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啸尘签的合同都是经过他专门的公关团队和保密部门做好处理的,他亲笔签下的每一个名字都价值惊人,怎么能随随便便给一个不认识的人签名?
穆啸尘的签名岂能随便给?万一有心人拿着这个签名去做了什么有损穆啸尘极其旗下产业的事情怎么办?
“那,不签名也行,握个手总行吧?握过九爷的手,以后铁定能飞黄腾达。”方衣弦继续舔着笑脸。
司空墐无语,“您好歹也是个私定服装店的老板,能不能有点骨气?”
方衣弦腰杆挺得笔直:“那有什么,谁看到活的九爷能不激动?我这还算好的,要是给别的女人遇到,指不定得住ICU。”
司空墐本想反驳一句,但是想想夏家人对穆啸尘顶礼膜拜的程度,说不定见到穆啸尘真有可能激动过度住进ICU。
司空墐无声叹气,想说她跟穆啸尘真不熟,但估计说出来方衣弦也不会信,真是十分为难。
“那行,你下次要是能见到他自己去握吧,提前祝你飞黄腾达。”
方衣弦嘿嘿笑,跟朵花儿开在春风里。
蓦的她又凑到司空墐耳边,司空墐以为她要说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时,方衣弦却突然问道:“我特别好奇,九爷的活儿怎么样?”
司空墐一脸莫名:“什么活儿?”
“就是在床上的功夫,怎么样?”
司空墐差点从沙发上栽下去。
方衣弦趁着司空墐还没来得及跳起来打她时赶紧跑了。
“作孽啊……”司空墐抹了一把辛酸泪,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
她才重新回到沙发上坐着,方衣弦又跑出来了。
司空墐眯着眼睛瞪她,没想到她竟是直接扔了点东西到司空墐怀里。
司空墐捡起来,发现那都是一些照片,照片上是同一个男人,长相普通身材高大。
她见过这个男人,是那天打方衣弦的。
“我刚才看到你在写什么别蘅山庄,什么钉子户之类的。你是在处理别蘅山庄那些钉子户的事情吧?”
司空墐那天在那里遇到方衣弦,她就知道方衣弦跟那里肯定或多或少都有联系,因此也没惊讶,只问道:“照片上的这位,跟别蘅山庄有什么联系?”
方衣弦冷笑一声,“联系么?你要是想处理那些钉子户,找这位才算是找对人了。”
方衣弦坐下来开始跟司空墐讲她这位老公跟钉子户的关系。
方衣弦的老公叫白嘉林,是某公司的高管。白嘉林是土生土长的金城人,他的老家就在别蘅山庄——钉子户那里。
如今那老家还住着他年老的父母。
据方衣弦说,当年天恒集团为了修别蘅山庄,给了很多钱让这个村子的人拆迁。
巨大的一笔金额落到每家的头上,许多人二话不说就要准备搬迁。
原本白嘉林的父母也要搬的,可是被白嘉林阻止了,说什么也不让搬走。不仅如此,他还劝说村里的村民们不能搬。
白嘉林说:“你们想,为什么有钱的人要跑到咱们这个地方来修山庄,还不是因为咱们这里风水好!咱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无灾无难,平安健康,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有老祖宗在保佑咱们!咱们要是搬走了,就是对老祖宗的不敬,是要遭报应的!”
村民们觉得白嘉林说得有道理,可是面对那一笔天文数字的拆迁费,大家也都顾不得老祖宗了。
那笔拆迁费够他们几辈子的人吃了,老祖宗都已经作古,将来能给儿孙后辈留下无尽的财富,那他们才是后辈的老祖宗。
于是这些人迅速搬离了这个村子。
白嘉林的计划落空,气不打一处来。
别人他管不了,但他能管得了他爸妈。
后来白嘉林又抓住他们家附近没来得及搬走的村民,他抓住这些人的把柄,强迫他们留下来,于是以白家为中心,这附近就形成了一小片钉子户。
司空墐听完方衣弦讲完前因后果,问道:“白嘉林上班的公司,应该是天恒的敌对公司吧?”
方衣弦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是在哪个公司上班,这一点还真帮不了你。”
“你们不是夫妻吗,你连这个也不知道?”这对夫妻的相处模式简直是让司空墐无言以对。
方衣弦沉默良久。
“名存实亡的夫妻。我们已经不做夫妻很久了。”
司空墐与方衣弦相对坐着,她静静的看着她,眸中一潭静水,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能在她的眼里激起一丝涟漪。
方衣弦叹了口气,“其实,我的事情你也猜了个大概了吧,你这么聪明。”
司空墐没说话。
方衣弦的眼睛看着阳台外,阳光照进来,映在她的眼中是明亮的一片,可她的眸光是幽深的,仿佛一眼望不到边的深渊。
她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烟来,想了想,问司空墐:“可以抽一支吗?”
司空墐点头:“你随意,不过我不抽。”
方衣弦就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
烟雾弥漫缥缈着从她的唇间溢出来,她的脸在烟雾里说不出的苍凉和绝望。
“司空墐,我跟你说,其实这事儿说起来挺恶心的,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方衣弦开始开口讲她跟白嘉林的过去,提起往事,她的脸上也滑过一丝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其实所有爱情开始都是美好的。我跟白嘉林是在金城上班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我们两个都是刚刚才走出社会,都没有经验,两个人在同一家小公司上班,一个月拿着一点点钱,经常加班加到深夜。”
“钱很难赚啊!”方衣弦吸了一口烟,感叹,“钱特别难赚。”
“我跟他两个人吃了太多苦。大冬天的,冰天雪地,谁都不愿意出门,就我跟他跑几千公里去给公司拉货,差点冻死在路上。夏天也是,别人不愿意出去跑的业务我们去跑,别人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们做,我们经常都是凌晨才下班。你以为工资很多吗?不,拿到手的工资少得可怜。”
“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体会对方的苦,久而久之,两个能相互理解的人就走到了一起。”
“我十五岁就出来社会混了,今年三十岁整。跟白嘉林在一起的那一年,我十七岁,他十九岁,那都是我们最好的年华。”
“直到现在,我最后悔的事都是当年没有好好读书。如果好好读书,我的人生一定不会是这个样子,真的,很后悔没有好好读书。”
一个私人订制服装工作室最厉害的设计师及老板,她说她最后悔的事情是没有好好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