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豆蔻以为自己起的够早了，然而黄雁比她更早，磨了豆浆做了小笼包，非让她多吃点。
“大早上哪有什么胃口啊……”
嘴上这么说，看秦辰睿在吃了，江豆蔻也逼着自己吃了三个小笼包，喝了一点豆浆，怕不准去上厕所。
黄雁看她实在没胃口，却依旧坚定的让她带两个水煮蛋过去。
素荷更是将连夜做出来的一对护膝给她绑上，“少夫人，您就听奴婢一句吧。圣上虽然免了您的礼，万一要跪呢？磕着了不得疼好久。”
“……行吧。”
秦辰睿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家里的几个人忙上忙下，而他出征都没出来送一程的母亲，如今起了个大早，拉着他家小媳妇嘘寒问暖，恨不得直接送到皇宫大殿去。
同要上朝，秦辰睿和秦越父子俩被忽略的很彻底。
上了马车，江豆蔻坐在秦辰睿身边感慨：“娘和绿颦她们怎么像送三岁小孩去幼儿园一样？”
宽大的袖子暗袋里还有秦夫人塞给她的糕点果干，说是正四品官员站在中上的位置，如果饿了，趁着他们说话的时候，可以悄咪咪的吃一点。
其他朝代上朝是什么流程江豆蔻不清楚，但在明心国，上朝就是开个小会。要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才会一拖再拖，一般集合一下，没什么大事就退下去各做各的。
今天是江豆蔻第一天上朝，朝里的文武百官肯定有一大堆的话等着说。
秦夫人还说当初让秦辰睿一个小少年去领兵打仗的时候，磨了一个多时辰的嘴皮子才肯松口，眼下这时间只会多不会少，毕竟是不允许女子入朝为官的。
“幼儿园？”
江豆蔻解释说：“就是给小孩启蒙的学堂。”
秦辰睿想了下，眼中带笑，“确实如此。”
东方泛白，清晨的宫门前停了不少马车，一个个排着队拿着手中的牌子给守卫看。
因为这事做了许多遍，检查起来很快。
江豆蔻不是第一次走正宫门去大殿，却是第一次这么早跟秦辰睿一块去。
到了第二个宫门前，马车是不允许进去的，所有人都要步行。
江豆蔻瞅瞅口袋里还有些温度的水煮蛋，连同那些糕点一块塞秦辰睿手中：“你帮我拿过去吧？太远了，重。”
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她还想把护膝也一并给了秦辰睿。
秦辰睿只看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
毕竟是自个媳妇，总不能揍一顿吧？
吭哧吭哧的走长长的一条道路，那些大臣们刻意跟他们保持距离，好似他们是什么洪水猛兽。
还有那些若有若无的打量，江豆蔻想忽略都难。
即便如此，江豆蔻也是让秦辰睿牵着走过去的，反正在他们眼里，他俩做什么都是错的，倒不如随心一些。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避着他们。
“大将军、太医院院使，二位早上好呀。”
江豆蔻一回头，瞧见子车岚穿着他那朝服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等人走近以后，她奇怪的问：“你怎么来了？”
“嫂嫂，我这好歹也是个皇子，虽然我告假了一个多月，但今日可是嫂嫂头回上朝，我能不来看看么？我夫人昨日收到消息高兴的大半宿没睡，我若不来，怕是要被赶去书房咯。”
子车岚压低声音与他们交谈，笑得非常灿烂，可见小日子过得不错。
江豆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而子车岚又说：“今日来的人可不少，平日里都没这么积极，我方才过来还瞧见清远侯爷了。”
“他？”江豆蔻差点把这个渣爹给忘了。
三人边走边说，也没管那些人的眼神，到了大殿，一个个按顺序站好。
秦辰睿和子车岚在第一排，居然还有他的专属座位，过去之前顺便把水煮蛋给小媳妇。
“我真不饿，那么多人看着肯定没时间吃，你帮我拿。”江豆蔻小声跟秦辰睿说。
看她坚持，秦辰睿便将吃的放在了大袖的暗袋里。
原本武将的朝服是比较修身的，绣的狮子。不过因为他比较特殊，文渊帝让绣娘们做的朝服是玄色蟒袍。
周围全是不认识的人，江豆蔻就老老实实的站着，旁边的官员一脸鄙夷，眼神也极为不屑，恨不得离她远远的。
对此，江豆蔻一句话没说。
没等多久，文渊帝过来了，照例行礼之后，他扫视一圈，视线落在对比之下身材娇小的江豆蔻身上。
“太医院院使还是到前面来吧，朕先前免过你的礼，不必跪着。来人，赐座，就放在大将军身边。”
一时间，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更加不对劲了。
江豆蔻微微一笑，“多谢圣上。”
“院使劳苦功高，自然是当得起的。”
顶着一群人的视线，江豆蔻坐到了秦辰睿身旁，大椅子还挺舒服。
没等她把椅子坐热乎，有人憋不住了，站出来义正言辞：“圣上！女子入朝为官，实属我朝灾难啊！”
后面还有几个人附和，其中一人道：“圣上，那些让女子手握权力的朝代，哪个不是亡国了？吕太后、武皇、宣太后……这些都是前人血的教训！”
江豆蔻：“……”
怎么说的她好像当个太医院院使就是当了皇帝？
闻言，子车岚笑了：“父皇，这两位大人说的实在可笑，难道全是男子当官的朝代没有灭亡么？儿臣以为，只要是有才能之人，皆可为父皇做事。”
文渊帝微微颔首，冷道：“你们想的是自身利益，朕想的却是到底有没有人能做事。先前御史去查太医院御药司之事，结果如何你们都看见了。朕问过你们，一个个装聋作哑，如今倒是目明耳聪了。”
先前说话的那两个人互看一眼，低着头不知说什么好。
安静了一会，又有人出来说：“不能为圣上分忧是臣的错，可天下难道就她一个江豆蔻能做事了么？我国还有那么多的好男儿愿意报效国家，十年寒窗苦读，怎地到大将军夫人这里，便是不用读书考取功名，直接被录用了？”
好嘛，这是揪着她没考功名来说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