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咱自家人，用不着那么麻烦。”
秦夫人拿起小盒子仔细嗅了嗅，眼睛一亮，“不错，这个香味比之前太后赐下的那些还要好上许多，等做好了，咱们送上几十盒过去。”
“几十盒？”江豆蔻愣了愣。
“昂。城中大官的女眷那么多，几十盒貌似也不太够分。而且只有分出去了，你这香皂才能卖得出去呀，不然有几个肯买账？就算是买了帐，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太后用着没事，那些人也不敢造次，否则叫几个人来说用出了问题，叫你把方子公开，你这生意还做么？”
还没想过这茬的江豆蔻脑瓜子嗡嗡的，“还会有人这么无耻？咱家不是将军府么？”
秦夫人闻言笑了，“傻孩子哟，你可不知道这内宅里的水有多深。别家的香膏卖十两或者几十两的都有，你可倒好，出了个几两的，还比那些人的好。香膏这一块的生意难做的很，好几家的利益都在里头，那些人的世家关系又盘根错节，连圣上都轻易不能动。所幸咱上头还有个太后罩着，不然我可不敢叫你做这生意。”
“那咱们为什么不挂上圣上的名头？咱家也不怎么缺钱，赚点小钱花花，让圣上入股，能省下那些麻烦事，又能叫那些百姓知道圣上的好。他们只需要前期投资，再给咱们挂个保命符就行，大头谁拿我不是很在乎。方子也能呈上去，也是一件惠国利民的好事。”
秦夫人细细一盘算，认真道：“豆蔻，你这话可当真？”
“自然是当真。咱家那么多钱了，还一个劲的敛财，上头心里能不猜测？上头一猜测，咱家岂不是要遭殃？我原本就是看见平安街的那些人可怜，才想到这个办法。赚钱是好事，能不能有命花还两说。娘说对不对？”
秦夫人这话算是点醒了江豆蔻，这年代可不是越有钱就越好，现在风头正盛，又开了个好铺子，时间短倒也没什么，时间一长，老百姓们本来就一直在夸赞秦辰睿，要一直夸下去，当今皇帝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他有谋反之心？
伴君如伴虎，江豆蔻虽说是个学医的，但也不是一点也不了解历史，那些历史书上的大将军，有多少是不被皇帝猜忌？
“想不到你还能有这样的想法，既是如此，那就只管安心干，回头叫睿儿帮你写个计划出来。同圣上谋事，总要有东西有办法，齐全了才好做事。”秦夫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江豆蔻的用意？能这么想很不错，至少人比她想象中还要靠谱，只是做事有些缺乏经验，带出去多练练便好。
仿佛看见了日后的逍遥日子，秦夫人笑得越发舒心，哎呀呀，忙活这么多年，终于能把这么多琐碎事放下了，回头去哪里玩好呢？
瞅着她这笑容，江豆蔻有点后背发凉。“娘？”
“啊？你什么时候闲下来，我带你去咱们这院子里多看看，之前跟你说的那些个账本，学着看一点昂。”
只想做点小宝贝的江豆蔻：“……好。”
送走了秦夫人，江豆蔻整个垮了下来，“娘这是想让我管家？”
在秦夫人那伺候过好长一段时间的绿颦乐道：“少夫人，这是好事啊。多少新媳妇嫁入夫家，想掌权都没办法。夫人其实不爱管宅子里的事，她就盼着大将军给她娶个儿媳来管家，好松快的去游山玩水。”
江豆蔻宁可这个婆婆是爱管家的，这么大一个家，管起来是真心头疼。
“起初夫人还说要让大将军分府来着，她跟老爷要那个院子就好。只是老太太不同意，说是家里本就人少，这再分了府，外人要如何看咱家？大将军也不在乎这些，便搁下了。”
“不分府也没什么，府里的人确实很少。为人子女本就应该侍奉父母和祖母，若是一团糟的话分了也好，现在这样挺不错的。”江豆蔻也想过秦夫人会不会心口不一，如今看来对她还是很好的，只是处处把她当孩子那样教。
绿颦笑了笑，“少夫人说的是。”
木盒上的花纹，江豆蔻干脆用了国花牡丹，跟圣上合作的事十有八九能成，毕竟这事是皇家拿大头，他们就要个护身符，还出力出方子，她要是皇帝也会同意这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用个牡丹花又怎么了？
只是那牡丹怎么画都不满意，江豆蔻没什么画画天赋，就这花草鱼虫还是师父喜欢，拉着她一块画的，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一手簪花小楷。
绿颦见她来来回回画了许久，提议道：“不如请个画匠？”
“也行。”江豆蔻已经放弃了自己动手。
请来的画匠有三个，照着她的意思画，总觉得差点什么。
最后也就留下了三张，各有优缺点。
这还是精挑细选才留下的……
给了画匠工钱，江豆蔻对着三张画发了一会愁，素荷提议明日找更好的画匠来。
绿颦能找来的画匠不会太差，再去找，估计也跟这三个的水平差不多。
黄雁道：“少夫人，明日咱们去找那些寒窗苦读的读书人，总能找到手艺好的。”
“嗯，再看看吧。”
晚上，江豆蔻拿着三张画，想着要不要给剪下来，有两个拼凑起来应该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画裂开了，工匠师傅能不能雕出来。
想的正入迷，手中的画忽而被抽走，江豆蔻回过神来，瞧见一旁的秦辰睿眨眨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刻钟前。”
秦辰睿在她面前坐了有一刻钟，喝了一盏茶，人依然无动于衷的看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郎送的，看那么入迷。”
这纯属没事找事，江豆蔻翻了个白眼，一手撑着下巴道：“你快别说了，我都愁死了。有开玩笑的工夫，不如帮我画三朵牡丹，一朵盛开的，一朵含苞待放的，还要一朵半开的。”
秦辰睿盯了她一会，说：“去拿笔墨。”
“嗯？”江豆蔻看着他的手，笑道：“你这拿刀剑的手也会这样的巧工？”
字都写的那么豪放，画画……请原谅她想象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