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孟延年连连点头。
这件事,是孟庭枫他们理亏。
他不得不承认。
“他大哥,大嫂,你们尽管放心,今天我老头子也把话放在这里,以后这个家里,谁也不能欺负十七和庭尧,以后若是你们有听到半点风声,尽管来找我。”
有了孟延年的保证,许家人才忍了怒气,走了。
岑十七倒是想留他们多坐一坐的,但是想到他们家里,许吉的娘子即将临盆,也是不能缺少人的。
最后也就忍了下来;
由青鸾和青凤陪着,将许家人送到了村口。
对于许家人;
岑十七很感动;
因为不管她是岑家湾的灾星,还是妙山村的岑十七,许家人对她都是一如既往的好。
岑十七和许家人出了门,孟庭蓉姐弟俩就急了:“阿爷,阿奶!”
“你们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嘛。”
孟延年气得直接摔了烟袋,转身进屋去了。
梁月荷也瞪了他们一眼,不想搭理她们。
孟庭蓉见状,顿时急了。
对梁月荷道,“阿奶,以前庭玉和我娘都说过,阿奶你偏心,我还不信,但是眼下看,阿奶你这哪里是偏心啊,你是心思压根儿就没有放在我们身上过。”
梁月荷皱眉,“什么?”
“阿奶,大哥好心好意的让子义,子峰给岑十七拜年,做错了么?可她岑十七非但不知好歹,还把大哥和我们都丢出去,现在大哥还晕着呢,还有我跟大嫂,包括庭玉,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穿棉袄,一直在这儿冻着呢,阿爷阿奶,你们不管不问就算了,还对我们那么凶,但对岑十七又百般维护,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梁月荷心头虽然生气;
但也不能否认孟庭蓉没有外套穿的事实。
刚才是情况紧急,不拉着陈氏怕是她真的要打人的,所以大家都去在意那件事了,也就没有注意孟家人都没穿外套的事。
梁月荷让大家先等等,接着回屋找了自己的棉衣给两个女眷,“穿上吧。”
葛氏可能是因为平日里在家也被向桂花欺压惯了的,此时倒是没有多话,径自接了梁月荷的衣裳,披在外头。
衣裳虽然旧;
但是洗的干净。
穿在身上肯定也暖和!
身体好,比什么都重要。
可,那一贯挑剔,骄横的孟庭蓉;
看着那颜色老旧,又几乎洗的发白的旧袄,有些抗拒。
皱眉道,“阿奶,你就不能给我找些好一点儿的衣裳嘛?”
“怎么了?”
梁月荷不明所以。
“你这衣裳也太难看了,还这么旧,好歹今儿也是年初二呢,我以后可是要做秀才娘子的人,你让我穿这个出去,怎么见人啊?”孟庭蓉的优越感倒是十足。
“……”
梁月荷无语。
不过,到底是孙女。
她也懒得跟她计较了,“等着。”
转身回屋;
去拿了过年时新作的一身棉衣出来,这身棉衣原本是她做了过年穿的。
昨儿初一穿了一天;
今儿初二,因为孟许氏的事,她也换上了素净一些的衣裳,这身新衣裳就脱了下来。
不过,尽管是新衣裳;
但孟庭蓉还是有些嫌弃,“阿奶,就没有更好一点的了嘛。”
毕竟梁雨荷是年纪七十的人了,再是新衣裳,那款式和花色也老旧,自然不能跟年轻人的比。
“没有,你爱穿不穿,不喜欢的话,就这么冻着吧,我懒得伺候你。”梁月荷丢下衣服,转身去找孟延年的衣裳,给大孙子穿上。
孟庭蓉却在身后对着她的背影,大声的道,“阿奶,我听我娘说,年前三婶家的大哥给了阿奶好些不错的料子呢。”
梁月荷恨不得翻个白眼;
乡下人有句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的儿子会打洞。
这什么样的亲娘,就有什么样的孩子。
眼下,梁月荷是明白这大孙女的真正意图了。
原本,她也不是这么争究的人,但是孟庭蓉那副嘴脸,是真的叫她生气。
干脆直接怼道,“料子是有,但是你也说了,那是年前才拿来的,眼下才初二,料子还是料子,裁都还没有裁出来呢,你是想要拿着那料子,披在身上就到处走嘛?”
孟庭蓉被骂了一顿,自觉没趣。
撇着嘴不情愿的穿着衣服,不再说话。
大人的衣服,从孟延年,梁月荷这边找两件,也就能将就了;
可,孩子的衣服,就不太好办了。
家里现在就孟庭耀一个男孩儿,年前倒也是做了一身新衣裳,也是今儿脱下来搁着呢。
孟庭耀听到梁月荷喊陈秋菊去给孩子找衣服,当场就翻脸了,直冲房间里,把门从里头给别了起来,“没有,没有衣服,这些衣服都是我的,谁也不给。”
陈秋菊也是不喜欢那几个孩子的;
但,架不住梁雨荷开了口,她只能回来拿,看着孟庭耀关门,其实她挺高兴的。
不过高兴归高兴;
面子还是要做的,“庭耀,你是子义和子峰的小叔,阿奶喊你找两件棉袄给他们穿穿,过两天就还你,你听话啊。”
“我不!”
孟庭耀本来就是个不讲理的孩子;
再加上二房的人一贯瞧不上他们乡下的人,他心头有数的,所以,他自小就不喜欢二伯家的几个人。
包括,小一辈儿的孩子。
陈秋菊装模作样的哄了两声,也就懒得哄了。
直接回了堂屋,对梁月荷道,“娘,庭耀那孩子脾气倔的很,死活不肯让出衣服来,我是没有办法了,不然你自己去跟他说。”
“……”
梁月荷又无语了。
她觉得家里的人,没有一个是省心的。
亲娘都没有办法的事情,她这个阿奶还能有办法不成。
最终,她也干脆放弃不劝了。
反正那两孩子也皮的很,干脆借着没有衣服穿的机会,把他们捂在被窝里,免得他们出去乱跑。
孟子义和孟子峰就这样,被梁月荷给拎着进了房间,拉了被子给盖上:“好了,外头冷得很,你们要是出去乱跑就得生病,倒是就得喝苦药,好好的在被窝里带着,高祖母给你们拿桂花糖。”
一把桂花糖,哄得俩孩子乖乖的在被窝里。
葛氏也带着最小的孩子跟着过去照看,一家四口算是安排妥当了。
孟庭蓉心头不喜欢岑十七,换好衣裳;
见岑十七还没有回来;
便跑到梁月荷跟前去挑唆,“阿奶,以我看那岑十七就不是个好的,仗着自己家里有钱,就真把自己当成富家夫人了不成,你瞧瞧她刚刚出门,带着那么多个下人,好像请下人不用花钱,也不用给他们吃饭一样!”
梁月荷懒得听她唠叨,安排好葛氏母子就转身出门去了院子里。
被岑十七撕了衣裳的碎布料,全都堆在院子角落里。
乡下人,节俭惯了的。
衣服坏了,都是想办法缝缝补补,还是能够再穿的。
那么好的衣裳料子,她得全部捡起来,补一补。
“阿奶,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孟庭蓉又追着梁月荷的步伐跟到院子里,“阿奶,你看看岑十七那个败家子的做派,你就不管管嘛?”
梁月荷走一步,她便跟一步;
又说一句;
最后,梁月荷被说得烦了,将破衣裳丢在竹筐里,虎着脸道,“庭蓉,这里只是你的娘家,你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娘家的事情,要少管!”
孟庭蓉气得不行,咬着牙:“阿奶,就算我嫁出去了,但我也是孟家的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