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集会相遇

叶氏温柔一笑,“容儿,小婶婶来接你啦。陌儿也去吗?真是太好了。你这孩子一直躲着干什么,快来叫哥哥姐姐。”

一名大概十一二岁的女子淡黄色的长裙,上配一件素淡的白纱衣,极为淡雅的装束,稍显单薄,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更映衬出肤若凝脂。她喃喃道:“姐,姐姐,哥哥……”

许雪如是小婶婶和四叔家的孩子,从小就非常腼腆内向,加上有些口吃,每次见着就是羞答答不愿开口讲话。

但是却非常乖巧懂事,小婶婶又和惜华公主交好,常常带她去参加聚会,想要她多交些伙伴。

只是这一年的行刺事件,惜华公主受了重伤,之后就再没心力去办了。

许昭容刚到尚书府,就被门前侍卫拦住了。

“请出示请柬……原来是镇国大将军的叶夫人和少爷小姐们,请。”

惜华公主笑道:“小叶子和小雪如来了呀。”一向腼腆的雪如,见到惜华公主,就像见到亲人一样跑了出去。

小婶婶与公主年纪相仿,每次雅集都会出席,所以一直与公主关系不错。从雪如对公主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她们关系不错。

惜华公主摸了摸雪如的头,“小叶子这次带了两个新面孔呢。”

叶氏点了点头,“这是容儿和陌儿,嫂嫂身体不适,就由我带他们来了。”

许昭容恭敬一叩:“将军府长女许昭容见过公主殿下。”惜华公主微微点头,“小小年纪就出落得如此水灵,以后想必会是个妙人儿,这边就是许陌了吧。”

许陌拜道:“许陌见过惜华公主。”惜华公主笑容可掬,“不必拘谨,以后常来宴会上玩呀。与你们年纪相仿的孩子很多,一定不会无趣的,诺,小雪如,给你山楂糖,拿去给你的哥哥姐姐分享吧。”

叶氏对许昭容说道:“容儿,你带着陌儿和雪如去玩,我和公主许久没见了,先去说两句。”许昭容回答道:“好……”

雪如刚拿到惜华公主给的糖,摊在手心来和他们分享。“哥哥,姐姐,吃。”许昭容拿了一个,看着她软萌可爱的懂事样子,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许陌!”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朝他们这边跑了过来。“你这小子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你也好意思来这种聚会,外面的人是怎么排查的?”

许陌微微蹙眉:“你还真是穷追不舍。”李锡打量了一下旁边的许昭容,“你是……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和许陌在一起,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啊?让我仔细看看……”李锡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许昭容淡然的开口,“无礼之徒!”说完便甩手故意将他的面具打落在地。

在座听到这边传来骚动,纷纷关注了起来。“你们看那个人,是哪一家的呀,哈哈,你看他脸上,那是被打的吧?那不是咱们京城小霸王吗?哈哈哈,被谁打成那个模样啊,嘘,小点声!”

李锡指责了起来,“你这臭女人敢动手打我?”许雪如赶紧开口,“别,欺……欺负……姐姐。”许雪如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李锡恼怒道:“走开,你这个小结巴。”

许雪如惊叫道:“啊!”瞬间许昭容的火气就冒了上来,正要动手,许陌就先一步上前,把李锡直接反剪在地。

“这次动作很快嘛。”许昭容转身去扶雪如,却发现有人先抢先了她一步。

许雪如笑了,“谢谢你,安贤王殿下……”许昭容对安贤王说道:“见过安贤王殿下,这位公子突然莫名其妙就对女孩子动手动脚,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阿锡,你在做什么?”

刹时间,一个身影闪到了许陌身后,招式阴狠,还好许陌灵巧,挡下之后落回了她身边。

男子蹙眉,“阿锡,站起来。”

“是……”李锡把面具又戴了回去,安静的退到了那人的身后。

一身华服黑袍的男子走过来,他这张锐气的脸许昭容还是记得的,林家的儿子林羽城。他上下打量她,目光像蛇一样令人不适。

林羽城冷声道:“这位想必是将军府的许昭容小姐吧?”这就是前世围剿并且斩杀许陌的那位林丞相的儿子。

许昭容将许陌往后护了一下,她握紧了拳头,努力平稳自己的声音,“你又是哪位?”

