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香香将贸易证摆在了岑十七跟前,岑十七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许姨娘,你终于想通了。”
“十七,我知道你是好人,我愿意相信你。”许香香将贸易证推给岑十七,“你说得对,就算是尽心尽力为岑家做打算,他们也不会记得我半分好,这就是我们家的贸易证,麻烦你帮我处理掉岑家绸缎庄,至于价钱,只要不低得过分,我都可以接受。”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得去问问我相公。”岑十七确定了那张贸易证是真的,就转头差遣绿乔:“绿乔,你去书房请公子过来。”
岑十七想要收购岑家绸缎庄的事情,孟庭舟很早就知道了。
这个时候绿乔来喊,他已心知肚明。
正巧负责打理参铺的杨平也在,他便看着杨平,问道,“杨掌柜,现在我们家里账上有多少可以挪动的银两?”
“大约有八百两。”
杨平目前打理着岑家的参铺,账上的事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孟庭舟想了想,问道,“杨掌柜,以你的经验,你觉得岑家绸缎庄现在值多少钱?”
杨平能将参铺的账目打理的井井有条,自然也是有能力的人,猛然一听孟庭舟的话,便明白了孟庭舟的意思,反问道,“公子想要盘下岑家的绸缎庄?”
孟庭舟轻笑,不语。
杨平想了想,道:“其实在疫情之前,岑家绸缎庄在长治县的规模和名声,都不错的。虽然在疫情的时候,岑有志闹出一些事情影响了声誉,但是到底规模和底蕴在这里,如果按照正常的估价来算,一千两差不多。”
孟庭舟点头,这与他的判断差不多。
随后杨平却转了话锋,“不过,现在岑有志因为岑玉苏的事情被抓了,如果是岑家大公子等人想要出手变现的话,最起码要打七折。”
也就是七百两就能买!
“接着说!”
孟庭舟点头。
杨平顿了顿,刚刚绿乔来报,说是岑家的许姨娘来了,夫人让公子过去,于是他想到了什么。
开口道,“如果是岑家的姨娘拿来卖的话,那最起码得打五折,虽然这个价格是少了一半,但这个价格已经很公道了。”
许香香这种情况,若是换了别人,面对岑家如今的状态,兴许还给不到一半的价格。
孟庭舟眼中闪过满意的光芒,“那,你回去给我准备五百两银票,明儿一早给我送到家里来。”
“好的,公子。”
杨平点头,转身出去准备银子去了。
送走杨平之后,孟庭舟才去了书房。
许香香显得有些局促。
孟庭舟倒是很坦然,直接道:“许姨娘,铺子的凭证便放在这里,我会安排人帮你售卖出去的,出手之后,我会派人给你送钱过去的,只是不知道你打算要卖多少钱。”
“哎,这个……”
许香香有些迟疑,她想了想,为难的道:“庭舟啊,你看啊,我是一个妇道人家,儿子年纪也小,虽说曾经帮着相公打理店铺,但到底没有做过这店铺买卖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价,反正我既然找到你们了,那就相信你们的,不如,你帮我估个价?”
“五百两。”
孟庭舟缓声道。
“五百两?”许香香皱眉,下意识的道,“五百两会不会太少了?”
说完后,又意识到什么,急忙辩解:“庭舟啊,我不是不相信你啊,只是我曾经听相公说过,整个店铺里积压的货物,最起码上千两呢。”
孟庭舟倒也不否认。
只是淡定的道,“时局不同,价格肯定不一样。如今岑家大小姐背上命案在逃,岑有志又因涉嫌包庇被抓了起来,再加上之前因赈灾粮的事情,岑家绸缎庄的声誉一落千丈,如今的岑家绸缎庄可值不了一千两。”
“而且,之前的水灾让大家元气大伤,如今长治县的百姓和各行各业的生意人,都忙着灾后重建,大家都很艰难,我虽然给你估价五百两,但这个价格也是偏高的,毕竟,五百两也不是小数目,段时间内,谁家也未必拿得出这么多的钱来,如果许姨娘你觉得价格太低,你也可以出去问问看。”
“不,不用了。”
许香香连连摆手。
不得不承认,孟庭舟所说的是事实,而且她现在做这个事情,本身就是瞒着岑家人的。
她要是跑出去胡乱打听,那势必得把这事儿传开来。
到时候,她非得被打死不可!
“五百两就五百两吧,只要庭舟你能帮我出手就行。”许香香说着感谢的话,提醒道:“庭舟,那,你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出手呢?”
“怎么了?”
“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只想快一点拿到钱,尽快回乡下去。”许香香解释道。
现在岑家的两个儿子,就是在盘算着卖掉绸缎庄,之所以没有成行,只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找到这绸缎庄的贸易证而已。
如果叫他们知道这贸易证是被自己给拿了,那他们非得弄死自己不可。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许香香想快点离开。
孟庭舟点头,“嗯,我晓得了,我会尽快安排的。”
送走许香香。
小锦鲤才诧异的看着孟庭舟,“相公,你是要买下大伯家的绸缎庄?可是,为什么不直接亲自出面买了,还要拖她一下呢?”
“岑有志老奸巨猾,他要是晓得了是我们买下了他的绸缎庄,非得死皮赖脸跟我们扯皮不可,与其跟他耗费时间,还不如匿了姓名,叫他寻找无门,我们也省些麻烦。”
孟庭舟觉得,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时间也是值钱的。
在不值得的人身上,耗费了不必要的时间,与他来说,就是损失。
岑十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孟庭舟走过来,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十七,你现在有孕,得好好的静养,其他的事情,都不用操心了。”
“嗯。”
岑十七点头,“我明白了,娘和钟嬷嬷说,午后教我做一些针线,提前给宝宝做一些贴身衣服。”
“做针线?”
孟庭舟迟疑了一下。
脑子里又浮现出当初在妙山村时,小锦鲤因为学做刺绣,把手指头扎伤的可怜模样。
顿时他就有点心疼了,“不然,别做手工了?”
“啊?”
“下午陪我看书吧。”
孟庭舟觉得,做手工实在太虐待他的小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