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淡笑不语,白云谏看到他没有说话,心中的猜测隐隐成形。
“怪不得丞相可以节节攀升,如果你是丞相的谋士,那他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中,他想要什么、目的是什么你也一清二楚,所以他才会一路高升,并且从来没有犯过错,因为他做的正是你需要别人做的。”
白云谏的一通分析结束了,太子还是云里雾里的,他完全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他对于市井中的传闻并不感兴趣,自然也不知道这个神乎其技的人。
“你说的不错,我是他的谋士。”皇上说完,从袖口中拿出一张人皮面具,他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在桌子上。
当看到这张人皮面具的时候,玄墨就迫不及待的拿起来黏在了脸上,虽然他的动作粗鲁,不过丝毫没有印象人皮面具的效果,看起来就跟真的一模一样。
“小心点儿。”皇上叮嘱了玄墨一声,给他们讲了一个故事。
在皇上刚登基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但渐渐地,跟随着他先祖的人开始学着倚老卖老,而他碍于先祖的面子,在不是原则错误的事情上,他一般不予以计较。
不过这反而助长了他们的野心,一些有名望的大臣竟然准备联合起来,想要将他架空,让他成为一个傀儡皇帝,而皇上又怎么愿意呢?
他就想出了这样一个主意,他办成了一个谋士,在吕青也刚三元及第的时候,他见了这个人,正是因为已经调查清除了他没有任何背景,好拿捏,这才选中了他。
在后来,他将毛遂自荐成了吕青也的谋士,将‘皇上’的想法一点点透漏给他,并派人保护他,让他与保守派的朝臣针锋相对,将他们逐一击破。
“现在你们也看到了。”皇上叹了口气,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如今的模样,不过幸好一切都来得及,现在事情还不晚,想要挽回也有希望。
白云谏听完这个‘故事’,不由唏嘘,他看着皇上,“您不担心我成为下一个吕青也吗?毕竟现在的情况与您当时的处境类似。”
他也不确定这句话说出口会不会被皇上惦记,不过白云谏秉承着要死也要死个明白的心思,他还是问出了这句大逆不道的话。
在皇上还没有开口的时候,一旁的太子坐不住了,他推了一下白云谏。
“说什么呢?”玄墨一直将白云谏当成好友,自然不愿意看到他与父皇敌对。
皇上莞尔,“不怕,你重情重义,跟吕青也不同,更何况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在决定重用白云谏的时候,皇上就清楚他与吕青也不一样,他宁愿冒着抗旨的罪名、得罪丞相也不愿意娶一个不爱的人,这样的人如果都不能信任,皇上不知道还能信任谁。
“您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有了皇上的话,白云谏也不担心他会‘卸磨杀驴’。
如果皇上真的做到了那一步,他不怪任何人,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识人不清。
皇上已经想好了对策,他看了看白云谏与自己相差无几的身高,将手伸到了玄墨的面前,“人皮面具给我。”
玄墨见两人没有‘反目成仇’,手忙脚乱的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了下来,动作急切、粗暴,让他发出一阵阵声音。
“云谏,这几天就由你来扮演吕青也的谋士,我会将我的习惯整理下来给你,你熟悉一下,在确认没有问题后我们就实施,吕青也曾经买卖官位、现如今户部、吏部甚至是兵部都混进了他的人,我要你将名单记录下来。”
皇上郑重的看着白云谏,这何尝不是将他的底牌透漏给了白云谏呢?如果真的出了任何纰漏,他还知道这间密室,也可以反水。
“是,微臣定当竭尽全力。”白云谏跪在皇上面前,他笑着接下了这个任务。
皇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出去说。”在他们离开后,‘谋士’这才出现在院子里,继续在房间里看书,等待着丞相的召唤。
等他们从密室出来的时候,玄墨还有点儿震惊,刚才的通道就像是话本中存在的一样,他很难想象现在竟然也有这样的存在。
“父皇,这密室是什么时候修建的?”皇上将密室恢复原状,他给两人看茶,三人坐在书案旁促膝长谈。
从皇上那里,他们知道了这密室是皇室用来以防万一的存在,它本是为了让皇室子弟逃命用的,但是在后来历任皇帝的扩建下,如今许多重臣的院落都与之相连,不同的密道通向不同的地方。
白云谏也有点儿惊讶,他没想到密室中密密麻麻的错落竟然有这样的机关,“皇上,那你们是如何分辨的,保证自己不会迷失在其中。”
“当初祖先也经过了数次的探索,皇室有一套识别的方法,等会我画给你们,你们二人务必记下来,一字不差。”
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不需要皇上重复他们也能明白,正因为如此才不敢懈怠,万一在密室中迷失了,想要找到人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情,而且并不是所有地方都修建妥当。
谁也不能保证密室现在也是始终如一,皇上当初去丞相府也是让人做了研究的,在确定没有任何意外后他才走进去。
“我们记下了,皇上,您准备什么时候行动?”白云谏看着皇上,这件事当然是越早越好,不然时间久了,他担心出什么额外的纰漏。
除此之外,他还担心白凤青会被人抢走,之前他不知道白凤青就在京都,如今知道了他更加不放心了,之前陆青衣就曾经和白凤青一起去边塞送药。
说不准陆青衣知道白凤青的住址,如果让他先自己一步,白云谏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毕竟白凤青对他而言太重要了。
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更希望自己是这个楼台。
“在等两天,你记一下,小心吕青也的试探,不要露馅了。”皇上比白云谏更心急,他时间所剩无几,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