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歌练完功,顾老太太也起身散步了。
打过招呼之后,沐晚歌便去找张嫂,问她知不知道昨晚顾飞章是怎么进到她的房间的。
张嫂惊讶的瞪着眼睛,随后才缓缓摇头表示并不清楚。
沐晚歌失望的叹口气,准备亲自去找顾飞章问个清楚,虽然这有点让人难为情。
不想张嫂忽然惊呼起来,“少奶奶,我想起来了,少爷他有梦游症!”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说,这会又忽然想起来?
沐晚歌杏眸里透着看透一切的清冷,一副我给你机会,就看你静静表演的淡然表情。
张嫂仿佛没感受到般,继续道:“少爷大概五岁的时候梦游过,老太太找了不少名医,后来,少爷的梦游症便没有再出现过。二十年过去了,我这也年龄大了,几乎都要忘记了,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来,请少奶奶原谅。”
张嫂一脸诚恳,再加上她说的有时间有细节,很令人信服。
沐晚歌思索片刻,觉得张嫂还没有胆子去编排顾飞章,便信了。
说了几句客气话,沐晚歌便问她知不知道当时说哪个名医治好了顾飞章。
张嫂一脸歉疚,说时隔多年她也忘记了,不过她会去找当年的记录,希望能找到那位名医。
沐晚歌觉得可行,同时叮嘱她暂时不要让老太太跟顾飞章本人知道,便去楼上找顾飞章。
张嫂点头应了,浑身却出了身冷汗,心里哀叹道:少爷呀,再来这么几次,我恐怕要提早去见阎王了!
本以为顾飞章还在睡,不想他却早已起来,此刻正捧着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看的津津有味。
沐晚歌站在门边看过去,发现他看的是本白话版《史记》,带拼音注解的。
原来,阿章是如此好学呢。
若不是出了那样的变故,他该是怎样的惊才绝艳呢?
想着想着,沐晚歌便觉心疼不已。
她绝口不提他昨晚睡错房间的事,也没有打扰他看书,转身到了他的房间,发现他的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历史书籍,人物传记。
沐晚歌随便抽出一本来,顺手翻开,心里突然萌生出个念头。
这个时候,张嫂喊他们下去吃早饭,沐晚歌便去喊了顾飞章,一起来到餐厅。
不想刚进餐厅,就发现顾振邦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今早的报纸翻看。
沐晚歌礼貌性的点头打招呼,顾振邦当即放下报纸,语气和缓的道:“晚歌,昨天的事,是我欠考虑,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沐晚歌久久没有说话,顾飞章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突然变得不安起来,抓着沐晚歌的手轻轻晃起来。
沐晚歌被他晃的心里暖暖的,于是淡淡道:“顾先生,我来到这里完全是因为阿章,希望往后能相处愉快,合作顺利!”
“好!”顾振邦重重点头,心里做了个决定。
饭后,顾振邦让沐晚歌去书房,说有很重要的事同她商量。
沐晚歌送顾飞章去了花园捉虫后,才来到书房。
顾振邦坐在书桌前,手边放着很多资料。
待沐晚歌在他对面坐下,他忽然开口:
“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快就选中你做章儿的妻子吗?”
不是碰瓷么?
沐晚歌心里吐槽,面上摇头。
“因为,我发现了你的与众不同。”
“怎么个不同?”
顾振邦突然盯着沐晚歌格外严肃的道:“那天,李佳敏跳楼失败,是因为你。”
顾振邦的语气里满是笃定。
沐晚歌心里一惊,难道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让他发现了?
可是,她仔细确认过了,血红长鞭只有自己看的见。
那么,顾振邦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正在她疑惑的时候,就听见顾振邦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但是我很确定,正是你阻止了李佳敏跳楼。”
沐晚歌松一口气,浅浅笑了,“顾先生太过绝对了,我倒觉得是她福缘浅薄不配碰瓷阿章。”
见她不承认,顾振邦也不急,“后来李佳敏再次企图跳楼,还是没跳成,反而乖乖听你的话走到你面前,我不信这也是巧合。”
“无巧不成书,顾先生多虑了。”
沐晚歌淡定无比,秉承着打死不承认的原则。
反正他又没有证据。
顾振邦也不继续坚持,转而道:“那你可知道我为何会容忍章儿顶着克妻的恶名而不反击?”
沐晚歌表情瞬间严肃,想了想道:“你没有证据。”
顾振邦眼底划过赞赏接着道:“不止如此,我甚至找不到该反击的目标。”
沐晚歌微微震惊,“顾先生的意思是,你至今还没有找到那些女子的真正死因?”
“可以这么说。”顾振邦将手边的资料悉数推到沐晚歌面前,示意她可以翻看。
“自从章儿的第一位未婚妻惨死,警察局查了一番没有结果以自然死亡立案之后,我就派人暗中调查,距今已有五年,人死了六个,表面上看都是自然死亡或者意外死亡,全都无懈可击。但我知道,这是有人故意针对我顾家,可我查了五年,依旧毫无所获,无功而返。”
说到这些,顾振邦神情里透着浓重的挫败和无力。
克妻的恶名不仅是压在顾飞章一人头上的巨石,更是悬在他顾家头上的一把利刃,只要有人稍微触动机关,他们顾家便会被斩杀殆尽,而他们甚至连反抗都来不及。
这才是顾振邦最担忧的地方。
对此,沐晚歌完全了解。
因为在前世,她也经历过如此深的绝望和恐惧而无从着手反抗。
沐晚歌翻看着手边资料,顾振邦继续道:“自从发现了你的不同之处,我就产生了强烈的直觉,你就是那个人,能渡章儿出苦海,拯救我整个顾家的人!”
沐晚歌看着顾振邦如此激动,心底微微动容,但脸上却依旧淡漠。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件事处处透着邪,她也没有过多把握。
“阿章的事我会管,但顾先生还得多方打算,切不可将赌注全部投注在我身上。”
顾振邦闻言非但没有丝毫不快,反而眼底满是亮光,语调里抑制不住欣喜。
“晚歌啊,你尽管放手去做,需要什么尽管跟我提,我定当鼎力支持,绝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