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韶华妩重重的点了点头。
离皇将小丫头放下来,“无妨,朕今日方才来了,刚好。”
语罢,离皇便率先一步离开,淑妃紧随其后。
韶华妩迈着小短腿跟上去。
路过大门时,小丫头朝前走了几步,而后微微一顿,退了回去。
她将目光落在缩在角落里的李公公身上。
小丫头伸出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李公公?”
“哎哟!”
李公公吓了一跳,才是醒过神来,瞧见是韶华妩,方才松了一口气。
“公主您吓死我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
明明他更吓人好么?
“奴才是在暗自观察陛下……嗯?陛下呢?”
李公公说着朝着里边探头,当即吓了个半死。
“父皇早就走了鸭。”
韶华妩觉着此事不简单,“李公公,你不认真当差。”
小丫头抓到了他的小辫子,阴恻恻的笑,“告诉妩妩,为什么?”
“公主您是不知道,陛下今日来时可有多吓人。”
李公公想起便心有余悸。
都是大公主和德妃娘娘的错,陛下什么曲子没听过,他们居然这样的法子也能想出来。
等等……
“二公主,难道离皇现如今,已然龙颜大悦了?”
若不是龙颜大悦,他今日这么大的失职,离皇早该将他给砍了才是。
“嗯呢!”
韶华妩重重的点了点头,饶有趣味的欣赏了一波调色盘式变脸。
半响后,李公公后知后觉欣喜,“那奴才先去当差了,二公主您当真是奴才的福星啊。”
离皇在洛神殿中呆了好些时候方才离去。
勤政殿。
离皇端坐在上位,神色冷漠傲然。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李公公再次被泼了一盆冷水,瑟瑟发抖的立在身侧。
“今日,是谁在勤政殿当差?”
“今日……”
李公公咽了咽口水,“是小得子。”
“便是他,将朕的小公主给朕做的糕点给送了回去?”
话音轻柔的仿佛刚刚飘过。
甚至也没有半分有关于怒气的声响。
但是跟着离皇久了的人都知道,没有声响,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若是可以选,李公公甚至希望离皇多折断几支笔,而不是如同如今这样。
“许是他不懂事,奴才回去后一定好好教育。”
“他可知,朕的小公主给朕做的糕点有多珍贵?”
离皇并未有半分的动容。
“陛下息怒!”
李公公终是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
“今日若非是朕去了洛神殿,便不知是何年月才可……”
离皇微微勾唇,嘴角是冷漠的弧度,“既然如此当不好差事,便也不需要了。”
李公公一个激灵,心尖颤了颤。
但离皇为了韶华妩这样做到底不是第一次了,他这个做老奴才的心中早便有了准备。
不过几秒调整过来,李公公赶忙叩首,“奴才明白。”
“明白?朕说的,不只是小德子。”
上位的暴君话音重了几分,“今日在勤政殿当差的所有人。”
所有人?
这一次,李公公真的惊了。
陛下的勤政殿人不多,但宫女和候着的奴才侍卫也有十几二十个。
这十几二十个人,便是要因着今日小德子一个人的过失……
“李公公。”
离皇提笔在奏折上落下一个圈,微微抬眸间尽是慵懒和漫不经心。
“朕发觉,如今你对朕的差事,是越来越不上心了。”
这样的奴才,他不需要。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李公公大惊失色,脑子飞速旋转,“奴才……“
“奴才只是想着,陛下方才所说之事,奴才倒是有个法子。”
如此一言,大暴君的怒气消减了几分。
“说。“
“陛下,再过些时日,便是民间的上元灯节了,这个时候,陛下是知道的。”
李公公献媚的开口,“奴才是想着,若是那时候陛下陪着小公主一起出去,放放河灯,看看花灯,岂不美哉?”
“小公主总是被诟病孤星,陛下此行,也可为公主正名。”
“而且,民间传说,由真心喜爱女儿的父亲陪着放下河灯,那河灯便会飘给女儿的良人。”
后边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实则李公公想说,小孩子么,哄起来简单极了,不过便是陪着她一起玩,就能很快让小孩子开心。
小孩子的心思最简单了。
“良人?”
离皇冷笑一声,“公主如今才多大。”
李公公汗颜。
您给人家赐婚的时候,也没想着人家还小啊。
“不过,这倒是个好主意。”
大暴君微微沉吟了片刻,“你去替朕安排。”
他这放肆的一生,这种事,还是第一次。
出宫去看花灯。
呵呵,有趣。
“奴才遵命。”
李公公话音落下,试探性的开口,“只是陛下,您是天子,出宫是大事,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要瞒着所有人才行。
“嗯。”
离皇微微颔首。
过些日子,他便告诉韶华妩便是。
想来小丫头得知此事,当是会很开心。
翌日一早,早朝。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日复一日的话,重复不已。
离皇端坐在上位,仍旧是微言不可侵犯,薄唇却微微勾起,给整个硬朗的面部线条更添了柔和。
底下的臣子们面面相觑,仿若见了鬼,一时之间竟是不敢上前启奏。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李公公再次重复了一遍,才陆续方才有人跪下启奏。
只是那话断断续续,惶恐不已。
毫无例外,大暴君皱起了眉头。
“爱卿近日患了口疾?“
“臣……臣没有……”
那人被吓得不清,退了回去。
只是今日陛下这……笑得实在太阴森。
那人看向右丞相,终是右丞相强撑着启奏。
交代完了国家大事,右丞相方才拱手。
“陛下今日龙颜大悦,臣也不胜欣喜,陛下,臣斗胆,请陛下考虑考虑立后之事。”
右丞相说这话,早便做好了被离皇丢出去的准备。
大暴君以往便是如此,今日也不会有什么例外。
话音落下,全场寂静。
原本便安静的朝堂,此刻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惶恐的目光几乎弥漫,众人瑟瑟发抖。
却不料,上位的大暴君微微侧目,“众爱卿觉得何人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