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到了吗司空墐？”半天都没等到她回话，穆啸尘低头去看她。
怀中的人眸光暗淡，仿佛万千灯火都照不到她的眼里。
穆啸尘愣了一下。
“你怎么了？”刚好旁边有个很柔软的沙发，穆啸尘把她放进沙发里，半蹲在她面前看着她。
她长得真是好看。
纯而不妖，媚而不俗，是个绝无仅有的美人。
从她进门就有一大堆事，他都没好好看看她。每次一细看，都能发现她又长好看了，更有味道了。
他亲自监督做的礼服，穿在她身上也很好看，简单大气的设计略微显示出了一些女人味。
只是这个女人眸光深处的黯淡，让他无法忽略。
为什么？是因为他的话？
她不想跟他过以后的每一个新年？
“你是不想跟我过以后的新年吧？”穆啸尘这样想着，就问出了口，“你又想说，我们已经离婚了没有任何关系了是吗？司空墐，你信不信，我马上就能让你跟我有关系？”
穆啸尘心口闷闷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他本来今晚兴致挺好的，可她总是扫他的兴！
“没有。”司空墐急忙摇头否认，怕他生气她又要倒霉，司空墐灵机一动，赶紧说道，“我只是在想，这城堡里没有过年的味道，以后过年的话，还是要在一个温暖的家。房子不用太大，温馨就好了。”
穆啸尘盯着她足足看了有半分钟。
司空墐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神色，就怕这个她惹不起的喜怒无常的大爷又抓住哪个字眼找她的麻烦。
跟他在一起相处真的太累了。
“一个温暖的家。”他依旧半蹲在她面前，口中重复着这句话，眸子渐渐涣散失神，好像充满了向往。
他不知道她这句话只是随口一说敷衍他的。
好像这真的是司空墐发自肺腑的愿望，他在细细品咂。
突然他身体微微往前一倾，一把又把司空墐打横捞起来。
“你又要干什么？”突然的动作把司空墐吓得不轻。
“带你去一个温暖的家。”穆啸尘随便从衣架上扯了件外套给她穿在身上，抱着她就往外走，“在这个家里跟那两个人一起过新年，我也觉得很堵心，咱们就去一个温暖的小家过咱俩的吧。”
司空墐：“……”
半小时后。
司空墐站在一个庄园门口陷入了深思。
新年的烟火鞭炮响声从很远的地方隐隐约约飘来，但是到这里已经形不成什么很吵闹的杂音了。
四周有些不知名的虫子在叫，恍惚还会让人错觉这是夏天。
院门口是一排的竹篱笆，篱笆上面镶满了淡黄色的小灯，篱笆后面就是个小院子，院子里有藤萝做成的秋千，枝叶缠绕的小屋……
中间最大的那个，就是用木材做成的两层的小阁楼，做工精细，结构精巧。
司空墐想到了一句诗：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古时候那些闺阁中的小姐梳妆打扮的阁楼估计就是这样子的吧。
“你说的温暖的小家。”穆啸尘一本正经的说道，“这里天天有人烧着最好的炭火取暖，暖是一定暖的。小吧，这也是我所有房子里面最小的一个。我想了一下，也就只有这栋房子能够得上你说的那个规格。”
司空墐：“……”
这就是他所理解的温暖的小家？
她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真是不知道该做什么表达。
“这么点小事就感动成这样？”穆啸尘侧头看着她五味陈杂的脸，还以为她是感动的，有点鄙夷，又有点得意，“不用太感动，好好做我穆啸尘的女人，房子什么的随便你住，想住几栋住几栋。”
司空墐：“……”
她不可思议的看了他一眼。
“走吧，进去看看。”穆啸尘得意的牵起她的手往里面走。
竹篱笆“吱吖”一声，很有年代感。
“不是说要考虑到爷爷那边吗？”司空墐问道，“我们一起走了，明天爷爷见不到人，他会不会生气？”
“你以为爷爷是庄曼菱呢，那么小家子气？”穆啸尘冷哼一声。
“庄、庄曼菱……”司空墐无语，就算不是亲生母亲，也不能这么大呼其名吧？
“你不也没叫她叫妈？还说跟我是一条船上的。”穆啸尘斜睨她一眼，脸上有点隐隐的笑意。
一想到刚才她和庄曼菱的对话，他就忍不住乐呵。
还嘴硬说对他根本没有感情，其实背地里早就认定他们是夫妻了，在外人面前，她还是会本能的维护他。
她对他是有感情的，就是嘴硬不肯承认，呵，他都知道！
“她、真不是你亲妈？”司空墐想了想，问出了口。
既然以后避免不了要打交道，基本的东西她还是应该知道的。
穆啸尘迟疑了一下。
此时他们已经踏上台阶了，旁边小木屋里的佣人听到动静，急忙出来，看到穆啸尘，顿时一惊：“先生，您怎么来了？”
“去准备点吃的，顺便把我的卧室铺好，炭火要烧足了，不能有一丝风透进去！”穆啸尘吩咐道。
“是！”佣人急急忙忙的就下去了。
穆啸尘带着司空墐走进屋里，顿时一股热浪袭来，瞬间她就被很温暖的感觉包裹。
她突然发现，好像只要是跟穆啸尘在一起，她走到的地方都是暖的，从来没有感觉到寒冬凛冽。
他是知道她怕冷吗？
手心轻轻握紧，隐隐的，如画的眉目间有了一丝动容。
“她不是我亲妈。”就在她走神都快要忘记自己问题的时候，穆啸尘突然开口说道，“她是个杀人的刽子手。”
司空墐错愕。
“杀人的刽子手？”
“我的亲生母亲姓周。死在庄曼菱和穆闵梁的手里。”他的声音清冷，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带着无尽的恨意。
司空墐更加错愕，抬眼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