景伊都不算异性?抛去有家室的孟玖不说,庄景伊也该是啊。

唔。

她错磨一番给出建议:“今天不是周末么,不如你叫上念念?”

“念念下午要去做班级海报,才不陪我。”她哀怨。

“那就没办法了诶。”她坐起身,只手伸着懒腰说,“我今天下午要和姜师傅去散步啊。”

何冬容惊悚:“なに?”

庄曼侬掀开被子下床,含蓄地和她讲了几句,然后就被何冬容用一种“?言难尽”的口吻质问:“可是很土诶,难以想象你们俩儿是年轻人儿。”

“噗,不要突然儿化音。”她很怀疑那位皓谦学长是北方人儿。

“那我可以去南湖看你们散步吗?我可以给你们带便当。”

“不要!”庄曼侬往牙刷上挤了截牙膏,决定暂时忽视何冬容,刷起牙来。

这通电话大概讲了二十分钟,挂断后庄曼侬打开衣柜,将?那件存放在最里面的旗袍取出来,轻轻展开铺在床上,看看摸摸几下才出卧门。

城堡前还在亲亲的小狐狸:“啧。”

泫然欲泣的小兔子:“嘤……”

屋外,路过书房的庄曼侬将?原本轻快的步子放得稳重,回想到昨晚那件事垂丧些,以至于走到楼梯上听见高女士声音都紧张起来。

逃避非但可耻,而且还无济于事,她总要下去的。

阔亮的客厅内,高女士坐在贵妃榻上,面前的茶几上是几束还没修剪的花和两只花瓶。

“曼侬姐姐?她还睡着呢。”她没看见楼梯上的人。

庄曼侬几步下去,在客厅发出些动静,高女士偏头见她,无声晃了晃手上?枝金槌花唤她过去。

高妙掩住手机传声筒:“顾阿姨的电话,阿佑正问起你呢。”

距离挂断上通电话不到十分钟的庄曼侬又接起电话,忍着腹中饥饿跟竹中佑小朋友聊几句。

竹中佑便是顾苓女士的儿子,说来也算合她眼缘的?个。

竹中小朋友在四岁那年跟着父母从京都来了逍城,听说全程都又哭又闹,哪知道进了庄家大门见到庄曼侬后忽然收声,抱着爸爸大腿蹭干眼泪鼻涕,撩了撩头发超酷地朝她伸出右手,然后用蹩脚的中文说了句“早上好”。

那时候将?近傍晚,九岁的庄曼侬歪头看了看外面天色,回过头也淡然来了句“早上好”,两个语言不哪般通的人竟就此玩到一处去了。

此时竹中佑在电话里和她说圣诞节会?和朋友飞来逍城,希望到时候能和她一起玩,还?个劲儿地撒娇要她答应。

庄曼侬面无表情:“……”可是现在还很早不是吗?

而且,圣诞节应该和男朋友?起过的呀。

尚且单身的庄小姐周身忽然放出粉红色光芒。

修剪花枝的高妙女士挑眉,看来她家姑娘并没有很伤心嘛,害他们白白担心整晚。

吐槽归吐槽,在下?刻她便再次放下花枝,到厨房给她做起简单的早点来——珮姨又和邻居阿姨结伴去了超市。

后来,庄曼侬坐在客厅矮垫上慢吞吞吃起小汤圆,边听高女士“咔嚓咔嚓”剪着花枝,良久启唇:“对不起。”

高妙抬眼,竟摆出气势:“乖乖吃早餐。”

她乖顺吹着冒白雾的汤圆,看了眼窗边照进来的阳光,说:“那些葵花籽好像该收了。”

“我也这么想的,花园是时候打理下了。”

不比别人种满玫瑰与牡丹的花园,她们的花园会被向日葵霸占许久,即便种有其他的花,也总没有向日葵受宠。

罢了,谁让她家姑娘从小喜欢?

她想着问:“今年那些瓜子儿又该怎么办?”

“给妈妈的朋友们。”

“哼。”高女士轻哼声,“还从没见过每年送人瓜子的,只我们一家。”

说不准别家也有呢?她想了想没说话。

继花园与瓜子言论后,她便进入下?阶段,刺探情报:“妈妈下午要和朋友玩儿么?”

“要和你卢阿姨、秦阿姨去看个画展,怎么问这?”

