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办一个私塾很难，还会有很多阻挠，可是不去做怎么知道不能成功？”
江豆蔻神色认真道：“今天我能收五个学生，我可以等五年十年甚至更久，等他们成才，被世人认可，他们会记住我的话，把这个学医的私塾开下去，再去招收更多愿意学医的人。”
这一番话震住了那三人，连同他们带来的学徒。
教室里安静了一会，吴大夫缓缓道：“我还没有问过你。”
江豆蔻微笑着伸出手，“交钱。”
吴大夫看了眼李大夫，人掏出了一百两银票给她。
“您请说。”
“你能看出我得的什么病吗？”
现场鸦雀无声，万万没想到，吴大夫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江豆蔻似乎也不是很惊讶：“失礼了，请吴大夫将手伸出来，我把一下脉才能确定。”
“好。”吴大夫依言伸出了手。
把了脉，又看了下他的眼睛，江豆蔻微眯着眼道：“蛇毒未清。”
人瞳孔微缩，努力维持镇定：“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不难，从你们进门开始我就观察了你的情况，脚下有些虚浮，眼神时不时的飘，手还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尤其是右手，三……”
江豆蔻把数字咽了下去，换了种说法：“一会就抽两下。我给你把脉是想知道你的心跳如何，眼睛底下有黑血丝，眼角时不时的抽搐一下，这些都能证明，你是中了蛇毒。指甲是灰紫色中带着些许白，说明你用过紫柒花解毒，用到这种花解毒的蛇毒也不常见，是银花蛇。嗯……只有这种蛇毒，才会潜伏这么久还这么难去除干净，有个四五年了吧？”
吴大夫眼眸深沉，忽而笑了，“你诊断的不错，我中蛇毒已有四年半。”
“你这太难了，得加钱。”
听到江豆蔻说难还要加钱，一行人震惊了，坐地起价也不是这样的吧？
最后还是吴大夫稍微淡定的问：“加多少？”
江豆蔻想了想：“至少得加个五百两。”
李大夫：“五百两？！！”
“我这是友情价了啊。”这种蛇毒非常难搞的好吗，而且她施针也很费劲，这大夏天还要来回跑，五百两都嫌贵？
吴大夫额角突突的跳，“给她。”
李大夫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银票拿出来，江豆蔻收的很干脆，把五个学生看呆了。
“我见你医术确实不错，也不知道你最后能弄出个什么来，这些银子就当给这些孩子学习了。”吴大夫很心累，一个大将军夫人也不缺钱吧？圣上貌似还给了不少银子。
把钱收回去的江豆蔻回过味来了，对他眨巴眼道：“这是我治病要收的诊金啊，想什么呢？说好一百两切磋一次，我怎么会加价？那也太没诚信了吧？当然，你想捐钱的话，我也不会拒绝。”
正想起身回去的吴大夫猛地看向她，不可置信：“你……给我治病？”
江豆蔻说的理所当然：“都诊治出来是什么了，我不给你治么？就是你这毒在体内太久，手恢复起来会比较麻烦，我到时候教你一套按摩手法，让个能学会的人学了，每日给你按摩半个时辰，再配上调养身子的方子，有两个月就能好。你身子骨不错，又是个好大夫，手不能用太可惜了。”
以为她坐地起价还能掏银子，听完她的话能放下成见，这样的人，医术就算很一般，也是个人品不错的人了，担得起好大夫三个字。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我这毒，连玉氏一脉都没办法。”
但凡有办法，吴大夫都不会让自己的手就这么废下去。
明明他的身体还很好，却因为这毒，只能给人诊治，刀再也拿不起来，更别说缝合伤口，这对一个主攻外科的大夫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他没办法不代表我也没办法，我虽然不敢打包票是整个明心国医术最厉害的大夫，但你这个毒，多费点时间我还是有自信的。说实话，要不是吴大夫没有歧视女子，别说五百两，就是五千两五万两我都不想接。”
看了江豆蔻一会，吴大夫沉吟道：“那老夫在此谢过大将军夫人了。”
“小事。”
疯了吧？
让一个还不知道医术怎么样的女子帮忙治手？那可是手啊！万一治废了怎么办？
在吴大夫心里，只能拿动笔和筷子的手，跟废了也没什么两样。
有人说能治他的手，又不是太不靠谱的人，他愿意一试。
“就是我现在比较忙，手里还有两个病人。这样吧，我先给你开个药方，你拿回去吃两日，可以缓解一下你眼角抽搐和半夜失眠多梦，我再来给你施针泡药浴。”
好好的一个夏天，江豆蔻把自己折腾的不轻，什么都往身上揽，更绝的是没人能帮她。
能先吃药，这让刘大夫和李大夫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恩师以前为了治手有多疯狂，只是有家里人哭着在安抚，他这两年才消停了下来。
这要是吃药没什么用的话，那也就没必要再施针了。
江豆蔻写了个药方给他，吴大夫看完后眼睛微亮，“这……方子开的很巧。”
“吃了你就知道好处了，这两日吃了药休息好，不然泡药浴可能不好熬。”
收好方子，吴大夫郑重道：“多谢。”
“没事。”江豆蔻看他们起身要走，微笑着说：“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一行人停下脚步，困惑的看着她。
“我说过，你们输了，得给我送点学生过来，我看你们带来了不少学徒，年纪也合适，应该会抓药了吧？登记一下，明天来上课。”
众人：“……”
三人都输了还能怎么办？又不好意思说算了，只得硬着头皮让六个学徒去写名字年纪住址。
被师父们卖了的六人：“……”
话说，他们现在能跑吗？
成功收到六个学生，江豆蔻笑着把他们送走。
“今天是个好日子，提前下课了。回去把我教的知识再记一遍，一定不能记错。”
“是，夫子。”
齐声喊完后，吕奇犹豫的走过去，小小声的问：“师父，我今天还要泡药浴吗？”
“泡啊，你泡完了我还得去其他地方。这次泡完，你穿粗一点的衣裳应该不会再被疼哭。”
看着那张软绵绵的脸蛋，却不能上手摸，江豆蔻无比遗憾。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