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的日子很快便到了,那日唐雨菲空前地收拾了自己,她穿一条水蓝色的裙子,很是淡雅,头上簪的是同色的蓝宝石簪子,她给自己梳了一个甚是好看的发髻,她本来便生得好看,今日略施粉黛更是美艳,尤其是那双眼睛,就算是沈墨尘与她朝夕相处这么些日子,也觉得魂儿都被勾了去,他愣愣地站在原地。
“你今日也太好看了些。”沈墨尘看着唐雨菲心神荡漾,唐雨菲鲜少这般收拾。
“我原是不好看的,只是因为嫁给了你,如今脸色好了,自然也瞧着好看了些,若是像先前一样面黄肌瘦,哪里还能看出来了好看。”唐雨菲看着镜子里的人儿,险些觉得那不是自己。
“还想那些做什么,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好看的,哪怕是面黄肌瘦的时候,也好看得紧。”沈墨尘的手轻轻抚上唐雨菲的脸颊,他的手已经不像当时打猎时那般粗糙,看着也白净了许多。
“每每到这种风光无限的时候,我都忍不住想起当日,然后再在心里感激一万遍你,你当真是我的救赎。”唐雨菲握上了沈墨尘的手,她也不知道今日怎么了,思绪这般多。
沈墨尘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唐雨菲不知道对沈墨尘而言,她才是真正的救赎,自她来之后,沈墨尘便再没有像从前那般独孤过了。
两人收拾妥当后才出门往皇宫去了,如今他们坐的马车已经不同于当日沈墨尘娶她时租的马车那般狭小,马车很是宽敞,可是沈墨尘却非要和唐雨菲仅仅挨在一起,唐雨菲只笑笑,便由着他去了。
唐雨菲把帘子掀起,仔细看着外面的风景,恰巧有富贵人家成亲,十里红妆,很是惹眼,唐雨菲一时之间竟有些看呆了。
“若是你想的话,我们可以再成一次亲,当时也确实是委屈你了些。”沈墨尘看着唐雨菲的样子有些心疼,唐雨菲听了这话脸都红了些。
“你又在说浑话了,都老夫老妻了还成什么亲,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她低下头,模样看上去有些羞怯,这样的唐雨菲沈墨尘倒是很久都没有见过了。
“那有什么不可?只要我愿意,我可以每日都娶一次你。”沈墨尘侧过头有些不正经地说道。
“我不觉得委屈,和你在一起后我从来都没有觉得委屈过,最开始日子清贫也罢,后来你入军营聚少离多也罢,再后来入了大牢险些被打死也罢,我从来没有觉得委屈过。”唐雨菲转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沈墨尘,沈墨尘被她这一连串的话有些说懵了。
“所以你不用觉得亏欠我,我们如今这样便好了,我每一天都很知足,你也不用想着要谋多少给我,我喜欢的也不过是你这个人而已。”唐雨菲接着说道,沈墨尘为了她给了自己好些压力,她必须要给沈墨尘说明白了才是,要不然他还是会时常觉得亏欠自己。
“好。”过了好久沈墨尘才轻声说道。
两人一路再没有多少话,只紧紧依偎在一起,经过重重长街。
走了好些路才到皇宫,这是唐雨菲第一次来皇宫,她四处打量了一番,金碧辉映,雕梁画栋,是唐雨菲想都想不来的样子。
“别怕,有我在。”沈墨尘牵住了唐雨的手,她觉得安心了不少。
宫人领着他们两人去了大和宫,大和宫便是今日设宴的地方,沈墨尘在路上跟她讲,这大和宫是专门用来设宴的。
因为沈墨尘是新秀,地位不稳,所以他们的地位并没有离皇上很近,唐雨菲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想着只默默吃饭就是了,尽量不惹人注意便是了。
今日宫宴上的人都是王公大臣,个个看上去都威武无比,他们的家眷也都是个个美貌,众人皆是熟络的样子,个个阿谀奉承了好一阵子,唐雨菲一个都不认得,倒也乐得自在。
沈墨尘捏了捏她微微发汗的小手,朝着唐雨菲笑了一下,许是害怕她紧张,其实她也没多紧张。
过了一会儿皇上便来了,众人行过礼后才落座,唐雨菲坐下后远远扫了一眼坐在高处的九五之尊,气势慑人,只远远看着便觉得威严无比。
“众爱卿莫要拘谨,吃好便是。”皇上笑着说道,坐在底下的人也都跟着笑了。
“卡卡族一战后,还没有为将士们接风洗尘,今日这宴既是宫宴,也是为了犒劳南宫老将军和沈大将军。”皇上神色肃穆,一双眼睛更是不怒自威。
“南宫老将军宝刀未老,实在是我朝的荣幸,沈大将军虽然是后起之秀,但却是英勇非常,多亏了他们为朕守住了边疆,这才迎来了这祥和的局面。”皇上说着看了一眼南宫老将军和沈墨尘,众人也跟着附和着,也多就是一些奉承的话,南宫老将军和沈墨尘站起来行了礼。
“老臣如今已是体力不支,好在还有沈大将军足智多谋,文韬武略,可当大任。”南宫老将军说道。
“老将军战功赫赫,是小辈之楷模。”沈墨尘微微垂头,唐雨菲在一旁满含微笑地看着他,沈墨尘如今的样子就像是课堂上突然被点了名的学生,局促不安和冷漠放在一起更是让人好笑。
“沈大将军向来谦逊,不知道夫人可曾好些了?”皇上的眼神落在了唐雨菲身上,唐雨菲慌忙起身。
“劳皇上挂怀,如今已经软好了。”唐雨菲行了礼大方地说道,丝毫不怯场,沈墨尘欣慰地笑了。
“那便好,夫人好了沈大将军便好,沈大将军一好,整个边疆都跟着好了。”皇上说完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
“妾身替将军谢皇上赏识。”唐雨菲落落大方,没有半点错处,沈墨尘只觉得有些恍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连他都怕的小兔子长成了这般模样。
“今日宫宴,儿臣又来迟了,还请父皇恕罪。”一声桀骜不驯的声音从门口传了来,沈墨尘的脸色瞬间变了。
“既然来迟了,理应自罚三杯才是。”三皇子听了这话也不推辞,拿起酒杯便喝了起来。
沈墨尘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眼神阴冷,这是那次之后他第一次见三皇子。