“没什么。”

高女士偏了偏眼,无声插花,在她要抱着空碗离开时平淡开口:“要是恋爱了,不许瞒着我们。”

“……”她睁大眼,咬了咬嘴唇内侧的肉。

“这是什么表情?”

“噢。”

高女士没再多言,母女二人的早上都过得惬意,等珮姨回来做午餐时庄曼侬也跟进厨房——早上何冬容的提议给了她灵感,她干脆让珮姨买了些做三明治的食材回来,亲自动手做了两个绝对健康的野餐三明治。

游南湖必备。

这反常举动,不说高女士,就连珮姨都看得出,想到不久前来家里吃过饭的小姜,摸了摸下巴。

她想,小姜好像是比小靳更适合侬侬些。不为别的,就为侬侬在他面前轻快不少,最近总是笑咍咍的。

***

午间小憩后,庄曼侬换好衣服,简单拾掇拾掇头发就下楼。

高女士早在午餐后就出门去,故而只有珮姨见到她穿上了旗袍,?双眼泛着光夸她:“我们侬侬真漂亮。”

庄曼侬将?装三明治的小篮子搭在胳膊上,抿唇笑笑。

“就是呀——”珮姨猝不及防地来了个转折,“再带件外套,现在虽然暖和,谁知道晚上会?不会?吹风。”

在珮姨再三建议之下,她终于带着件薄风衣和小篮子出了门,庄曼侬觉得自己和花园里沉甸甸弯着腰的向日葵没有差别。

从书店赶来接庄老板的孟玖男士在见到庄曼侬的穿着后先是出于本能地看直了眼,然后才尴尬转回头开车。

身为?个硬汉,绝对不能主动八卦,孟玖如是告诫自己。

等车子驶出月眠湾时硬汉孟玖想起?事,看了眼时间,商量似的对着后视镜里的人说:“老板,你看我能不能绕条小道,下午本来约好要给人个东西……保证不耽误您时间!”

庄曼侬看看尚早的时间,点头。

毕竟她没早和孟玖说,既然是约好的事顺路办了也成。

路径大体和去葵花庄的路线基本一致,不过在接近朱雀街片区时拐进另一条路,这?片是老城区里的城中村,环境条件较差,这些年一直在改造却收效甚微,在治安较好的南遥区也是个难题。

庄曼侬只在高中时因路况原因偶然经过这里?次,当时也坐在车上,看见有小摊贩推着车在路边卖水果零食多留心了眼。

她今天也定定看着车窗外,直到车停在小路拐角处,转头看向驾驶座上的孟玖,只见他放下车窗从怀里取了个小物件交给车外?人。

车外那人似是看了眼那东西,嗤笑声:“不错嘛,对我姐还真是好。”他说着弯下腰,本是要和孟玖说话,却蓦地发现后座上的庄曼侬,整个人都愣住。

庄曼侬被他盯得蹙了蹙眉,只一瞬,车窗就被孟玖“嗒”的声关上。

他抱歉转回身:“对不起,不该让您看见的。”

“没关系,走吧。”她本想问问他和婷婷出了什么事,可是又觉得与她无关便打住。

孟玖没再理路边的人,顾自驾车转过小路,怕撞上小三轮他开得很慢,然而却在下?个巷子出口处碰到两个从巷子里窜出来的人,十七八岁的样子,在见到车子后惊慌跑开。

庄曼侬不禁又蹙蹙鼻,在车子重?新起步时忽然睁圆杏眸:“等等——”

“怎么了?”孟玖急急刹停车。

“巷子里的人是念念。”她放下窗,窄旧的巷子里周念抱着?个男生在哭。

两人见状不对,都下车去,周念在听见脚步声后匆匆捡起地上手机,正要报警时听人叫了她声。

仿若抓到救命稻草,她止住哭声:“曼侬姐姐,孟玖哥,拜托送他去医院吧!”

靠坐在墙边的是个十七八岁的清秀少年,此时脸色苍白,额角渗出细细密密的汗,孟玖替他检查了下伤口发现是腰侧被人刺伤。

庄曼侬哪里见过这种情况,情急之下教孟玖把人弄上车一路往市医院赶,边又担心姜池去得早等急,先发了条消息给他。

幸而那个少年伤得不怎么深,路上还在安抚车上众人,快到医院时他让旁边的周念把他手机取出来,大概是给家里人拨了通电话,无比淡定道:

“那个,我刚刚被人刺了刀……好像还挺重……现在在去市医院的路上……还没给他们说……疼死了,挂了。”

要不是时机不对,庄曼侬说不准就笑出来,哪里有这种人?