“骑都尉林羽城……”

此人是丞相家唯一一个从武的,后期坐上了总参军的位子。没想到李锡居然是他的表弟,怪不得行事如此乖张。

“许小姐这是第一次在这种集会上露面吧,第一次来就惹出骚乱是不是不太合适?”林羽城嘴上说着客气的话,内心却是毫不客气。

“哥哥,发生了什么呀!”娇软的声音在无数个噩梦里反反复复,今天终于又在现实中响起。

“啊,我忘记姐姐现在看不见了,看不见了,摸摸也好啊?”

“熟悉吗?这还是新鲜的,我特意派人去刑场取来送给姐姐的,怕你见不到二老最后一面,墨哥哥很生气,说要把你弟弟的尸体挂在城楼上。

“许姐姐疯了,她想杀我!”许昭容感到胃里一阵气血翻涌,眼睛也隐隐刺痛,全身颤抖不止。

许陌似乎是看到了她的异样,准备拉她离开。“许小姐去哪?还没向你介绍这是舍妹林婉柔。”

“这是许家的许昭容姐姐吗?身体不舒服吗?”她用关切的语气问道,说着要上来扶她。

许昭容抬头盯着她一言不发,好一副温柔可人的假面具。若是上一世自己没有经历这些,可能又会以为她是真心相待,把她当作好姐妹吧。

许陌挡开林婉柔,“我姐姐对你们家的人并没有兴趣。”林羽城轻蔑道:“呵,将军府还没有教你规矩,看来需要我教教你什么是礼数?”

许陌淡淡的说着:“你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许陌的眼睛变得凶狠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姐姐现在非常不好,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他感觉到许昭容的状态不能留在这里了。

一时间,整个宾客厅剑拔弩张。司空穆陵怒斥道:“够了,林羽城,你是要砸了惜华公主的场子不成?”

林羽城轻笑,“怎么会呢?安贤王这样厚此薄彼,真是太令人寒心了。”司空穆陵颔首看向林羽城,“事情始末本王可是看得清楚,你要怎样才肯善罢甘休?”

“许陌当众羞辱在下的表弟,这必须讨个说法。”林羽城回应的态度高傲,似乎对于面前的皇子身份的司空穆陵毫不忌惮。

林家权倾朝野,目中无人,即使是皇族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林婉柔微微笑着:“柔儿不喜欢现在的气氛,墨哥哥还在那边等着我呢。”听到墨哥哥这个称呼,许昭容心里一紧。

顺着她离开的方向看过去……许昭容看到了自己最想见到,也是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

一袭青衣,气质出尘,清俊秀丽宛如谪仙子一般,让人移不开眼。他温文尔雅,嘴边似笑非笑,一双眼睛像是寒潭一样冷清,看不见情绪,是司空墨轩。

许昭容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努力调整着呼吸。

在司空墨轩身边的那个人,身上穿着华贵的蟒纹长袍,气质温和,看起来瘦骨嶙峋,有些弱不禁风。

那个人是太子,林婉柔的表哥……据说生下来时候就是体弱多病,上一世不知道后来是因为什么原因暴毙而亡。

司空墨轩和太子同进同出,他果然早和林家交好。他们似乎是被这边的骚动吸引了注意力,太子和司空墨轩都朝这边走了过来。

太子慈眉善目地笑着,不着痕迹地站在了林羽城旁边。“都是些小事,切莫伤了和气,羽城也是爱护表弟心切,你也不要与他计较,你说呢,四弟?”

司空穆陵笑道:“皇兄这样说,像是本王要诚心刁难林都尉似的。”

本是自己与李锡的矛盾,最后惹得太子与安贤王之间谁都不退让,这两人表面兄弟,实则暗潮汹涌,而一边的司空墨轩,却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墨哥哥,他们整天就爱吵架,别管他们。”

林婉柔是林贵妃侄女,自小甜美可人,十分受宠,被封为洛歌郡主。常常在宫中,各个皇子她全都唤作是哥哥。

许昭容看着林婉柔拉着司空墨轩,软儒地说着,一副天真无邪,楚楚可怜的模样。林婉柔抬头看见她在看这边之后,拉着司空墨轩的袖子,躲到了他的身后,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打量她。

林婉柔小声道:“墨哥哥,柔儿觉得许家那个姐姐很奇怪……”

司空墨轩顺着身旁小人儿的目光,朝她望过来,一时四目相对。她以为自己会恨他,怨他,会有太多的话想要问他。问他为什么不来看自己,为什么不信自己。

然而再看见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她却一时间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也问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