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方衣弦家的钥匙,司空墐到门口还是习惯性的敲门等方衣弦来开。
等了会儿,门“啪嗒”一声开了,站在门后面的却是个男人。
他大概二十多岁,头发烫成金黄的锡纸烫,大概是发色的原因,衬得他的皮肤很白,五官有种阴柔的美,右耳上有一个宝石蓝的耳钉,在方衣弦家明亮的灯光下十分惹眼。要是他留着长头发的话一定是个很美的女人。
司空墐愣了愣。
“你好。”他笑着伸出手,司空墐伸手跟他虚握一下,他侧身把司空墐让进来。
“司空墐,你再不来我都要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方衣弦大老远的就在厨房里开始喊。
司空墐在想会不会打扰到他们的二人世界,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方衣弦已经从厨房里出来了,对着锡纸烫的男人挥挥手,“隋远,我朋友来了,你先回去吧。”
叫隋远的男人笑道:“你朋友来了就叫我回去了,这是什么道理?你朋友也是我朋友,大家一起坐下来吃顿饭,一回生才能二回熟嘛。”
方衣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不说话,好像他是个小丑,独自在那里上蹿下跳。
隋远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耳根子有点红,“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他转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又笑着跟司空墐打了个招呼,这才出去带上门。
司空墐也讪讪摸了摸鼻子,“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得了吧,你还来得不是时候,你再晚点来我就要饿死了,享年三十岁!”
方衣弦斜睨她一眼,转身进厨房去端菜了。
司空墐犹豫了一下,洗了手也跟着进去端菜去餐厅。
方衣弦家这套房子大概一百多平,北欧装饰风,显得整个房子宽阔又敞亮,餐厅也很大,两个人坐在那里边吃饭边聊天都能隐隐听到回声。
方衣弦今天做了不少肉,一个劲的往司空墐的碗里夹,两人相对坐着,吃饭都吃出了默契。
方衣弦问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要把他赶走?”
“你是怕我尴尬吧?”
方衣弦嘿嘿笑,“男人这种臭东西永远都比不上我的姐妹。”
司空墐无语望了回天,“可是人家都到你家里来了,你把人家赶走了不太好吧?”
“我又没有允许,平时大家都很默契在外面开房,鬼知道今天他抽什么风,自己吵着闹着说要来,我赶他出去也没有什么不妥呀!”
司空墐:“……”
方衣弦的私生活一向比较随性,司空墐从来不会表达什么自己的观点,或者对她指指点点说什么她该好好谈个恋爱结个婚什么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有自己的路要走,作为朋友她只需要跟方衣弦做朋友间该做的事,不该管的她绝不会多言。
两人吃饭吃着吃着,方衣弦一拍脑袋想起什么来,忙问道:“我今天在网上看到网友上传的图片,说有人要跳楼,那是好像是你的公司吧?人怎么样了?”
“在医院,不过被警方控制了。”
“啊?”方衣弦端着碗呆了一下,“他不就是跳楼吗,为什么会被警方控制?”
司空墐就把霍家明跳楼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方衣弦不胜唏嘘,“还有这种事!司空墐,你这运气太好了,好好一个公司也能遇到这种奇葩事!估计是老天觉得你实在太厉害了,不找点事情给你做都对不起你这一腔才华!”
司空墐:“……”
她其实觉得方衣弦要是不会说话可以不用说话的,这安慰人可真是太别致了。
吃完饭,两人一起收拾好厨房,司空墐打算回去了,方衣弦拿了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她:“新年礼物。快要过年了司空墐,新年快乐!”
司空墐欢欢喜喜的接过盒子,“我都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呢,这怎么好意思呢?”
方衣弦:“……那你还给我吧。”
“诶?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你怎么能要回去呢?”
方衣弦深深吸了口气,感觉她认识的司空墐好像被人给掉包了。
“我明天的机票,要回老家过年了,你自己在金城要多注意安全,穆夫人不好做的。
方衣弦虽然嫌弃她,却也担心,“自己多留心点。这几天我就不给你做饭了,自己在外面吃点吧,要是没地方去了就来我家,反正钥匙你也有的,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司空墐点头说好。过年大家都要回家,方衣弦虽然没了婆家,但她娘家还在,她回娘家过年本也是情理之中。
司空墐拿着方衣弦送的礼物跟她告辞,到楼下的时候她看到方衣弦那个男朋友还在那里抽着烟四处徘徊。
他没看到司空墐,司空墐也就没跟他打招呼,悄悄绕过他走开了。
司空墐不知道这两人的感情纠葛,她担心这隋远对方衣弦不利,打了个电话提醒她自己注意。
那端让她放心,自己已经把门锁好了,绝不放一只苍蝇进来。
司空墐打车回了夏家。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往常夏珩邑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夏泽彦失踪后他每天又要忙着处理公司的事又要忙着托关系找人,忙得焦头烂额,很少会在十二点前回来,甚至不回来的时候更多,没想到今晚他竟然坐在客厅里悠闲自在的喝着茶。
晚上十一点了还在喝茶,这怕不是闲情雅致,是有事要办吧?
司空墐进门去,笑着叫了声舅舅舅妈。
叶寸心倚在沙发上看电视,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勉强笑了笑,又把目光移开了。
“阿墐终于回来了。”夏珩邑倒了杯茶放在他对面,指了指沙发,“你先坐下,我有句话要问你。”
来的路上张玥给她打过了电话,司空墐知道夏珩邑大概要问什么。
她笑着点头,在夏珩邑对面坐下了,白色的羽绒服像一条被子将她捂得严严实实,只余那张苍白的小脸露在外面。
夏珩邑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头。
有这么冷吗?
夏珩邑心里不悦,脸上倒是没有表露出来。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话依旧是那个风度翩翩气质儒雅的夏董事长。
“阿墐,今天分公司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听说是你提前预知到那个员工有问题,这才及时防止他跳楼的。阿墐,做得很好!你给公司挽回了一笔巨大的损失,有进步!”
夏珩邑笑眯眯的,金丝边眼镜后面那双眼睛好像在放光,落到司空墐脸上,她只觉得像一条毒舌在舔舐她的脸。
夏珩邑是在套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