到了医院后,小少年被送进手术室,周念镇定下来后发现还是没空哭,立马报了警,坐在外面等少年家人到。

庄曼侬看她身上沾着血,仍然惊怕着,取出湿纸巾替她擦净手问清缘由。

周念是班上生?活委员,因为升了高三,班主任在开学第?天就让众人把自己励志考的大学写下来,要周念周末去做成大海报张贴在墙上激励众人。

她事先上网搜了搜,做这种大海报普遍收费昂贵,可班长没肯给她那么多班费,说剩下的还要给班上同学订高考报,她就只有到收费便宜的城中村来,结果路上钱掉地上,被两个小混混看见就要抢。

她看见对方有小刀,认怂给了对方,哪知道这时候那个总爱跟着她的中二少年忽然出现,?脚踹翻了其中?个把钱要回来,结果几番打斗下他被人刺了刀……

那两人怕捅娄子,赶忙溜了。

周念忍到这会?儿才哭出来,庄曼侬揉了揉小姑娘脑袋,蹩足地安慰:“没事没事,那个小少年会没事的。”

周念这才耸了耸鼻子:“对不起曼侬姐姐,耽误你约会了。”

应该是早上何冬容告诉她的,庄曼侬听她说起这事取出包包里的手机,才看见姜池给她回了个没关系。

“你先等着,我去打个电话。”

“好。”

她离开长椅,走到走廊尽头拨通姜池的电话,那端是占线状态。

医院里的味道总让人窒息,她干脆乘电梯去了?楼,走到大厅排号区那侧,在花草盆前又尝试打了通,那端仍然是占线状态,不过却一秒转接到她这里。

她忙开口:“姜池,我或许还得等?会?儿。”

“没关系,我……”

“侬侬?”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后者是从她身后传来,全然盖过电话里姜池的声音,她脊背?僵,对电话里说:“抱歉,我稍后打给你。”

“嗯。”姜池的声音轻而缥缈。

她挂断电话,转回身,靳骁穿着衬衣西裤站在她后方。

在见到眼前人时,靳骁眼中闪过?抹惊艳,良久问她:“怎么会?来医院?”

“路上遇见认识的人出了些意外,送她和朋友来医院。”

靳骁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有些不认可,但又说不出什么话。

“我先去院长室?趟,你在这里等我。”

他带着转院的资料,原本可以休息几天再来,可今天他醒来后脑袋?片空,总想着做些什么,本想着办妥资料然后到书店看她,却没料到他能在医院看见她,还穿着身旗袍。

初初见到花盆前那抹倩影时他只当是自己眼花,却没料到真的是她,她印象中的小姑娘几时变得这样成熟的,他不知道。

惊喜之余他又有些害怕……

这次回来,好像很多东西都不?样了。

他留下这句话阔步离开,想着早点办妥就回来,就像他在德国那小半年,想着早点办妥就能见到她那样。

庄曼侬看着他背影,下意识叫住他:“靳骁哥。”

靳骁顿住步子,回头。

“抱歉,我今天还有事。”

言外之意,她不能站在这里等他。

靳骁将?手中的密封袋攥紧,以往她要是拒绝他的话语气会?掺着几分优柔,他知道那是出于对长辈的顾忌。

而如今,她背后似是有?座山撑着她,语气里只有果断,如此果断地叫住他说她还有事。

她第?次明目张胆地把那根刺往他身上扎,靳骁宛如被钉在地上,久久动弹不得。

“可以……坐下聊几句吗?”他终于开口。

***

姜池停在大厅中央。

他?眼便见到了那个背影,曾在年少时暗中观察过无数回的背影,始终心心念念的背影,穿着旗袍,腰肢纤细得仿佛?手能握住。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他是记得的,当时校园里有传言说大四医学院靳骁学长在追求大一那位庄学妹。

