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思源皱眉。
他之前见过和蔼可亲的岑十七的,却没有想到生气的岑十七,说话竟是这样的毒辣。
偏偏,她说的话,还无法反驳。
“孟夫人,这件事,其实是有误会的。”
萧思源干脆的道,“捆绑囚禁你的那位亲人,皆是因为那位大婶她擅闯我萧家内院,而且还惊动了我的母亲,我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需要静养,但因为那位大婶的出现,我母亲的情绪波动厉害,已经出现身体不适的状况了,但那大婶非但没有丝毫的收敛,还口口声声的责问我母亲,致使我母亲的情况很不好,在下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
“迫不得已,就能问都不问,把我的人关起来?”小锦鲤反问。
本来她对萧思源还是有好印象的;
甚至,因为他是大伯娘的儿子,她也应该对他客气一些的。
但,见萧思源口口声声维护那个虚伪的“养母”而不自知,小锦鲤这心头,难免为苗冬梅抱不平。
所以语气,越来越不好。
萧思源一顿,道,“我承认,我在没有弄清楚那位大婶的身份和满心恼怒的情况之下,不问青红皂白将她关押,是我的不对,但其实我当时只是想要分开二人,并没有真的想把她关起来。”
这,也是为什么苗冬梅被关在偏厅后,没有被人为难的原因。
毕竟是在萧家;
来者是客。
他作为东道主,总不能替客人教训下人。
所以他只是想人关起来,准备宴席散了之后,再将人放了。
而且,他看着那妇人,也着实可怜的紧。
萧思源说的有理有据,好似十分站得住脚的。
但,不管在什么时代,女人不讲理起来,就真的是是不讲理。
并且,伶牙俐齿。
她轻笑一声,“萧大夫说的倒是冠冕堂皇的,或许毒杀我大伯娘真的不是你的本意,但这件事确是萧老夫人一手操作的,我也很好奇,萧老夫人对我大伯娘下了这样的狠手,到底二人之间是有何恩怨。”
“这……就算大婶是在我萧家中的毒,但也未必能证实就是我母亲的意思吧。”萧思源皱眉。
他的潜意识里,母亲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平日里也是吃斋念佛,做许多的善事,他不相信他的亲娘会做这样的事情。
小锦鲤点头。
“我知道萧大夫你不肯相信这个事实,但,说实话,若非我与相公亲耳听到那个老婆子说的话,我也不相信堂堂萧家药铺的老夫人,竟是个心狠手辣,阳奉阴违之人,我若是早知道她是这样轻贱旁人性命的人,也许我当日,就不会施以援手了。”
这句话,说的不可谓不重;
像是一把尖刀一般,扎进萧思源的心头。
萧思源皱眉,“其实,我娘与苗氏应该也从来不认识,说到底,我娘并没有毒杀苗氏的理由啊。”
“这话是令尊告诉你的么?”
“不是。”
萧思源老实的回答,“我与我母亲自小便生活在常州,直到十年前我才回到这里,期间根本就没有出过长治县,更没有到过你们乡下,我母亲与苗氏根本就不可能有交集的。”
没有交集的两个人,怎么会有莫名的恨意呢。
小锦鲤眸色复杂的盯着萧思源。
忍了又忍。
最终还是没能忍得住,“萧大夫,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萧思源不太理解岑十七的举动。
但是,被她这样盯着,他只感如芒在背,很不舒服,为了缓解这种不适感,他道,“孟夫人请讲。”
“从前,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住着一对善良的夫妻……”
小锦鲤缓缓的,将苗冬梅丢失孩子的事情,跟萧思源讲了一遍。
最后,她看着萧思源,问道:“萧大夫,你说,故事里拐走孩子的那个女人,三十年后,再次看到孩子亲生母亲突然出现在她跟前,问她要孩子的时候,为了隐藏当年她做下的错事,会不会有杀人之心?”
萧思源从故事讲到一半,便一直沉默着。
沉默着;
一言不发。
面对小锦鲤的质问,他惨白着脸色,眸色深沉的看着小锦鲤。
好半晌;
他才动了动嘴唇,却只是说了一句:“孟夫人的故事,很精彩。”
“呵……”
小锦鲤轻笑一声,“是啊,我也觉得好精彩,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能相信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悲剧。”
萧思源努力控制了面上的表情;
但他急切的动作,还是暴露了他的慌张。“孟夫人的意思,是在暗指我娘就是当初那个拐走别人孩子的妇人么?”
“我可没这样说啊。”
萧思源表情一僵,你是没说,但你就是这样暗示的。想着,萧思源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为自家亲娘辩解一句,“不是指的我娘最好,毕竟,我娘现在也还在床上躺着,昏迷了整整两日了。”
小锦鲤有点诧异,“萧夫人昏迷两日了?”
“是,整整两日,我母亲一直昏睡着,我和我爹都把过脉,并没有找到病因,所以,我今儿前来,其中一件事便是想要询问,孟夫人的伯娘,到底有没有对我母亲,做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萧思源担忧的道。
小锦鲤盯着萧思源,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最后,觉得有点好笑,“呵,萧大夫的意思,是我家大伯娘那个来自乡下的女人,对极其了解药物的萧家老夫人下了毒,以至于你和萧老大夫都找不着病因?萧思源,你脑子不会是生绣了吧?”
萧思源被骂了一句。
有点尴尬,但最后还是忍着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我母亲她昏迷不醒也是事实……”
“有句话我不知道萧大夫有没有听过?”小锦鲤利索的接过了萧思源的话茬,而后咬牙切齿的道;“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萧思源心头咯噔一下。
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这句话有道理啊!
脑子里闪过这个想法的萧思源,心头忽然慌了,他觉得自己不能在呆在岑十七跟前了,因为他的心绪都被她给搅乱了。
他急忙站起身,客气的道,“孟夫人,既然你家大伯娘已无大碍,那这件事我们便大事化小吧,我会赔给苗大婶一笔钱人,让她将养好身子,这件事,我们也到此为止,我希望孟夫人你以后,不要再提这种会引发我们家庭矛盾的话题,告辞。”
说完,他也不等小锦鲤反应,便站起身步伐急切的离开了孟家。
孟庭舟回来的时候,正好在门口看到萧思源。“萧大哥,你这是要走了么?”
“呃,是孟贤弟回来了,是的,我想起家里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好,先走一步了,我们改日再聊。”
萧思源说着便飞快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