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你……不怕它？”
江豆蔻摸着那柔软的毛皮，眼神柔和：“它很乖。”
凝视大白狼过后，江青葙决定转移话题：“小妹，你跟母亲那么说话，传到大将军耳朵里恐怕不太好。”
“没事，我昨天还说了比这更过分的。”江豆蔻完全不在意，继续撸狼。
更过分的……
江青葙想象不出来，只能说：“小妹，你也不是小孩了，有些事，你得自己多想想。”
“好。”
要江豆蔻真的只能依靠秦辰睿，肯定不会这么傻兮兮的把柳氏得罪的这么狠。
上回一想开，她突然发现，实在不行可以跑路，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改头换面当个小大夫也不是不可以。
故而对柳氏多了几分敷衍和不耐，只不过她这模样在外人看来就是仗着有秦辰睿护着才会这么随意。
江豆蔻也不想解释太多，感情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她是疯了才会全心全意攀附一个男人，而且还是相识不到几天的。
小妹这么单纯就让一个男人哄走，这跟他平时没时间照顾很有关系。
想到这，江青葙又多了些愧疚。
不知道大哥在想什么，江豆蔻还说：“哥，你院里有人病了也可以来找我，优惠价，不收钱也行，病的很重的也收。”
江青葙：“……小妹，你行么？”
“行。外伤、旧疾、妇科病、肾虚不举、皮肤病还有小儿那些杂七杂八的病，癌症晚期都能让他们多活几个月。”
这话听着好像江湖郎中骗人用的说辞……
江青葙略无语，屈指敲了下她的额头，“莫要胡闹。”
揉揉并不疼的脑门，江豆蔻感慨了一句大哥生的好，跟她有些相似的脸，气质是跟她完全不同的温和儒雅。
喝了些茶，江青葙还是把木箱留了下来，里面的是从金镶玉买来的翠色头面，以绿色为主，青翠只有一对镯子。
人走后，江豆蔻拿起一对翠色的镯子戴上，又戴上绿油油的耳坠，再把那些钗、步摇、璎珞、梳篦都整了上去，整个人绿的发光。
“你们说，我那大哥年纪轻轻的，怎么审美就像七八十岁的老头子？这给三十多的女子戴都嫌老。”江豆蔻头疼的不行。
素荷三人抿着唇不笑出来。
强忍下笑意，绿颦道：“大公子也是一片好心。”
“这好心我得四十岁才用得上，若保养的好，得五十，不知道这些东西能放多久。”江豆蔻晃了晃脑袋，绿油油的步摇轻轻晃动。
这些单个拎出来还是挺好看的，组合在一起就怪得很。
黄雁：“夫人别看这些显老，光是这对镯子，没个八百两是拿不下来的。”
“八百两？”江豆蔻看得心疼，“有这钱直接给我不好么？话说，这个能不能退？”
绿颦摇头，“金镶玉的东西，离店便不能退，除非发现是假的，假一赔十。”
“……那收着吧。”
知道价格高后，江豆蔻收进盒子里的动作都小心了许多。
第二天下午去义诊，那边排了一条长龙。
比昨日多了几十个，大多是来领馒头和包子。
有些生病了的孩子，江豆蔻看过之后觉得很奇怪。
把脉不像是着凉发热，倒像是伤口感染引起的高烧不退，但问他们哪里不舒服，这些孩子又摇头。
“确定没有受伤？”江豆蔻打量着那些一瘸一拐的孩子，有男有女，八岁左右，共同点是长得还不错。
要是一两个，江豆蔻还发现不了，五个孩子都是这样，她又不傻。
抓住一个孩子，看了他的脚，并没有被人打瘸打伤，一抬眼，裤子上深色干涸的血迹刺入眼中。
江豆蔻脸色沉了下去，叫他们去棚子里。
检查的时候，这五个孩子一个劲的在吃，神情麻木的任她摆弄。
伤口溃烂都是轻的，有一个脱肛，还有一个估计是裂伤。
看见那些伤，黄雁都忍不住骂了句人渣。
江豆蔻皱着眉给这些孩子医治，他们也不会叫，疼得厉害了就哼两句，随后又死死捂住嘴，生怕她发火。
“乖，疼就哭，没事的。”
虽然她很想把那个罪魁祸首揪出来暴揍一顿，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治伤。
就算江豆蔻这么说了，五个孩子也没哭，像破旧被丢弃的娃娃。
等处理好伤口，江豆蔻叫素荷买了些糖来，蹲在他们身边努力放柔语气：“是谁把你们弄成这个样子的？还有其他受伤的孩子吗？”
年纪最大的那个男孩张了张嘴，她这才看清，那舌头叫人割了一半。
其他四个孩子也是被割了舌头……
江豆蔻攥紧了拳头，气的浑身发抖，这是什么人啊？连畜生都不如！
“夫人，别急，那些人肯定还会再来，咱们叫人蹲着，蹲个一年半载就不信揪不出来。”黄雁也是孤儿被将军府收留的，看见同为孤儿的孩子这么惨，恨不得打死那些畜生。
深吸一口气，江豆蔻平复了下情绪，扯了个笑容给五个看着她的孩子，顺手揉揉他们的脑袋瓜，“你们就住这好好养伤，别吃干硬的食物了，我会叫人给你们送粥，都会好起来的。”
一个小女孩伸出有些黑的手摸了摸她的脸，露出有些傻气的笑容。
江豆蔻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起身出去。
从他们这问不出什么，不如去问那些大人，这么多人，她就不信没有一个人看见。
江豆蔻所在的这条街在东安城最边上，治安最差，也被称为暗街，在这时不时出现一两具尸体都很正常。
死的都是些乞丐，至于为什么死，没人会在意，至于消失的人也不会有人去找。
想报案，没有钱连衙门都进不去。
若是杀人的是有点权势的人，那更别说报案了，有没有命到衙门口还不知道。
江豆蔻也不跟他们瞎扯，直言道：“我想知道，那些孩子怎么回事，你们有谁知道吗？告诉我是谁做的，每人奖励一百两银子。”
手里拿着包子馒头的人闻言沉默了下来，许久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