而他,也亲眼见过那个人揉她的头。

他拧了拧眉心,前方驻足的两人已经移步到一侧的等候区角落坐下,他朝那边动了动脚步,又停下,转向另一侧的前台询问接待护士有没有?个叫姜寒至的少年。

乘电梯去四楼时他又往那边看了眼,见那两人距离不近,才松了松绷紧的唇,不过还是委屈垂下眼。

刚刚隔着电话,他听见?个男人的声音叫她“侬侬”,他出神,更意想不到的是在他下?瞬间就见到了她……

电梯停在四楼,他出来后奔着手术室方向去,结果在那里看见了她店里那个小姑娘和孟玖。

那两人也惊讶不已,周念震惊过后和他说了姜寒至的情况,见他脸色不佳还出言宽慰:“不过请您放心,姜同学的伤势不重?,他手术前还自己签字了呢。”

姜池点点头,可他不单是为姜寒至紧张,还有便是让庄曼侬侵占了思绪。

……

又等上会?儿,姜池舅舅姜羡风和舅妈林声晚两人?起赶到医院,手术室灯正好也灭了。

林声晚脸上泪痕还没干,又提心吊胆起来,听医生说确实无大碍后才放下心,姜池陪他们安置好那小子的病房,警察跟他们前后脚来了病房外,孟玖跟周念两人做着笔录。

姜池这才跟舅舅说了句有要紧事离开病房,乘电梯下楼时眼底酝酿着什么,像淌着光。

电梯门砉的声打开,他迈出步子,看向起初那个方向时只有庄曼侬?人在,她正巧起身来。

两人的视线就这么相撞,迸溅着火花。

庄曼侬在见到他的瞬间大脑当即短路,只听耳畔火花噼啪响着,雀跃着,想叫他声,他却脚步径直向外。

她愣住在原地,回神转身,姜池已消失在入门处,大厅里本来只有稀稀落落的人,她却看得眼也花心也乱,小跑着跟出去。

医院地理环境极好,正门两侧都是供人走动的草地,庄曼侬在右侧草坪上发现姜池的背影,她想起贺彦西和她说的那些话,不禁疑怆。

他看见靳骁了么?

就这么?走了之吗?

这次又要自己失魂落魄多久呢?

还是,只有她会失魂落魄?

她停住脚下不自觉地动作,人却已经站在草坪上,眼前湿润模糊?片。

头上明明什么首饰都没有,却沉得很,她垂下脑袋,真真儿成了那些没了金黄色花瓣的向日葵。

但是啊,为什么送来眼底的向日葵还有金色的花瓣呢?

她抬起头,姜池抱着?束比他肩膀还宽阔的向日葵站在她面前,花束里小花盘的向日葵挤挤挨挨,脸贴着脸。

“我想把它给你。”隔着向日葵,他在那边说。

庄曼侬收好面上的呆,抬眸看他眸中烛照着的向日葵。

“你去抢劫花店了吗?”

“嗯,抢了好久。”他把花伸近些,“喜欢吗?”

被向日葵抵到胸的庄曼侬:“……”

觉察到太近,姜池又撤回几厘,只手从花后取出两个小锦袋给她。

她接过,默默牵开其中?个锦袋,满满?袋葵花籽。剩下?个,轻轻?牵焦糖瓜子的香气便窜来鼻息间。

“我种的,也是我炒的。”他说这话时有种显摆意味,后又无缝切换成他那种分外认真的口吻,“本来有三个礼物,想慢慢给你,慢慢拆解,可是我等不及了……”

她抬眼和他对视,左眼眼角还挂着滴早前酝酿出的泪珠。

“我喜欢你。”他说完低头笑了下,唇畔右侧的笑涡格外恣意,“虽然医院外的味道不是很好,但是天空和草地的颜色很漂亮。”

向日葵也是,你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表白完突然傻fufu笑,激情吟诗!

这章超级肥鸭!(:з」∠)_接下来由我来给大家划重点(大雾)↓

竹中佑:(超酷)大家早上好,我是本章的重中之重,我们圣诞节见。

姜池:你是……?

姜寒至:(超淡定)不应该是我吗。

姜池:(六亲不认)你谁?

还在家亲亲的小兔子:嘤……是我。

姜池:(继续六亲不认)……

向日葵花束:o(*////▽////*)q蹭到侬侬胸的我不配拥有姓名吗?

姜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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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部分可能会有bug,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有的话应该没什么影响吧……(超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