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唯有相思不可医

宋氏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到底没闹起来,摁住女儿让她忍耐:她之前可是看见了,孟许氏的背篓里装了两块儿颜色挺好的布料,她那么大年纪了,绝对不可能是自己穿的;

而孟家,不就是只有她女儿最年轻么。

一个鸡腿而已,如何跟一身新衣裳比?

一贯在家里都是吃鸡腿的林青平,没捞着鸡腿顿时就不乐意了。

正想要闹;

还是宋氏了解儿子,趁着孟许氏去厨房炒白菜的空档,急声哄道:“儿子,你不是喜欢十七妹妹么,喜欢她就不能跟她争东西吃,不然她不喜欢你。”

林青平这才放弃,啃起了宋氏给挪出了的鸡翅膀。

倒是小锦鲤,几次想要将鸡腿还回去。

但却看到孟许氏在林青青母女三人看不见的角度,对着她直眨眼,她也就放弃了,先狠狠的咬了一口。

嗯嗯,鸡腿的味道,真好!

她算是发现了,她自下凡后吃的东西,不管是鸡蛋羹,还是大肉包,还有今天的鸡腿;

那真是一样比一样好吃。

她有点喜欢凡间的生活了。

四五个人吃一只鸡,还弄了一个白菜炒油渣,再加点儿坛子里的腌菜,足够了。

一顿午饭吃下来,大家都开开心心的。

而由宋氏陪着去庙里求回平安符的林青青,再吃东西也没有尝到怪味,也就忍不住暗自得意了:还得是灵符有用,求来了就能挡住岑十七的煞气。

这不,她是吃什么,都觉着香了。

午饭后,宋氏母子也没提要走,孟许氏也不好赶人,打了招呼之后,就去后院的菜地里挖地。

今儿买回来不少的菜苗,她得把地翻出来,趁着傍晚种下去。

那菜苗经过一夜露水滋养,多半都是能成活的。

“婶儿,这才吃过午饭,歇会儿再做呗。”小锦鲤劝道。

孟许氏摇头:“现在正是春耕时节,过几天田里又要插秧了,没时间种这,趁着这两天有时间,把菜种下去再说,而且啊我觉得,咱家里这块地啊,是真的有狐仙娘娘照应着,咱们得多种些下去,以后能多卖些钱。”

“婶儿,回春堂的药钱,付完了么?”

小锦鲤倒是有点儿不理解孟许氏为什么要这么辛苦了。

孟许氏一边挖地,一边道:“付清了。之前你打回来的那只山猪,舅舅帮着卖了有六两多银子呢,再加上那卖山鸡的钱,付完回春堂的帐,都还剩了一些。”

“六两,那么多呢!”

小锦鲤很欣喜。

一只山鸡才百十文钱,果然还是山猪赚钱呢!

要不,今晚再上山弄只山猪回来?

她默默的想着,又听到孟许氏道:“不过今儿李大夫跟我说,百年参有消息了,那东西可贵,咱们得多存点儿钱,免得到时候找到东西,咱们却没钱买!”

百年参?

小锦鲤皱了下眉。“百年参,拿来给孟二哥治病么?”

孟许氏点头,将李大夫当日对她说的话,给小锦鲤说了一遍。

而后,道:“十七啊,李大夫说只要有了百年参,庭舟的身子就有希望全好。”到时候,你们就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但小锦鲤的关注点,却没有在这方面,而后完全被孟庭舟需要百年参所吸引。

百年参!

这妙山村后面的凤鸣山绵延上百里,又有大片的原始植被,里头应该除了野猪,还有许多药材吧?

要找百年参,应该不难!

虽然有了她的瑶池仙水,不需要百年参也能让孟庭舟完全好起来,但为了避免引起怀疑;

要不……

晚上去猎野猪的时候,试试?

小锦鲤打定了主意。

她也没打算跟孟许氏说,只是道,“婶儿,那我帮你挖地吧。”

“得了,得了,你那细胳膊细腿儿的,哪是干这活儿的料?回去吧,把鸡鸭都喂了就行。”孟许氏拒绝了小锦鲤的帮忙。

小锦鲤点头,转身回了前院,去拿玉米渣喂鸡。

当天傍晚的时候,变了天。

淅淅沥沥的桃花雨,伴随着春雷,越下越大。

这样的情况下,孟氏也不好赶宋氏母子走,便将他们留宿在家。宋氏倒还好,可以与女儿林青青一个屋,但林青平的住宿就成了一个问题。

林青平虽脑子不够用,但却已经满了十八,是个大人了。

孟家却没有单独的房间供他住,而孟庭舟自小因为病了,便是独居,从不与人同住的。

最后,还是孟许氏想了办法,将小锦鲤的住宿,搬去了她的房间,而林青平,则是去住小锦鲤之前住着的柴房。

小锦鲤没有因为下雨,就打消了上山的念头。

她可是记着呢,一只山猪能值六两多银子,她相信,以她的灵力这场雨对她不会有多大的影响,搞只山猪回来不会有问题的。

等到孟家人都入睡之后,小锦鲤便偷摸的出了门……

雨夜路滑。

虽然小锦鲤是有夜视能力的,架不住这走三步,滑两步的泥泞小路,所以速度上慢了很多。

这一次她的目的,很明确——她要猎山猪!

……

家里突然多了几个客人,让孟庭舟睡不安稳;

尤其是林青平那个大傻子,孟家的房间都不隔音的,他有好几次都听到林青平那傻子对岑十七老是傻笑;

他觉得,大傻子对岑十七不怀好意!

好不容易眯了一觉,不到半刻,他就被噩梦给惊醒了。

他摸黑起身,靠在床边。

听着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忍不住心惊。

他觉得,他又生病了!

还是一种,比寒症更严重!

其实他这一段时间睡眠都极好,已经有段日子没做噩梦了。

但,就在刚刚;

他竟然做梦,梦到林家大傻子,强娶岑十七!

都说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

他觉得,他就是得了这无药可医的相思病。

也许是因为白日里岑十七对他说的那句喜欢,也许是不满林家小傻子对岑十七的骚扰……总之,他不喜欢有人惦记着岑十七。

病了二十多年,孟庭舟是头一次感觉到自己心头的迫切;

他想要尽快的摆脱这具被寒症困扰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