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过年时间,一切都看上去风平浪静,容苑一直被人从外面看守着,根本就出不去。
不过庆幸的是,元伯侯并没有立马就要了容芷的性命,她们虽然不能出去,但是每天都会有人按时把饭菜送到容苑门口。
而容芷的伤在琉璃的暗中照顾下,也有所好转。
傍晚的时候,琉璃和平时一样出现,来给容芷换药。
容芷趴在床上,任由琉璃给自己换药。
“琉璃,其实你不用没完都来的,直接把药给我们,让秋月帮我换就行了。”再怎么说,琉璃也是秘阁的人,身份比自己都还要尊贵。
老是这么麻烦人家,也不是很好。
琉璃说道:“属下只是奉命行事。”这一切都是主子的吩咐。
容芷闻言,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成熟且温柔的男子,他真的不怪罪自己吗?
毕竟,她挑衅的可是他的权威。
“琉璃,你说陛下会不会像那些人说的那样治我的罪?”在她的意识里,冒犯皇家,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正在上药的手一顿,琉璃收起药瓶子,替她盖好被子,然后说道:“姑娘且放心,主子既然让属下来给您上药,那就说明,他并未动怒。”
至于是不是秋后算账,就不得而知了。
“你这个时候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秋月端着铜盆走进来,听见容芷的话,横了她一眼。
这两天。
秋月对她,就没好脸色过。
容芷也知道自己理亏,不辩解什么,朝琉璃笑了笑,“谢谢你啦。”见琉璃起身,她以为她又要走了,每次都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都没留人家喝杯茶什么的。
她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要不坐会儿?喝杯茶再走。”容芷说道。
琉璃摇头,“姑娘客气了,属下不能久留。”外面守着的都是元伯侯府的侍卫,也都是练家子的。
好在琉璃的功夫在他们之上。
但常在河边走,难免会湿鞋,若让人发现了,到时候处理起来,会有些麻烦。
琉璃离开之后,容芷这才收起笑容,看向秋月,“外面现在什么情况?”
秋月用了打发了一两银子,这才从送饭婆子的口中打探到外面的情况。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这几日,有许多大臣都递了奏折弹劾元伯侯,不过,由于过年期间,皇帝封笔,没有开大朝会。
只是在御书房召见了几位内阁大臣。
但商量了些什么,并没有人知道。
至于元伯侯府,皇帝也一直没有任何的表示,会不会牵连元伯侯府,不得而知。
不过因为这件事,元伯侯似乎是不想再让容芷待在府中了,而容芷和元骎的婚事,似乎也有作罢的打算。
“我听王婆子的意思是说,侯爷让夫人把你送到郊外庄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长期这样趴着,有些吃不消,手臂有些发酸,容芷调整一下姿势,仰头,看向秋月,“倒也挺好的,最起码,落得清静。”
去庄上,或许没有自由,但最起码,没有那么多的烦恼。
秋月看容芷这副不争气的模样,有些气急,“你以为那样就很好了?去了,有可能一辈子就都得待在那里了,那样的话,你甘心吗?”
“甘心啊,最起码,饿不死啊。”小时候被饿得很了,长大之后,越发怕挨饿了。
“容芷,你怎么就不上进些呢?”秋月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容芷皱眉:“我也想啊,可你别忘了,我一奴籍身份的女子,如何上进?”身份卑微,注定永远被别人踩在脚下,肆意践踏。
“奴籍出生,身份卑微又如何?你有上好的容貌,这就是你的优势,若我跟你一样,我定会努力往高处爬,终有一天,会站在让所有人都仰视的高处。”秋月眼底都是冰冷,决心和果敢。
可惜,她没有容芷这么好的条件。
容芷一直都知道秋月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也知道她想要什么,哪怕那样做会让她陷入险境,她也会去做。
而她呢?
就没有秋月这样的胆子了。
只求安稳, 平平淡淡度过此生。
“秋月,我真羡慕你。”想到这里,荣知晓羡慕的看着秋月。
“我还羡慕你呢。”秋月斜睨了她一眼,表情认真起来,“阿芷,我不是在开玩笑,说真的,趁现在陛下对你感兴趣,你若是入宫,你的人生就能够改变,到时候,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如果容芷能够入宫。
“你以为皇宫就是好去处?一入宫深似海,各种勾心斗角,不是我能应付得了的。”容芷果断地拒绝。
皇宫那种地方,进去,就出不来了。
容芷虽然没有经历过那样的生活,可是,别忘了,那里面还有一位贤妃,那位可不是真的贤良,她可不想整天活在她的算计中。
秋月不理解容芷的想法,便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下去。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直到正月初六这天,外面的商铺陆续开张了,商人们忙着谈生意,官员们也纷纷上值了,就连孩童们都三五成群的穿梭在大街小巷中,欢笑声成一片。
而这一天,官家开始忙碌起来了。
新一年的大朝会,文武百官们着新的官服走入玄武门,互相作揖,我说着‘新年快乐’,你说着‘同乐同乐’。
唯独元伯侯,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表情僵硬着,黑着一张脸。
也没有人主动跟他打招呼,这种时候,众人都巴不得离他远一些,以免被牵连。
入金銮殿。
在太监的高唱‘陛下驾到’中,众人纷纷跪安,皇帝摆手,示意众臣平身,新一年的大朝会就这样开始了。
原本应该是喜庆的大朝会,这时却显得有些压抑,这几日,半数以上的官员都上了弹劾元伯侯的奏折。
他们也在此时亲自上前奏明情况,让元伯侯给一个交代,毕竟,元伯侯闹出来的事,非同小可。
往大处了说,那就是藐视皇帝,说句大不敬的话,那就是元伯侯存有二心。
皇帝对于众人的奏请,并没有立即给出说法,而是看向元伯侯,“元爱卿,此事你怎么说?”
元伯侯立马跪地,头匍匐在地,“陛下,臣未能管束好府中人,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皇帝看向左相,“王相可有何看法?朕该不该治这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