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舟这心头,想了许久,许久,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回孟家老宅。
林青青还未出小月,那个东西她应该有;
说不定能找到多余的。
只是,他一个小叔子跑去问大嫂有没有月事布这种事,未免太过尴尬了,所以,他决定先去找孟许氏。
对于儿子半夜三更的突然出现,孟许氏还是很惊奇的,之前村里发生的事情,她倒是听说了。
不过,她相信,她家小儿媳这么能干的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而且她下午的时候,又扭伤了脚踝,也就没有出去凑热闹。
眼下见孟庭舟来了,她心头一惊:“庭舟,你怎么来了?难不成是十七丫头有什么事情么?”
“嗯。”
孟庭舟微微的点了点头。
“她怎么了?是不是被宋氏那个老泼妇给弄伤了,我就说那个老泼皮不是个好东西。”孟许氏一下子就急了,瘸着脚还想朝外走,“不行,我得去看看。”
“娘,你先别急,十七她没有大碍,也不是宋氏造成的。”孟庭舟急忙安慰。
孟许氏白了他一眼,骂道:“你个臭小子,说话大喘气,你想吓死你娘啊。”
骂完后,她又道:“那这半夜三更的,你不在家里陪着十七丫头,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我……”
孟庭舟张了张口,有点难以启齿。
虽然他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辞以及办法,但是真的对着孟许氏的时候,那种尴尬的感觉突然就蹭蹭的上窜了。
本来也是。
哪有儿子对着娘亲,提月事布的嘛。
孟许氏就更加好奇了,“你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磨磨唧唧的做什么啊。”
孟庭舟红着脸,盯着孟许氏瞅了许久,瞅得孟许氏都不耐烦,又要准备骂人了,他才张了张口,十分艰难的磨出几个字,“娘,我想问问你,你家里有没有……有没有……月事布?”
最后三个字,声音小到孟庭舟自己几乎都要听不清了。
“什么?!”
孟许氏拧眉,满脸的不可置信。“孟庭舟,你好歹也是个男人,怎么能问女人这么缺心眼的问题,这也亏得是问你娘,要是换了别的女人……”
说着,她忽然好像回味过来。
瞪着孟庭舟,问道:“你的意思是,十七那个来了,要找月事布?”
“嗯。”
孟庭舟点头。
脸上绯红一片,心头更是觉得恨不得眼前有个地缝,让自己能钻进去。
“那……”孟许氏还想说什么。
张了张口之后,她无奈的摆手:“嗨,我跟你说这个做什么,等着,娘去给你找。”
孟许氏说着,去了林青青的房里。
没有一会儿,孟许氏就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布条,“林青青也是个不知道节省的,喏,就这个没有用过了,你拿回去先给十七丫头凑合着用,我今晚再用棉布缝上一些,填上草木灰就能用了。”
“嗯,好。”
孟许氏飞快的将那东西塞进衣兜里藏起来,然后又道:“娘,那东西可以自己做的么,需要些什么东西,你告诉我。”
“告诉你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学做啊?”孟许氏又白了他一眼,转身就去那棉布和针线了。
“……”
孟庭舟哑言。
他能承认,他就是想亲手做么?
但,最终这个话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孟许氏也是个手脚麻利的,三下五除二的就裁好了布料,拿着针线飞针走线,不用多久,几个简易的月事布便好了。
孟庭舟急忙拿了就走,“娘,十七一个人在家里,我放心不下,这些我先拿走了,你得空了再帮我做些。”
“你拿走没用啊,还得填上草木灰才能用。”孟许氏忍不住道。
“我自己会弄好的。”
夜风中传来孟庭舟的声音。
孟庭舟从孟家走了一趟,便给小丫头带回去了需要的月事布,并且,认真且耐心的花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给小丫头普及了关于月事的知识。
叫小丫头明白,她这不是流产了。
只是一个女人每月会有的正常状态而已。另外也教了她不少关于用品的问题。
明白了之后的小锦鲤窝在被窝里,看着在油灯下,拿着棉花填充月事布的孟庭舟,眨巴眨巴眼睛,“相公,你对我真好。”
什么都教她;
什么都帮她做好;
不厌其烦。
“傻瓜,我就你一个娘子,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孟庭舟耐心的填充着棉花。
尽管孟许氏说了,里头需要填充草木灰。
但是孟庭舟看得书上说了,草木灰多少不够清洁,只有老百姓家里的妇人才会用草木灰的,而稍微有点钱的人家,都会选择更好的原料。
比如,棉花。
虽然他现在还不够有钱,但是他还是想要给岑十七力所能及的最好的。
而且,眼下这屋里没有外人,孟庭舟内心的羞耻感,也被压了下去,就连填充月事布这样的事情他做起来,也丝毫不觉尴尬。
做好了那些之后,他才将东西全部收好。
然后又去了厨房,给小丫头泡了一碗红糖水回来:“肚子还疼么,再喝点热水吧,娘说你现在多喝热水才好。”
“嗯,谢谢相公。”
小锦鲤乖巧的喝完热水,很老实的对孟庭舟道:“可是相公,我还是觉得有点冷呢,你上来抱着我睡,好不好?”
“好。”
孟庭舟收拾完好碗,便褪了中衣,爬上了床铺。
将软糯糯的小娘子搂进怀里,想着她现在需要保暖,甚至还暗自提气内力,让掌心发热,而后大掌轻轻的覆在小锦鲤的肚子上,轻轻的揉着:“现在呢,有没有好一点?”
“嗯,好一点了。”
小锦鲤点头。
她的肚子疼,是真的疼。
不过,有了孟庭舟的红糖水,和他的陪伴,她觉得她能忍的。
孟庭舟轻轻的揉着她的肚子,视线从小锦鲤的脖颈上滑过,被一点青紫吸引。
他的脑子里,闪过回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个黑影。
于是,他轻声问道:“十七,你脖子这里怎么了?被谁弄伤的?”
说起脖子上的伤痕,小锦鲤也瞬间想了起来。
之前是被月事的事情给吓得忘了,眼下见孟庭舟提起,她急忙将之前遇到的事情给孟庭舟说了一遍,不过,她也没有提千代羽的事情。
末了,她又道:“相公,我觉得那个人一定是冲你来的,咱们最近得小心一些才好。”
孟庭舟听说对方是为了蝉形玉来的,表情也冷凝起来。
躲了二十多年了;
到底;
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